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的点叩藤椅扶手,华瑞纯一点一点的忐忑不安的看着这双比寻常女子多了一股韧性的手指。
锦凰指尖偏尖,是十指纤纤的那种,指甲不似其他女子涂绘豆蔻,很干净,很舒服。手指白玉,一点一叩的看似没有什么力道,可她却感到随着这双手有节奏的叩点有种压迫之气而来。
“花了多少银子?”锦凰随口道,其中语气不容置否。对于一个不怎么爱读书识字的人来说,这么本无价古籍除了花大价买,不可能是华瑞纯自己所有。
“啊……”华瑞纯眼睛还在跟着锦凰手指走,反应有点迟钝,“哦……没……没花多少银子。就是……”偷瞄见锦凰一个淡淡的眼神丢来,她立马又噤口不言,慌里慌张地朝四处张望着。
见如此,锦凰也不接着话来,躺在藤椅里沉思不语。无疑,华瑞纯在她心里还有一丁点份量。诚然,这点份量还没有到让她十万分上心的份上。
神情不改,唯眸子里幽沉的颜色稍稍转暗。
华夫人明明是极力阻止华瑞纯来御府,如今非旦没有阻止,反而让她带着歉礼过来……这可不是个好现像。
一个与荣安太后过于走近,又敢背着明德老儿走私盐华夫人,不得不说是一个既然有确胆量又极为聪慧的女子。
她很欣赏。
不过,如果华夫人若想通过华瑞纯好已在御府里起些风浪,也不是不可能呢。
然后,与其说华夫人想在御府起风波,还不如说华瑞纯是否也参与其中罢……。
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是不能再在身边流连的。为帝者,缺的就是心善手软。
于锦凰来说,在异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一一撑握是不可能,唯能剪能除一个算一个。
见锦凰不搭话,华瑞纯好生尴尬,呐呐地张张嘴,复又紧紧抿紧。杏儿眼望着闭目沉思不语的人,心里没由起阵心酸。
如果没有母亲的鲁莽,她与锦凰的交好是不是与以往一样?“蹭”起身愤愤说了句,“我让母亲给你赔理道赚!”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亦或是她从头至尾也不曾参与到华夫人与荣安太后的权益中?
缓和下稍有起伏的情绪,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落在讪讪站着的女子身上。道:“你与御府之交情到止罢。”
在刹那间,华瑞纯有坠落冰涯的感沉。她再也站立不往,一下子委倒在矮榻上。想说些干什么,一句也说不出来。嘴里发苦得很。到底还是不行……,她原以为她会原谅自己的,却到底还是不行。
母亲,您害死父亲不说,您还要害女儿么?您有了哥哥为您办事,难道您还要将主意打到女儿身上不成?
相对华瑞纯翻天覆地的心情,锦凰此时的心情相当之平和。亲手斩尘念,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前世今生修的是帝道,没有什么七情六欲可羁绊。
清辉般的晨阳折透进来,在透亮的云层里,锦凰似乎看到她凤凰皇朝的开国女帝凤影帝在云层彼端,凤眸含笑佳许而望。
“走罢,此后蛟山御府大门不会为你而开。华瑞纯,你我交情已止。”淡漠的声线是极俱有穿透力,仿佛亘古钟声缓缓而沉地落在了心里,便是一辈子都记得住。
华瑞纯脸色苍白起了身,朝锦凰福了一礼最后还是离开。
今日张府允她出来……她已隐隐猜出是母亲授意,也是怀着侥幸过来看看,心想也许锦凰不知道她的母亲已在算计着御府,而眼下来看锦凰其实都是明白了……,都是明白的。
雅清轻轻走来近身到锦凰身边,他微微抬眸,清雅的眸子顿让藤椅上人的微微浅笑蓦然勾住了视线;他的小姐那双从来是无波无澜的幽沉凤眸此时有着光彩夺目,灿若辉华的色彩。于时,随她那种一笑一敛,他便这么定定的望着。
竟彷佛有些痴了。
锦凰抬眼望去,眉梢一抬,对兀自发怔的雅和道:“新房准备好了?有何差的你多费些心。”
诚然,锦凰是个行动派,雅溪纳入后院一事已开始行动起。
雅清回过神,深深一吸气,半响无语。为什这婆子女人做的事儿让他个来做?!新房准备,准备些什么?他从未娶过妻,也不曾见他人娶妻,让他如何来准备?
抬起头的时候,语气里面已经是带着不成功便不仁的坚定和决绝,“小姐,您还是派个有经验的婆子吧。嫁娶之事,雅清实属不懂。”
“哦。”锦凰重新拿起华瑞纯寻来的古籍,漫不经心的道,“那你去找个有经验的人罢。”
其实锦凰想说的是:没有经验可以学,以后还会用得着。话到嘴边时,突然想起上回自己说一次纳个十门八门夫婿入后院他们几人拼死拼活的反应时,嗯,还是不说也罢。
呃……就这样?这么嫁娶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家小姐就这样轻描淡写而过?雅清心口闷气得很。雅溪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股,竟让小姐给娶进门去。
哼,哼,哼;雅清很邪恶的想:倒要看看雅溪怎么个洞房花烛!
他与雅致都还未成事,竟然一个小毛头孩抢先了,这滋味儿不太好受啊。
尔后,锦凰书中抬起头问道,“嫁衣?是否需要嫁衣?”嫁人应是要的罢,毕竟是雅溪的新嫁。她便做罢,这世间还没有人能做出可配她穿着的大婚帝服。
雅清自然想到的是他家小姐需要穿的嫁衣,便道,“云衣阁师傅明日上门量取身量,小姐请放心。”
凤凰皇朝是以曲裙逶迤,蕾丝精绣的白色嫁衣为主。从书上了解到大周朝是以红色为主。既入乡使随回俗,红色便红色罢。雅溪生得不错,穿红色也挺入眼。
以后正夫娶入,穿白色便是;侧夫的话,穿红色也罢。
“雅溪在屋里?”坐势要起身,雅清连忙弯腰把木屐为锦凰趿好,而微笑回道:“估计在院子里害羞呢?小姐您是要去看看?”
心情不错,不禁朗朗大笑,“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害羞。”雅清嘴角抽搐,理整锦凰微皱理衣襟,紧紧跟随去。
对于不着调的主儿,最好还是要问清为好……。其由是天外来客的主儿,更要问得一清二清得好。不然,也不至于出现如下的情景。
“嫁……嫁……嫁衣?”雅溪指指鼻子,非常有疑问。别说他非常疑问,雅清也很疑问,他需要弄清嫁倒是给谁做才行!
“不穿么?”锦凰难得露出为难的样子。
男子嫁人她还真没有听说过有不穿嫁衣的。哪怕是贫家子都会亲手缝一套嫁衣的。雅溪,他不会针线活,这嫁衣只得让师傅来裁。
“一生只嫁一次,还是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行。”一言定捶,锦凰将此事就此做主。嫁衣是一定要穿,不穿不行!
雅清很弱的话了话,“小姐,这嫁衣……是给谁穿……?”
锦凰挑眉,“雅溪嫁与我,自然是他穿嫁衣。”
“……”凌乱的雅清双手扶了扶八宝格,幸亏他是站在置物的八宝格边,不然是站不稳的,深吸了口气,雅清磨着牙道:“小姐,我从未听过男子……穿嫁衣的。”
锦凰挥挥手,不以为然道:“以前没有听说过,如今便是听说了。哦,嫁衣要挑漂亮点的,上回在云衣阁看中一套大红绣着龙凤呈祥的嫁衣很漂亮,可以让雅溪试一试。”
到目前为止都是云里雾里的雅溪眨了眨眼睛,理了理头绪,问道:“那个我想问问,……到底是我嫁给小姐,还是小姐嫁给我?还有……我也没说过现在要嫁人啊。”
雅溪都混乱了。
雅清嘴角抽了抽,平静问道:“初妍没有对你说清楚吗?”
“说清楚什么?”雅溪更糊涂了。
锦凰沉了脸,“我不早说过要挑个好日子纳你进门吗?怎地,初妍没与你说过?”
“没有啊,小姐,我现在都不明白你们倒底让我做什么?”雅溪很是无辜地眨着眼睛,努力表达他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确实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身边需要一个男人,雅清是雅致的男人,雅和是初妍的男人,如此,身边只有你雅溪能当我男人了。”锦凰面无表情的说着,是说到雅溪眼皮子好一阵跳。
他算是明白了!
可是,这不应该是女人嫁给男人的吗?怎么成了男人嫁给女人呢?
雅溪糊糊澄澄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锦凰满不在乎,又是理所当然道:“自然是男人嫁给女人,在我这里便是规矩。”
“……不对啊,明明是女人嫁给男人的!”雅溪坚持原则,不过,貌似他搞错的事情的方向,这会子不是讨论到底是男人嫁给女人,还是女人嫁给男人的这个问题,而是应该说为什么是他嫁给锦凰才对。
锦凰轻地哼了声,凤眸斜斜地睨了过去,先是扫了雅清一眼,再是缓缓落在雅溪脸上,不紧不慢的又极有压迫淡问道:“男人嫁女人不成吗?”
头发绷紧的雅清弯了弯背脊,速度叛变道:“小姐说得对,确实是男子嫁与女子的。”
“好生准备着,挑个吉日成事。”锦凰没有说成亲,成亲只能是说娶正夫才能说成亲,对一顶小青轿抬回来的侍儿只成说是成事。
不到半柱香御府上下都知道锦凰要成亲了,要娶四雅公子之一的雅溪为姑爷了。
初九抹抹额头上渗出来的汗,大有种劫后余生地感概道:“还好,还好,……”还好只嫁给一位姑爷,他一直是在担心御府里有好几名姑爷呢。
雅溪年纪虽小,却是个知根知底的,何况这几年他也是看在眼里是个灵泛的小子;唉,小姐已经够厉害了,姑爷弱一点真是无所谓。
那瑞王爷……应该是没有机会了,或许说小姐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让瑞王爷成为姑爷。
初九又糊涂了起来,没有意让瑞王爷成为姑爷,为何当初是搂搂抱抱……不成体统呢?还有,雅溪做为小姐的未来姑爷会不会介意呢?
事实上,雅溪到现在还没有转过弯来。
锦凰是老神在在的回到东苑继续她一日复一日平淡却有安宁的日子,在外人看来是安宁的,然只有翼云骑的人才知道如今的御府是惹了几路人马,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家毁人亡的悲剧。
容家,谢家,华家皆已盯上,容家还好说,一个底蕴不过百年的小世家,麻烦的是谢家,这可是逼到让王皇后都节节退让的,有着真正底蕴与实力的大世家。
“小姐,云中漕运近一月来已遭五回水劫,水匪个个身手不凡,潜入水里有如游鱼,翼云骑派出来兄弟一时也难将水匪一一除去。”一身黑衣劲装的青九跪在水榭下面软垫上,冷如刀削的面容线容带着杀气,一看便知是个凶狠角色。
锦凰放下书删,淡笑道:“看来谢家这条财脉一断是伤了根了,传令下去,私盐弃水路走陆运,盐船全装以面粉。”
“走水路?”另一边跪着的金粼狐疑问道:“陆运极为危险,关卡较多,小姐,一旦查处出来只怕会引来小劫一场。”
锦凰从未想过要插手私盐贩运,在任何一个国度走私盐都是为帝者最忌的,与明德老儿……她是暂无敌意的。
青九见坐于水榭里的人迟迟未言,脑海里有一个模糊念头闪过,削薄的嘴唇抿成一道直线,站起来,道:“属下明白,这便传令下去。”
锦凰挑了下眉,这青九的本事是超乎她的意外,她不过是含糊一提,他似真明白她的意思是什么了。
“你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我怎地听不懂?”掉出铜钱眼里的金粼急了,私盐可是个暴利啊,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赚多少银子,一年下来不知道是几十万俩银子。
青九颔首,对他道:“小姐的意思是交出私盐让谢家与皇上去斗,翼云骑不缺一年几十万银子,在岭山发现的银矿够养活翼云骑几十代了。”
金粼咂舌,由不甘心道:“谁会嫌银子多啊,我恨不得把大周朝国库里的银子都变成御家银子呢。”
这种话也只有他们敢说,因为锦凰从来不在意。再说了,她还真想过干掉大周朝天子呢。
锦凰若有所思起来,尔后是深感认同道:“金粼,你要是真有本事把大周朝国库银子变成是御府的,我空出来的正夫之位便与你了。”
……
初九是狠狠地栽了一个跟头,头顶着几片叶子是气急败坏冲出来,“你们这两个坏小子还敢打小姐的注意,滚滚滚!再让我老儿听到这些大逆不道,污了小姐耳的话,我让你们的老子来收拾你们!”
金粼擦了擦汗,弱弱道:“小姐,属下可不敢成为你的……夫啊。”真想问,小姐你不会是真的想娶几位姑爷回来吧。
“属下准备一下回云中,属下告退。”只是嘴角小幅度抽搐下的青九站起来对锦凰揖了一礼,再补充了句,“还有一事属下需要禀明小姐,金粼已有一妻两妾,早不是良家处子身,想来小姐是瞧不上的。”
锦凰抿抿嘴,正经回答,“我惯瞧不上强占良家夫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提以免让他妻子与妾室误会。”
金粼是飘着走了,他好歹也是生得貌秀啊,怎么嫌弃成这般呢?太伤心了!
“小姐,你是要成亲的了,这种话是万万不能再说了啊,当心伤了雅溪的心呢。”初九是苦口婆心的劝着,生怕他家小姐真会一不留神突然舍了雅溪,娶了另人过来。
别说,这种事他真相信以锦凰的性子是一定能做得出来的。
锦凰挥挥手,面对唠叨的老男人她是怕了,连忙道:“知了,知了,待雅溪过门成了我的人再提就行了。”
小姐!你又说错话了!
初九已是无力再替她改正过来,顺着她话笑眯眯道:“正是这个理儿,总不能还没有成亲就失了心,成亲成亲就是要结成百年之好,继不能结成怨家才是。”
一时疏忽初九忘记过问锦凰是不是娶了雅溪就不会再讨门姑爷回来了。
雅溪还坐在自己屋子里,他已经送走好几拨人了,都是恭喜他嫁给小姐!嫁,他好歹也是堂堂男子怎么可能嫁给小姐呢?
要嫁也是小姐嫁给他才对啊。
好吧,他是没有小姐的本事,也没有小姐哪么多的钱财,更没有小姐那种走出来,所有人只能是低着头的威仪,不说是嫁,也只能说是入赘吧。
纠结的雅溪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敢真过去纠正这个关于“嫁”“娶”的至未问题,次日,他便被一脸幸灾乐祸的初妍、雅致拉到一辆马车上,会着马车去京城里选嫁衣了!
“小姐早晚就吩咐我了,说你不会针线,怕临出嫁哪天都没有一套好嫁衣穿上,特意吩咐我与雅致二人陪你去选件上好嫁衣。”初妍心里是笑到抽筋了,又怕惹毛了雅溪会被锦凰斥责,故是死死地忍着,“还有,小姐说了,银子不是问题,便是上万俩银子的嫁子她都给得起。还有什么凤冠霞帔,金银头面,新夫(妇)出嫁要用的一一给你备齐了,绝对要给足你脸面。”
雅致默默地侧头笑了一会儿,轻咳了下补充锦凰的话,“小姐还说了你家底产单薄,她会单独给你五万银子做嫁妆,以后打赏买胭脂粉的就不用愁了。”
远目,男人需要买胭脂粉么?小姐,您考虑得真真真真……真的好多!
雅溪听了直想撞马车了,整张俊秀面容是尴尬不已,悻悻道:“两位姐姐,你们就饶过小弟吧。小姐本来就是个与寻常人不一样的性子,你们两人怎地不知道劝劝啊。我是小姐捡回来的,这条命早就是小姐的啊,小姐说让我怎地,我绝无二话,可是……你们……你们就不知道这事来得怪么?”
经雅溪一提醒,初妍与雅致点了点头,齐道:“是有点怪。”
“小弟觉得……小姐说什么娶我其实是气瑞王吧。那晚上我在外头伺候着,听到瑞王说什么要娶小姐做王妃,又说什么哪怕娶了侧妃也只会对小姐……”
他的话未说完,雅致柳眉一横,喝道:“瑞王算什么东西,娶了我家天人一样的小姐还肖想再娶侧妃?哼!我家小姐要什么男人没有?只要勾勾手指,这倒贴的男人都可以排成一条街了!”
初妍冷了脸,“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上回在群芳宴里他还与容家的小姐赏花呤诗品画呢。哼!还好小姐是个硬性子,拿得起便放得下!”
被雅溪一打叉,两人是把注意力给转走了。却没有看到雅溪眼里一闪而过的暗芒,这事可有点麻烦了,得要告诉瑞王才行。
入了城便直驱云衣阁,这是翼云骑门下的产业,也是京中贵妇最喜去的成衣店。
掌柜的是认识初妍几人,不动声色地撇开店子里一位带着帷帽选衣的小姐,引着初妍几人上了二楼,“二管事,二位雅公子,三位可是拿小姐这季的衣服?”
“按雅溪公子的身量选一套嫁衣出来吧,嗯,是女子穿的嫁衣。”在外面,初妍是不会再打趣雅溪的。
楼下的小姐正好是容绣,包了两套新出款的成衣结了银子便是要离开,迎面竟见少有露面的瑞王与南阳王世子赵容穗一道进来。
她眼里喜色掠过,姑姑说得果然没有错,瑞王如今是穿云衣阁里裁出来的衣袍呢。见二人并没有将视线留在她身上,咬咬嘴又折返回去,一边福礼一边轻声道:“容绣见过瑞王,见过赵世子。”
容家姑娘?
瑞王脚步微地顿了下,转过身只是颔首一下并不曾多说一句。
“王爷上二楼罢,下面人多嘴杂。”赵容穗也只是朝容绣颔首,便与瑞王朝二楼走去。
在上面听闻动静的掌柜急急下楼而来,正是听到容绣声色清婉,道:“王爷也是喜穿云衣阁的衣裳吗?”
问得很突尤的,却因她的声音娓娓动听便少了些轻浮,多了些让人浮想翩翩的情意在里头。
瑞王目光突地尖锐起来,回头目光微寒看着容绣,“容小姐,最近惜妃娘身子不妥,容小姐得空不如进宫看看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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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只怕又开始不稳定了啦……,但真没有多少字了,完结很快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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