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癫忽然眉头一皱,当即说道:“有命回去再管爷爷的事情吧!”
下癫说完,黄埔无名面露不屑一笑,口中说道:“我没有猜错,你这厮是日桑国的小人吧?”
“有几分眼力,但你知道得太迟了!”说完这厮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让人鄙夷而又找打的微笑,顿了顿又说道:“给我杀了他们。”
他的话语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不愧在我大唐帝国潜伏多年,帝国的语言还是被演绎得很淋漓尽致。
说完他单手一挥,做了个进攻的手势,身后的一群黑衣人迅速拔出了背后的利剑,握在手中之时闪着渗人的寒光。
细看之下,这利剑又不似我大唐帝国的剑,倒有些像唐刀,剑柄较长,适双手握,在剑尖之处也只有单刃口,而且微微上翘,又似朴刀。
可奇怪的是这群人竟然还同时握着两把,较长的剑身也不担心会把自己给戳到?
这群人走得很慢,一步一步都很谨慎,可能是因为在林中他们已经见识过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厉害?
一步,一步……
突然下癫口中也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语言,应该是日桑话,这群人便发了疯一般的朝着黄埔无名等四人围了上来,手中的利器刺的刺,砍得砍,看似毫无章法,实则丝毫不乱。
看着眼前典型的人海战术,李淮民轻声说道:“我困你们斩杀。”
话音落,他的身体突然在原地快速的转动起来,只见天地元气顷刻间弥漫在他的周身,冒起一层层青色的光晕。忽然间又停下,双掌向两边同时一推,两个泛着青色光晕的“囚”字符文,赫然出现在了已是近在咫尺的黑衣人头顶。
他们顿然停住,拼命的挣扎,奈何也不能近前半分。
黄埔无名此时心中惊讶万分,他没有想到国师李淮民的符师境界竟然早过了无量,看这青色光晕的耀眼程度,想必离初玄通境也只是一步之遥了。只不过这一步有的人将会穷极一生,有的人甚至到死都未曾堪破门境。
据说到了这个级别的符师已经能称得上是符文大师了,能以冥想入念,以天地元气划出各种文字的符文,达到妙用,只是要想划出“山”字“灭”字符文还缺了一层境界。而能将划出的符文用念力转换成可攻可守,当今整个天下也不足十人……
望着这眼前的一切,不光黄埔无名心中震惊,就连下癫都怔住了,他想起了临行前被大皇子李继告诫的话语:千万小心李淮民!
当时他还不知是何意?如今他算是清楚了,也彻底的明白了,想不到这国师李淮民不显山不露水,常年奔波在各国之间,忙于政事,却想不到修行竟然是这般的出色?
虽然有些惧色,但他并未惊慌,他动了……
黄埔无名,司空宁靖也动了,就连苏氏李夫人也动了,瞬间这几人都动了起来。
只不过一个想要救人,而三个却是杀人。
杀人的不弱,想要救人的也不弱,可是面对一个大神符师,下癫显得有些无能为力,尽管他拼尽了力气,最后能救下的人也寥寥无几。黑衣人在三人的掠杀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多数倒地,黑压压的一片。
他们的身体中流出鲜红的血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道,却没有一人因此而难过,他们的身上溅满了殷红的鲜血,目光中始终泛着宛如寒冬腊月般的冰冷。
四人收手站立。李淮民开口说道:“犯我大唐,诛你小命!在我大唐国内混迹多年,想必下癫大人听过这句民谚吧?你日桑国与我大唐本是友好之邦,受我大唐帝国影响,律令,地方官制,语言文字,建筑艺术等各方面都受我大唐帝恩,理应感恩回馈才是,却没有想到,竟然狼子野心,敢偷偷摸摸潜入,犯我大唐?该杀!”
李淮民的话中带着一阵阵萧杀之意,看来他极度反感眼前的这位下癫小人。
也难怪,六年前他曾出使日桑国,日桑武圣皇亲临迎接,双方对于经济发展,贸易,学术上做过深层次的沟通,取长补短,相谈甚欢。
临回国前,武圣皇行大礼道:愿日桑与大唐帝国永世交好,绝不犯我帝国之邦。
谁料?这才六年有余,人心就变了?变得如此可怕……
其实李淮民有所不知,当年他应邀请出使日桑国之时,正是武圣皇继承天皇大位不久,为了让整个日桑国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做出成绩让一只心存夺位的弟弟武圣琅死心效忠,才出此下策。
事实他一心求教,也并无二心,在李淮民回国之际也言出心诚。甚至到今时今日他都未曾有过来犯之意,侵略之心。
只是这武圣皇却不知表面百依百顺,辅助朝政的弟弟武圣琅依旧贼心不死,包藏祸心。
他见日桑国在皇兄武圣皇的带领下,日渐兴盛起来,呼声之高。在本国内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机会下手颠覆,于是在几个谋士的进谏下,采纳了“假痴不癫”,“暗度陈仓”“反间计”等计策,要达到的效果就是要制造大唐帝国与日桑国之间的矛盾,再将这矛盾激化,达到“李代桃僵”的效果,从而正式登上帝位。
而这假痴还真就做到了,他如今在日桑国痴迷辅政,痴迷大唐帝国文化的研究,对于夺帝之意无人能察。
而这不颠之人正是他派往大唐帝国潜伏的下癫,也就是眼前之人。
这下癫来到中土,先找了一处僻静的村庄落户,取名童不恭。学习中土文化,语言,修行,一蛰伏就是两年,待他熟知这一切后,他悄然间离开去了洛阳皇城。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血刀门的门主闻人血,并加入了血刀门,从此便安顿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下癫是个厉害的人物,表面疯癫,实则心思甚远,在血刀门中他探听到了太多的皇城之事,甚至是军事秘闻。
他将所知的一切通过特殊的方式传递回日桑国的武圣琅,渐渐地武圣琅呼声变高,有盖过武圣皇之势头。
而下癫也因此更受重用,武圣琅传回的信息告诫他说道: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形势,制造一切能制造的混乱,嫁祸一切能嫁祸的对象,保持潜伏。
下癫深知此意的暗示,皇城不乱,大唐不乱,天下不乱,日桑国武圣琅无望。
于是这些年中,他没少做文章,就连那夜血刀门门主闻人血派他查探上狂玄野与小和尚之事,他明明皱了几下眉头,感知到附近存在着生机,却又舒展开来,回头谎报,其实心中早有打算。
他巴不得闻人血杀了上狂玄野,更巴不得把血刀门抢在自己的手中,方便日后行事,更巴不得血刀门引发整个武林浩劫,只有这样才会乱,越乱越好……
然而当下,太多的事情只能在脑海中快速闪现,在听李淮民字字杀意的话语讲完,他脸色煞白了许些,他左右看看,看着身旁不足十人的手下,心中没有丝毫的悔过,反而却在滴血,他目露凶光,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眼前这几人。
要知道,这可是他筹划了很久,一步步才赢得信任,这些人可是多年来武圣琅慢慢派入大唐的,可谓他的亲兵。
如今死了不说,他还没办法给武圣琅交代,加之被国师李淮民撞见,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位国师位高权重,虽然不得大皇子李继的赏识,但毕竟乃大唐帝国国之重臣,万一揭穿了他的身份,杀身之祸在所难免,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不好说。
这个民族有着其他国度无可比拟的智慧,事情只要一败露,多年的经营将会付诸东流,制造出来的仇恨可能也会被那强大的智慧化解。
不得不说下癫童不恭了解大唐,简单的利弊权衡过后,得出了奋力一搏,孤注一掷的结果。
只有这样或许才会有一线生机。毕竟竹林中还有着他的后盾,也是他来大唐后唯独尊敬的一个人,他称他为东方圣君。
一想到这东方圣君,下癫童不恭心中又有了些底气,于是开口回李淮民的话道:“国师也无需说得我日桑一无是处,两国意见交换对双方都有好处,各取所需,何必说得这般高风亮节?我日桑国勤劳拓新,早就是国富民强,奈何终究不及你大唐帝国地大物博。野心是每一个帝王的本性,我日桑国武圣皇千古神君,有此意作为臣子定当与君分忧,有何过错?”
李淮民本也思绪飘远,回想起一些往事中,听下癫童不恭这么一说,当即怒道:“恩将仇报,龌龊小人,此刻起,我大唐帝国视你日桑为仇,虽远必诛!”
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完他紧闭双眼,略一冥想,只见天地元气汇聚于头顶之上,祭出一道“诛”字符文,绽放着青蓝色的光芒,一步步朝着下癫走去。
他走得很慢,步履之间卷起地面的枯枝残叶,纷飞乱颤,正宛如他此刻的心情,破碎却很坚定。
忽然他在童不恭前方四尺站定,眼帘一抬,青蓝色的符文飞向下癫童不恭头顶上方。
童不恭见状不敢硬敌,身形爆闪,试图逃离符文光芒所射之处,谁料他快,李淮民更快,就在他刚有了动作之时,似是早有预料,符文朝着他运行的轨迹,始终跟随,一直罩在他的头顶上空。
李淮民也不急躁,对于这种龌龊之人,他心知自是要有些手段,得让他心中害怕,只要他日后想起,就会生出无边的恐惧感。
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之后,下癫童不恭已是气喘如牛,他心知逃不过,便不再逃了,屁股一落地,口中说道:“你不能杀我?”
“为何?”
“杀了我之后你们永远解不开谜底,也永远找不出墨炎大将军的真正死因?”下癫童不恭大声说道。
“信口雌黄,你来中原才几年?你以为老夫会信你吗?”说完李淮民就欲动手,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这卑鄙小人的信口开河?
谁料,却被黄埔无名叫住了,黄埔无名说道:“国师等等!”
说完一个箭步上前,闪身就来到了童不恭的身前,双目如炬般死死盯着下癫童不恭说道:“你要胆敢乱说,我一剑杀了你?”
下癫看看黄埔无名,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符文,突然大声喊道:“师父,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