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
后院,通往佣人房间的小道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正和一个看起来十岁上下的‘女’孩说着话,边走边说,从她们的对话中可以听出,她们是母‘女’。
‘女’儿刚刚来,妈妈正教她处事之道。
十岁上下的小姑娘,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十岁,是个充满了美好和梦幻‘色’彩的年纪,在‘女’孩的眼里却没有,她沉静的不符合她的年纪,安静的跟着妈妈走往目的地,也就是妈妈的房间。
来到自己的房‘门’口,‘女’人打开‘门’让‘女’孩进去,自己也走进去,将手上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行李,也就是一个包,放到地板上,由于没有椅子之类的奢侈品,她自己坐到‘床’边,拉语过‘女’孩,语重心长的教导。
“雨虹,妈妈很抱歉,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没能亲自照顾你,现在你外婆去世,你也没了地方可以去,让你来这里住,已经是杜老太爷的仁慈,他对我们母‘女’恩情,我们这辈子都报答不完。但杜家不是普通人家,虽然老老爷,老爷,夫人,少爷,小姐,都是很好相处的人,我们却不能因此而忘了本分,你能住在这里已经是例外,所以,不能去的地方千万不要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在心里多想想,知道吗?”‘春’妈一脸抱歉的看着自己十岁大的‘女’儿。
对自己这个‘女’儿,她是有所亏欠的,对于孩子的父亲,她只能说,那个男人真不是东西,骗了她身子后就不知去向,失踪的很彻底,她怎么都找不到他,伤心难过如‘潮’水将她淹没了,那段时间,真是不堪回首的痛苦。
她整天都失魂落魄的等他回来,这样的日子过了三个月,她从满心的期待,然后是担忧他的安危,到后来的痛苦,再到绝望,好不容易从痛苦中走出来,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几次走到医院,都没忍心打掉孩子,又走了回去。
那段时间,她要孩子与不要孩子中挣扎,最后,她把心一横,决定将孩子生下来,生下孩子后,她才知道,生活不是那么简单。她一个‘女’人,还要带着孩子,生活真是没法过下去,她只能将孩子寄养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她则出来打工,赚钱养母亲和孩子,直到前两天,母亲突然去世,孩子在老家孤苦无依,她只能将孩子带来这里。
好在,杜家待佣人很好,允许她把孩子带来杜家,和自己一起住,对此,她真心感谢老老爷。
“我知道。”‘女’孩乖巧的应道。
“好了,妈妈要去干活,你就安静的呆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要去。”‘春’妈满意的笑了笑,没等到‘女’儿的回答,站起身往外走。
‘春’妈姓严,是杜家的一名普通佣人,被她叫雨虹的‘女’孩,是‘春’妈的‘女’儿。
“好。”十岁的严雨虹在‘春’妈转身时,低低的应了声。
‘春’妈出‘门’干活去了,严雨虹蹲下身,将行李中为数不多的衣服拿了出来,一一放入右边的衣柜中,她是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绝对不能麻烦妈妈,妈妈已经很辛苦了。
一切整理完,严雨虹开始打量着房间,房间面积不大,却是个独立的空间,靠窗的地方放置了一张单人‘床’,右边是简易的衣柜,剩下为数不多的空间是用了通行,很简单的地方,却透着主人对佣人们的尊重。
可能是刚到的原因,严雨虹觉得有点累,她躺在妈妈的‘床’上,很用力的嗅闻着属于妈妈的味道,她很小就没和妈妈在一起,可以说,是外婆将她带大,妈妈为了赚钱养她和外婆,连回家的时间都很少。
如今,外婆去世,她很难过很伤心,妈妈不敢把她一个人留在乡下,只能把她接来这里,和妈妈一起住,老实说,她很高兴的,从来没和妈妈一起住过,她一定会听妈妈的话,绝对不会给妈妈惹麻烦。
躺在‘床’上,闻着妈妈的味道,心里对以后和妈妈一起住感到雀跃,她反而没了睡意,索‘性’爬起身,突然,她看到大‘门’外站了个男人,动都不动一下,如雕像似的。
“咦,那是谁?”严雨虹喃喃自问,可惜,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没人回答她,她干脆趴在窗户边,看着大‘门’口的人,不知不觉间,时间溜走。
一连着好几天,严雨虹都会看大那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个少年,她因为距离远的关系,她看不到少年的脸,心里的好奇被勾起,让她想去看看那个少年到底在做什么?
想起妈妈出‘门’前的‘交’代,她又大消了出‘门’的念头,妈妈每天出去干活时,都会跟她说,叫她好好呆在屋子里,不能‘乱’跑,中午,晚上都会给她带饭菜回来,她完全成了笼中的鸟儿,哪里也去不了。
一个礼拜过去,严雨虹呆在屋子里,出来看妈妈给她买的书籍,就是趴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羡慕不已。
这天,妈妈一如往常的出去了,她又看到那个少年,终于禁不住好奇心,严雨虹走出了屋子,小心的通过主别墅和前院,来到‘门’口,对守卫大哥哥扬起笑脸,守卫是军区派来保护杜司令安全的,知道严雨虹是佣人‘春’妈的孩子,自然没为难她。
严雨虹走出大‘门’,来到少年身边,她问:“你在等人吗?”
少年没理会她,严雨虹也是固执的主,见少年不理她,干脆绕到少年面前,抬起头望着少年,这时,少年也在看她,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目光就这么对上。
看到少年的脸,严雨虹差点惊呼,哇,他长的真好看,一双眼睛黑的发亮,就是那皱起的眉头怎么协调。
少年看着她,心想,哪里来的孩子?
“你在等人吗?”扬起一个微笑,严雨虹问。
外婆说过,人再穷,有一样不会穷,那就是微笑,没有人富得不需要微笑,也没有人穷得给不起微笑,微笑无处可买,无处可求,无处可借,也无处可偷。
“不是。”少年回答,话出口后,少年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看着她的笑脸,他竟然无法不回应她。
按理说,在自己站在这里时,谁打扰他,他都不会给好脸‘色’,别说是和她说话了,今天的反常让少年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距离不远,守卫听到少年的声音,一脸错愕,少爷居然说话了,刚刚‘女’孩走到少爷面前时,他还为‘女’孩拧了把汗,要知道,每次在这个时候,不管是谁打扰少爷都会被狠狠的修理一顿,这个‘春’妈的孩子不但没事,少爷和她说话了,真是惊秫。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看了看四周,严雨虹又问。
“没有。”还是同样的两个字打发她,所谓有一就有二,说了第一句话,第二句话就很自然了。
“既不是等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你为什么总是站在这里?”严雨虹问完,随即补上一句。“而且一站就是好久。”
她在注意自己,这个认知让少年脸‘色’忽然一沉,目光诡异的盯着她看,冷冷的眸光锐利无比,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是谁,她注意自己有什么目的,不是他多心,而是从小的教育告诉他,任何事情的发展都其必要‘性’。
严雨虹坦然的迎视他探究的目光。
“你住在这里?”少年问。
“是啊,我就住在那个屋子里。”很自然的回答,严雨虹瘦弱的手指一指向别墅后面佣人放的方向。
“那里是佣人的房间。”顺着严雨虹手指的方向看去,少年说道,那里,确实有两个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大‘门’口。
“对啊,我妈妈是这里的佣人,你的家人也在这里当佣人吗?”严雨虹问,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的妈妈是佣人,而感觉到自卑什么的。
佣人的孩子,能被爷爷允许住在这里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春’妈的孩子,那么,这个‘女’孩是‘春’妈的‘女’儿,既然是‘春’妈的‘女’儿,那就没什么问题了,爷爷不会让有问题的人进杜家。
“不是。”少年回答,看严雨虹的目光缓和了些,不光是他知道了‘女’孩的身份,而是他发现,眼前的‘女’孩竟然有一双和她一样的眼睛,轻灵中透着温暖,偶尔闪耀着狡黠的光芒。
“那就可怜了,难怪你只能在‘门’外站着,是要找人吗?你告诉我找谁,我可以去帮你找,这样你就不用站在这里了。”怜悯的口‘吻’过后,马上是热心的提议。
少年愣住,她说什么,她要帮自己找人,她以为自己站在这里是为了等人,他开始怀疑这个‘女’孩是不是真的在关注他了,他每天放学回家,都会在这里站一会儿,然后走进别墅,她怎么会以为自己不是这里的人。
对了,她刚刚问他,他的家人也在这里当佣人吗?少年下结论,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问。
“雨虹,妈妈说,我的名字是雨后彩虹的意思。”严雨虹回答。
“你好,我叫杜海安。”少年说完,走进大‘门’。
严雨虹瞪圆了眼睛,然后就看见她刚刚打过招呼的‘门’卫哥哥,给少年行礼,少年只是点了下头,往主别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