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天鉴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千州也不甚了解,贸然出击,只会适得其反。
燕申榆叫来了南城主、何庆等一干人,决定应战,但此番不知前方是何种凶险,定是有一场硬仗要打,既约在了千州,那怕是要毒攻了。
燕申榆道:“千州之毒,可有人能解?”
“回殿下,房肇城的毒就今下来看,无人能解,但天下之大是否有能人异士,下臣就不得而知了”南怀列面色发难。
燕申榆思躇片刻“那就广下英雄帖,召集医师毒师,有能解千州的毒,亦或是能缓解毒性发作的药师均赏黄金千两,并许其在燕照境内医药通行,不受盘查。另,时刻注意他方来敌。”
人间事,人类了,牵扯太多,与自身无益。
这千州之事,可能牵扯不小,一冥府南家小姐都听说过的地方,大概是发生过什么大事,什么时候,也该找个时间去瞧瞧,看看这到底是另藏什么隐情。
“派军之事属下明白,这医药之事可要禀报皇上?”这件事也不是小事,南怀列犹豫着,干涉太大,难免燕皇认为十殿僭越。
“先去办,那边我自会去知会”燕申榆不以为然。
“是,下臣立刻着手去办。”南怀列道。
南城主来到城中张榜悬赏,寻找药师,悬赏更是高得让人眼馋,本来是未雨绸缪,却没想到还引起了争议了。
百姓可不知道军机,他们只会自己联想,而且这联想之丰富可真是让人嗔目结舌。
难不成是将军中毒了,在这节骨眼上?还是说十殿下身体抱恙?这些猜测一下弄的人心惶惶。要说战,没有强有力的领导者,势必亡矣。
场面一下变得十分混乱,各说各话,喧闹的声音吵的人脑仁疼。
南怀列一见,拿出自己的气魄喊道“我们在这,是替燕照守江山的,我们边境人,早应做好战的准备,因着燕照强大,舒服的日子过得久了,忘了我们过去的苦了吗?
安城已经被破,你们早应该做好城破的准备,燕照的兵是人不是神,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这就是你们该面对的事,而不是瞎想。
再有,寻找药师,不过就是未雨绸缪,怎么殿下做点决策都需要向你们申请,那这仗还打不打?”
场下鸦雀无声,燕照国力强盛,受了燕照太久的庇护了,忘记了房肇曾只是一群牧民的聚集地,只是祖上与天鉴国斗胜了,才有了燕皇设下这一座城,并把这一方牧民保护了起来,自此才有了他们的宁静。
安逸的时间久了,久得让他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了。
“城主,我们也是担心!”有人在榜前说。
“你们担心战事是好事,但你们不知其所以然,就瞎操心就是不对!你们做好该做的,剩下的交给我们。”
这下没有一个人在说话了,好像都在思考他说的话一样。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后头有人喊了一句“燕照必胜”,这一石激起千层浪,城民都高呼“燕照必胜!”。
南怀列看着城民们期待希冀的目光,身上好像充满了干劲,这就是被信仰带来的力量。
燕皇也收到了燕申榆广纳药毒师的请帖,笑了笑“倒是惯会先斩后奏,不把朕放在眼里”又向着一旁宦官说:“就按他说的办吧,看寻山道之中有无可用之人,向他们借几个人速速送去吧,”
宦官领了旨,朝丞相府去了,见到了丞相温傅奇,宦官行了个大礼,向丞相说明来意。
虽寻山道在燕照境内,但却不受朝廷管束,能人异士极多,因着燕皇都必须给其几分薄面。
而这丞相府据说早前曾帮过寻山道的尊者,具体缘由就不得人知了。
可也因其对寻山道有恩,所以尊者许诺,凡是丞相有求,不阻万物大流,寻山道必应。
丞相站起身对着宦官说:“高公公回去禀明圣上,臣必向寻山尊者询问。至于尊者是否借人,臣不能确定。”
高公公皱眉“这?”
“公公不知,尊者不爱管国家闲事,各国祸乱都有因缘,尊者不能干涉过多。”
高公公犯难,但又别无他法,只能回去复命。燕皇一听,也只能等温相的消息,同时,在燕照境内悬赏。
温相一纸书信系上了与寻山道通信的白鸽之上,片刻,寻山尊者便收到了信。
寻山尊者展开信,越往下看,神色越不正常,手紧紧的抓着这封信,神色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咬着牙说了句:“毒?千州?好久未想起了”
倘若此刻他身边有人,就会发现他那极其复杂的神色,有着浓浓的思念,有着淡淡的恨意,还有着一丝无可奈何。
寻山尊者唤了座下的弟子温无过来。一蓝袍少年从殿外走了进来,鞠了礼道“尊者可是有事找弟子”
“你父亲传信来了,你找几名医师,毒师去房肇吧?”
知晓朝事的温无想了一下,就大概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弟子知道了”
本打算退出大殿的,却被叫住了“要是去了,你们只管救人,莫扰了千州的宁静。”
“千州?”温无不解“此去不是房肇吗?千州是何地?”
“去了,你就知晓了,再有找几个精于毒道的,千州的毒,很厉害”寻山尊者出了神,嘴角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但只一瞬就收了回来。
“弟子知道了,弟子退下了”看尊者这样子,这毒肯定不是什么一般的毒物,竟会催的他出动,那这千州也必定不是什么凡处。
寻山尊者不怎么管事,一些事他都只是交代几位师叔伯,这样直接交代给小辈,那怕是事情比较紧急了,所以他立即就温无召集能力在一众人之中最好的几个人。
看着这聚齐的医修、毒修,温无问道:“人到齐了吗?”
一人回到:“还有小师妹未到”
温无头疼的扶了扶额,这小祖宗“算了,我们先去见尊者辞行吧”
几人听说可以见到尊者都有些兴奋,寻山道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见过尊者,一些盛事,尊者也从不参加,尊者在寻山道的日子也是极少。
外界都传,这寻山尊者魂力高强,八成是个什么头发花白的老头,但见到寻山尊者几人都有些发愣,这哪是什么老头,明明是个俊俏少年。
可寻山道已经存在很久了,所以尊者看来是驻颜有道,又或者本就不是他们这样的凡胎。
“尊者,这些都是精于医毒的弟子,还有一人被事耽搁在路上”
尊者扫了一眼堂下的人,嗯了一句才开始说话“实在解不了,再给本尊传书吧。但本尊要告诫你们,千州里层万不可近!”
“是,弟子遵命”一群人看到尊者眼睛里的警告,那魂力压下,让他们有些胆寒,温无从没见过尊者那样严肃,大多时候尊者都是淡泊的。
“去吧!”他手挥了挥。
告诫他们的那话像是加注了魂力,烙印一样印在每个人的脑子里,其实这不像是告诫,更像是一种警告,让他们思而生畏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