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碧寒已然回到了府中,怒火冲天地往往偏厅的椅子上一坐下,将红线从袖口掏出来,横眉怒目地瞪了一眼,便一把扔到门槛下,恨不得弃至九霄云外。
容烟才进了门,红线恰好滚至脚边,眼见如此神物落地,便忙着将红线捡起来擦了擦,又走到碧寒跟前:“小姐,可别冒犯了神灵啊!这可是小姐的缘分呢!”
“什么缘分!我可不信缘分要让我嫁给这样的男人,一定是巧合,一定是!”
“小姐您消消气,这……这是巧合,是巧合……”容烟生怕小姐脾气大发,不敢驳斥便赶紧顺势迎合,可这一说话却勾起了碧寒的迁怒。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这个死丫头说什么缘分,我会遇上这种死缠烂打的男人吗?”
不提也罢,一提便殃及池鱼,站起来便毫不留情地在容烟胳膊上捏得青了一块。
“小姐息怒,容烟知错了,这真的是巧合,真是巧合!”容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吭一声地揉着自己的手臂,急忙解释。
可事情已经发生,心里的疙瘩总是让人厌烦不已,她决不能嫁给这个丑陋的男人呀,她是堂堂俞府千金,是身娇肉贵的名门闺秀,一定要非凡的男子才能与其相配,这事要是传扬了出去,岂不招来笑柄?
忘了便罢,忘了便罢,俞碧寒实在不愿回忆起男子惊人的丑貌,便强硬让自己不再多想。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无风无浪地过去了,俞碧寒也不再时不时地想起此事,可不出七天,守门的家奴突然匆匆进门禀报说:“小姐,有位袁公子在门外站了好久,说是……说是想见您。”
“打发他走,就说本小姐不认识他。”
说完,碧寒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在她所认识的人当中,并没有姓袁的公子,更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上来求见的,这算什么。
只是回头,家奴却再次壮着胆子进门,声音发了发抖。
“那姓袁的公子叫小的把这个给您,说您见了就明白了。”接着,家奴摊开手心,竟现出一捆红线呈了给碧寒。
碧寒手里的茶杯“怦”地一声倾倒在桌面,忙接过家奴手里的红线,眉头紧锁……
“这个男子怎么会到俞府来找我呢?难道他想纠缠我?”越想越觉得坐立难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与其与他纠缠,倒不如与他说个明白。
于是,碧寒起身,独自一人来到门外赴会,亲自迎见了这位自称姓袁的公子,却不愿请他进府,放佛是怕这男子一进门便落人口舌。
这自称姓袁的公子,依旧是清风长袍的装扮,气质与几日前所见一样,只是戴上了一副金铁面具,虽不觉得骇人了,可在碧寒心里却依旧是个疙瘩。
见了碧寒,袁公子仍然一如既往地恭敬,向前自称:“在下袁枫,与小姐有一面之缘,不知小姐是否还记得在下。”
“袁公子,有话不妨开门见山地说,公子为何到此见我?”碧寒的语气,冷漠地像根冰针一般。
“贸然拜访,实是情非得已,在下只是想与姑娘一见……”
碧寒立马打断袁枫所言,继而冷冷地笑说,“袁公子,我怕你是误会了,你我仅是陌路人罢了。”
“俞姑娘,在下并无他意,只想觅一知音,余生无憾。”
袁公子急于解释,但似乎没有任何一个字可以打动碧寒铁石般的芳心。
“公子想必知道,做人应有自知之明。”一句伤其心神的话从美佳人口中道出,袁枫不敢多言。
“本小姐,失陪了。”说完,碧寒拂袖进了府门。
家奴轰的一声将大门紧紧闭上,丝毫没给袁枫机会。
他这才明白,原来俞家小姐是嫌弃他其貌不扬,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他结识。
如同被下了逐客令的他,就这样被拒之门外,他万万没有料到,貌若天仙的俞家小姐也会如此以貌取人。
原本炽热欣喜的内心,顿时一阵心灰意冷,原以为喜从天降,却不知他与俞碧寒的缘分,竟然浅至仅能称为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