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莞倒是有些诧异了。
她差一点去摸自己的脸，想确认自己的妆还在不在。
顾音竹看她的眼神，有点古怪。
他不至于把自己认出来了吧？
她和他对视了两秒，然后轻轻地吐出三个字：“没兴趣。”
顾音竹的瞳孔不觉缩了缩，耳尖也微妙地颤了颤，对……就是这个声音……
这下，沈老太太也觉得不太好了。
她忍不住劝道，“小西，上来让盛老师指教一下吧，机会难得。”
柳慕莞叹口气，老太太一双期盼的眼睛闪着星光看着她，她就……果然，重生之后，她变心软了。
她终于还是起身，从中心的座位跨了出去。
她腿长，迈步的时候，顾音竹的眼神一秒也没有离开她，从她的脖子，看到她的锁骨，再看到她的肩膀、手臂、腰和腿……
他目光一直随着她，直到她上台，坐到了古筝前。
不等盛五爷说什么，她就仅仅抬起一只手，放到琴弦上，五指微张，指尖快速来回，乱拨一气，不成曲调。
教室里发出了不笑的哄笑声。
简妮也笑了……
果不其然，贱东西就是上来出丑的。
看她坐没坐相的样子，就足够贻笑大方了。
古筝音色醇厚纯透，外行一般听不出好坏，随便拨几个音，也能听得过去。
可是贱东西连汪菱那样的都不会，就这么乱弹一通，只能烘托出她这个妹妹优秀的琴技。
然而在众人的嘲笑之中，盛五爷却眼神里却透着深深的震惊，顾音竹也在片刻的怔愣之后，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讲台上的简小西。
“你……你刚刚……”盛五爷走近了柳慕莞，“你刚刚的那一下，能重新来一遍吗？”
他这样一出声，教室里就……安静了。
所有人头顶都是一串问号。
简妮也是不解地看着盛五爷。
本以为盛五爷会呵斥贱东西，再怎么也会不悦。
没想到盛五爷的表情，却不像生气，反而是像被对方的技巧精到了一般。
柳慕莞不打算回答盛五爷，刚刚那一下，真就是乱拨的，没想到就这样，盛五爷也能看出什么。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盛五爷在古筝房门的造诣，显然是内行中的大师级别。
“音竹，你刚刚看清她的指速没有，你有没有听清她弹了多少个音？”盛五爷声音里透着极大的震撼。
顾音竹不太确定，但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迟疑着回答，“大概有……三十个音？”
“是三十二个音！”盛五爷按住了琴弦，无比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你从前是和简妮一起学习古筝吗？你的老师没发现你的天赋吗？你的指速这么快，指尖这么有力，为什么简家不送你到我这里来学习？”
简妮在听到顾音竹的话的时候，就已经惊呆在原地了。
教室里的学生们不太懂古筝，也不知道这个速度代表了什么。他们忍不住小声议论。
“三十二个音很厉害吗？”
“不知道，但是好像刚刚简小西只弹了几秒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