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只吃了半个小时。
柳慕莞下午打算回帝影一趟,她爱请假,但还是常去逛一圈,不为了上课,只是为了让沈老太太安心。
老太太总觉得自家外孙女儿是好不容易才进了帝影,内心希望她能珍惜。
能让关爱自己的人安心,是一种温暖的体验。
走出餐厅,柳慕莞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身材颀长,秋风渐寒,他身穿墨蓝色的西装,一张和盛予墨有五分像的脸庞,因混杂了苗家人有些深邃的眉眼,倒显得俊逸非凡。
这条街有些繁华,不断有路过的女人在回头看他。
柳慕莞已经记不清第一次见他,他是什么样的了,现在仔细打量,觉得他也算是英俊的。
“该称呼你为关小姐,还是简小姐?”见她出来,他站直了身子,朝她走过来。
柳慕莞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有点点生硬。
她的目光从他的左脚一瞥而过,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我不认识你。”柳慕莞表现得很生疏。
“苗易轩。”男人对她伸出手,态度是谦和的,但周身阴郁的气质却遮掩不住。
柳慕莞看着他的手。
她想起好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当着长辈们的面,他也是这样伸出手,对她问好。
那时候,她记得他眼里只有简简单单的礼貌和敷衍。
他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尊精致的洋娃娃,除此以外,他不关心她的任何。
正是因为这份漠不关心,她才同意和他订婚。
“关关。”她没有和他握手,只是淡淡地自我介绍。
“去哪里,我送你?”苗易轩指了指不远处的车,他风度翩翩,只是声音和从前真大不一样,沙哑暗沉。
柳慕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用了。”她刚刚说出口,就感觉到脑后有风声而来。
刚刚回头,身子已经被人揽住,随即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表哥最近很闲?”盛予墨好听得如同芙蓉的声音在头顶盛开,他勾紧了柳慕莞的腰,“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疗养馆不错,那里面的针灸对陈年旧伤不错。”
他说着,眼神毫不顾忌地落在苗易轩的左腿上。
苗易轩在笑,“多谢予墨关心了,你平时那么忙,还要把妹和关心我的腿,让你劳神了。”
明晃晃的修罗场。
偏偏两个男人都笑得如此轻松闲然。
“对了。”眼看着盛予墨要带着柳慕莞离开,苗易轩在他们身后颇有些热情的邀约,“我过两天要去秦市,予墨需要我替你去祭拜柳先生和柳夫人吗?”
盛予墨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来,凤眸微缩,嘴角却勾起一个浅笑,“不需要,我和莞莞会去尽孝道的。”
“你是你,我是我。”苗易轩靠在车上,姿态悠然,深邃的眉眼都舒展开来,“养子和女婿,还是有区别的。”
盛予墨一时间没有回话,柳慕莞以为他会勃然大怒,然而他只是眸中凝了寒芒,神情却称得上是和悦,他缓缓抚着柳慕莞的长发,“表哥,与其紧抓着虚名不放,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