李语兰想到三天前,深夜了‘女’儿还没回家,她很担心,心里又是没来由的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就在楼下的客厅等海珊,左等右等不见海珊回来,怕海珊的晚归惹爷爷不高兴,她就叫家里的用人都下去睡了,自己依然在客厅等,凌晨一点多,‘女’儿回家来,身上衣服破烂不堪,整个人狼狈又失魂落魄,双眼无神有呆滞。
她吓了一跳,慌忙问海珊怎么了,海珊什么都没说,扑到她怀中大哭,身体颤抖的如秋风中飘落的叶子,她以为‘女’儿受了什么委屈,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她。
谁知,让她浑身血液逆流的事情发生了,她看到海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她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她是过来人,那样的痕迹代表着什么,她很清楚,那是被男人肆虐后才会留下的痕迹,这个想法让她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冰冷了,顿时如五雷轰顶般,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女’儿的样子,她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很清楚,自己的‘女’儿是多么洁身自爱的人,不可能和人‘乱’了,看海珊哭的撕心裂肺,她知道,海珊是被人欺负了。她一时间也是慌‘乱’手脚,‘女’儿还没嫁人就遇上这样的事情,对于她们这样的家庭,名节很重要,自然是不能把事情闹大,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要往肚子里咽。
她将海珊带回海珊的房间,一进房间,海珊什么都没说推开她就往浴室跑,不多时她就听到浴室传来水声,她站在浴室‘门’口处,看到坐在浴缸里,‘女’儿原本白皙无暇的肌肤上,全是恐怖的痕迹,背上甚至带着血迹,很明显是被摩擦出来。
她不敢想象‘女’儿经历了什么,看着她整整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她实在忍不住才进去叫她出来,海珊整个人崩溃了,哭晕在她怀里。她不敢告诉任何人,也不敢请来医生给海珊看看,那样她的宝贝海珊就毁了,索‘性’的是,海珊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醒来了,她不吃不喝,问她话也不回答,而且很容易受惊,本以为过两天海珊走出‘阴’霾就好了,没想到今天又一次受惊,甚至还伤到了佣人。
李语兰很庆幸,好在自己反应够快,把所以的责任都推到了佣人身上,料想佣人也不敢到处去说,她暂时可以放心些。
她真心觉得老天不公,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的‘女’儿,她的宝贝啊,平时连重话都没说过她一句,却遭受这样的侮辱,真是老天瞎眼了。
“妈咪,妈咪。”双手死死抓住李语兰的手臂,指甲陷阱李语兰手臂上的肌‘肉’里,杜海珊却毫无所觉,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疯狂的情绪中,意识里只有她自己。
杜海珊崩溃的呼唤声,惊醒了突兀回忆中的李语兰,手臂上的痛,她无心顾及,这点痛远远不如‘女’儿所承受的痛苦,李语兰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儿,柔声安抚。“宝贝,别怕,妈咪在这里,妈咪在这里。”
现在,她算是海珊唯一相信的人,这三天来,她也是提心吊胆,一边要照顾‘女’儿,一边还要想办法在海珊爷爷面前掩饰海珊的事情,也是心力‘交’瘁。
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敢告诉儿子海安,也不敢跟丈夫说,怕儿子和丈夫为海珊出头,到时候,海珊被人欺凌的事情就会满城皆知,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到时候,嫁入向家更加无望。
李语兰不愧是坐官的,‘女’儿都这样了,向阳也明确的退了婚,她还想着自己‘女’儿嫁入向家。
“妈咪,妈咪,我好怕,好怕。”杜海珊声音颤抖恐惧,身子死命的往‘床’头缩,显然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他们不是人,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杜海珊哭泣的低诉。
“宝贝,别想了,咱们不想了,都过去了。”‘女’儿破碎的声音让她心痛,李语兰恨毒了那帮欺凌她‘女’儿的人,心里不下百次的诅咒那帮‘混’蛋。
她不知道‘女’儿是怎么遇上这样的事情,海珊除了哭,什么都不跟她说,她知道,自己问海珊等于是揭海珊的伤,让她又痛一次,心疼海珊,她不敢问。
“不,过不去,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他们,听到他们恐怖的声音,和他们的脏手在我身上‘乱’‘摸’。”摇摇头,杜海珊突然愤恨的说:“我好不甘心,为什么是我来承受这样的屈辱,明明该是杜海燕承受的,为什么换成了我,我好恨,好恨啊!”
啪一个耳光打在杜海珊脸上,将她打懵了,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妈咪。
李语兰站起身,目光坚定的看着杜海珊茫然的脸,她虽然心疼,却还是恨声说:“海珊,我不管你做了什么,这样的话你永远不要再给我提起,听明白了吗?”
李语兰是震惊的,她一直没问海珊是怎么发生的,这是出事三天以来,她第一次听海珊说起那件事,她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带上海燕。
发生过的事情,她不再追问,但是,她却不允许‘女’儿再犯错,海燕是这个家里的禁忌,尤其不能在公公面前提起。
“妈咪。”坐在‘床’上,杜海珊喃喃的喊李语兰,表情惊愕,眼神茫然又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妈咪。
从小到大,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妈咪连责备的重话都没说过,今天却给了她一个耳光,杜海珊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为什么。
“我问你听明白了吗?”杜语兰语气坚硬的问,仿佛不得到杜海珊的回答,她就不会罢休似的。
杜海珊害怕的点了点头,李语兰却不依,执意要杜海珊一个回答。“点头算什么,回答我。”
“明白了。”被彻底吓到的杜海珊,愣愣地喃喃回答。
李语兰毕竟是心疼‘女’儿,再怎么责备也是不忍心的,她走到‘床’边,轻轻地抚着杜海珊的头,语重心长的说:“海珊,妈咪这样都是为你好,你该知道,你爷爷和哥哥有多在乎海燕,你做出伤害海燕的事情,他们都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会面对什么,谁也不知道。所以,在爷爷和你哥哥面前一定要守口如瓶,提都不能提,今天的状况也不要再发生,幸好你爷爷不在家,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怎么瞒过他老人家。”
公公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要是让公公知道,海珊有过害海燕的心,她不敢想象海珊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是自己刚刚的那一耳光而已。
见自己妈咪提到爷爷,杜海珊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爷爷对杜海燕的好,她一直很嫉妒,怎么忘了,如果这件事情让爷爷知道,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想到当时的情况,她害怕地抓住自己妈咪的手,慌忙说道:“可是,妈咪,杜海燕和孙幽悠,甚至是向南,他们都知道啊!”
自己可以不提,但是杜海燕呢,孙幽悠呢,向南呢,他们不可能不提,冷烨和向阳都赶去救人了,甚至是哥哥都去了,白雪的下场可想而知,要是白雪供出了自己,自己该怎么办。
杜海珊害怕了,她明明只是想修理一下杜海燕,没想到自己却成了受害者,这三天她一直活在噩梦中,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不堪的一幕,自己拼命的挣扎,甚至卑贱的求饶,还承诺给他们钱,很多钱,那帮‘混’蛋却还是没放过她。
她能清楚的记得,身体在那一刻的痛,她流干了眼泪都无法阻止他们在她身上肆虐,他们如野兽,不停的折磨着她的身体,她喊哑了嗓子都没人来救她,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好恨,好恶心,自己脏了,永远回不到以往的杜海珊。
而自己承受的这一切,都是杜海燕害的,她绝对不会放过杜海燕,杜海珊咬牙切齿的想着。
李语兰说:“向南已经死了。”
“什么?”惊呼一声,杜海珊从李语兰怀里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她,脑子一下子懵了,只剩下自己妈咪那句,向南已经死了,向南已经死了。
向家。
“向南……向南……”
熟睡的向阳听到声音,加之怀里海燕身体不断的蠕动着,他从睡眠中醒来,倏然睁开眼睛,那个声音依然在,他低头看着海燕,只见海燕满头大汗,面容很痛苦,好似正陷入不可自拔的梦魇中,‘唇’瓣一张一合,好似在喊着谁的名字。
向阳脸‘色’大变,侧身轻轻拍着海燕的脸颊。“海燕,海燕你醒醒,你在做噩梦,醒来就没事了。”
向阳的声音并没进入海燕的梦魇中,她依然在喊着,向阳干脆抱着海燕坐起身,将她抱在怀里,她斜靠在他‘胸’口,向阳这时才听清楚海珊是在叫住向南的名字,断断续续,不是很真切,可他的听力多好,再小声他也听清楚了。
向阳心‘抽’痛,他抱着海燕,伸手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擦着擦着向阳不禁拧起眉头,他怎么感觉海燕额头上的温度有些不正常。
“向南……向南,对不起……对不起……”睡梦中的海燕,在此时眼角滑出泪水,可想而知,她在梦中哭的有多凄惨。
向阳看着这样的海燕,心撕裂般的痛着,老二的死对海燕的打击太大,杜海安叫他多开导海燕,帮助海燕走出‘阴’霾,现在看来,这真的很不容易。
海燕在睡梦中都在对老二道歉,这是彻底崩溃的前兆。
“海燕,醒醒,醒醒。”向阳这次是摇晃着海燕的身体,海燕也不负他所望,醒了过来。
海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望着近在眼前向阳的脸,朦胧的眼眸里一片茫然。
“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向阳抱着她的手臂紧了些,语气里难掩喜悦。
“向阳。”海燕茫然的看着向阳,清澈的目光好似还搞不清楚状况。
海燕感觉自己的脑袋又痛又晕,梦里的一幕已经不清晰,她只记得个大概,可这也够了。
“别怕,我在,我在。”一连说了两个我在,向阳此时说不清自己的心情,真正是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有。
海燕望着向南,虚弱的开口。“我刚刚梦到向南了,他……”
“别说了,别说了,你醒来了就好。”打断海燕的话,向阳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几个‘吻’,他明白,他全都明白。
“向阳,我头好重,好重……”海燕话还没说完,整个人晕了过去,软软的倒在向阳怀里。
“海燕,海燕。”向阳吓得不轻,连连的喊着海燕的名字,可是,海燕没一点回应,向阳低咒一声,按下‘床’头的内线电话,安嫂接起电话,向阳沉声低吼。“该死的,安嫂,立刻叫家庭医生来。”
向阳挂上电话,抱着海燕心里急的不行,也懊恼的不行,他刚刚就感觉海燕身上的温度不对,现在可以确定,海燕是发烧了,上次在东方饭店,海燕也是这样,淋了雨就发烧,是自己疏忽了。
客厅里的安嫂一愣,她从没听大少爷这样说过话,忽然想到大少爷叫她让家庭医生来,她又赶快拨了医生的电话,转告了向阳的意思,安嫂挂上电话。
封宪正陪着小宇吃了晚饭,见向阳和海燕都没下楼,他也不敢离开,总裁将小宇托付给他照顾,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抱着小宇从饭厅出来就听到安嫂让家庭医生过来,封宪问安嫂谁病了,安嫂说,是大少爷让她叫来家庭医生,说完就往楼上走去,封宪马上就想到是海燕病了,抱着小宇就追着安嫂的脚步上楼。
来到向阳的房间,安嫂首先敲‘门’。
“进来。”听到向阳一声进来,安嫂推开‘门’,走进去。
“大少爷,二少‘奶’‘奶’她怎么了,没事吧?”来到‘床’边,见海燕躺在向阳怀里,安嫂担心的问。
向阳虽然担心海燕,却很反感安嫂叫海燕二少‘奶’‘奶’,他纠正道:“安嫂,你可以叫她海燕,我不想再听到有人叫她二少‘奶’‘奶’,记得转告家里的其他人。”
跟着进来的封宪听到这句话,脚下一滑,差点没和小宇一起摔倒,大少爷,你至于这样么,你说你至于这样么?
安嫂整个愣住,她没想到自己问东,大少爷却在说西,完全没在一回事上,她甚至忘了,向阳抱着海燕是多么的不合礼数。
“妈妈,大伯。”小宇的呼唤上介入,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小家伙在进‘门’的时候就挣扎着要下来,封宪因为听到劲爆的话而忽略了小家伙,直到小宇出声,封宪才蹲下身把小宇放到地上,小宇立刻跑向‘床’边,趴在‘床’边,见自己妈妈闭着眼睛。
“大伯,妈妈怎么了?”抬头问,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向阳,小宇小脸上出现担忧的神‘色’。
“妈妈生病了。”向阳回答,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他很欣慰,小家伙很敏感,也很懂事,海燕把孩子教的很好,想到海燕,向阳目光又看向躺在自己怀里的人儿,在心里无声地叹息一声。
“妈妈一定很难受,妈妈生病了好可怜,等爹地回来,小宇一定要告诉爹地。”小宇说着,想伸手去碰海燕的脸,又不敢,小家伙踌躇了一下,转头看着安嫂。“对了,安‘奶’‘奶’,爹地怎么还没有回来。”
孩子稚嫩的声音在房间里久久盘旋不去,向阳脸‘色’很难看,封宪垂下了头,被点名的安嫂更是一下子就泪流满面。
小宇很懂事,却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自然不知道大家的悲伤来自哪里。
“小少爷。”安嫂哽咽的声音喊了小宇一声,她哽咽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在安嫂的认知里,小宇是向南的孩子,她为孩子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而难过。
更为她看着长大的二少爷,英年早逝而伤悲。
向阳在这时候发话了。“安嫂,你先出去看医生来了没有,封宪,我不在的时候,公司由你坐镇。”
封宪说:“公司是没问题,可是三少他……”
“不用管他,小北会自己走出‘阴’霾。”打断封宪的话,向阳脸‘色’很平静,熟知他的人却知道,向阳是个内敛的人,任何情绪都是不行于‘色’,让人猜不透他要做什么。
“是。”封宪应了一声,看着小宇道:“小宇,封叔叔走了,再见。”
“封叔叔,再见。”小宇乖巧的道再见。
“大伯。”封宪离开后,小宇望着向阳,‘欲’言又止。
向阳垂眸看着小宇的眼睛,柔声说道:“小宇,妈妈生病了,我们先让妈妈休息,不要打扰她,不然,她会更难受。”
小宇眨了眨眼眸,大伯说妈妈会更难受,他不要妈妈难受,小宇立马点了点头。“好吧。”
“真乖。”向阳腾出一只手,赞赏的抚了抚小宇的头。
安嫂看着向阳和小宇,这一大一小有些相似的脸,她竟然会错觉的认为,这是父子的相处之道,安嫂摇摇头,摇掉这个不该有的想法,大少爷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医生来给海燕检查了身体,并且告诉向阳一个惊天的消息,让向阳半天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