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时代的军队里,具有强大机动能力和打击能力的部队将会是作为核心存在的。武田家的骑士们在跨上战马之后,都不约而同的戴上了狰狞的鬼面具,夜叉,修罗,天狗之类的但凡日本神话里有名的大妖怪都基本上出现了一个遍,如果真要形容的话,那么用鬼夜行也不是很过分。武田家最著名的,大概就是红衣策马,赤备突袭的赤备骑兵吧,但是实际上,如果愿意的话,几乎是可以把整个武田的骑兵部队全部统称为赤备,红色的铠甲就象征着红色移动着的灾厄,构成了这个时代最强大的打击力量,在武田萌虎的军配麾下之后,骑兵们并没有如同离弦之箭那样直接冲出,而是整整齐齐的排成队列,以一种优雅而不紧不慢的姿态缓缓前进,就如同是接受检阅的仪仗部队在广场上那样,而非生死相搏的战场,似乎就连马匹都能够感知到主人的心意,收起了作为动物对于死亡感知的不安用着小踏步不断前进,无形当中带来了巨大的压迫力。谋士们的策略是早已经定下了的,但是谋略这种东西并不能在任何时间都起到效果,尤其是这种几乎是毫无花哨也没有发展余地的正面交锋更是如此,双方的决战地点被放在了美浓和飞驒山道当中一个还算是宽敞的峡谷,整个战场的正面展开宽也不会超过两千米,沿还可以见到曾经来往于飞驒和美浓之间的商队所留下的哨站,因为战争的开始,这些原来似乎是无处不在的商人们此刻也玩起了失踪,只留下废弃的商栈成为了点缀战场的唯一装饰物。在没有发挥谋略空间的前提下,竹中弱气娘还是尽心尽力的布置好了作战的布阵图,依托了林林总总在山上分布着的灌木和碎石带布置了第一道防线,浓尾平原的人们几乎和甲斐山地的山民们是两个端,双方的战斗意志的话自然不用说肯定是比较贫穷的山地人比较坚强,而装备上,可以说是织田家的绝对胜利,由于美浓对于军备生产的大力发展的原因,使得大量的武器盔甲流散进入民间,或许在于平时这是一种非常不稳定的因素,有很多人认为景嗣的确是应该发布刀狩令禁止,但是最终在战时这种体制的优越马上开始了体现,即使是临时召集的农兵,其中也不乏一些富有的商人和富农,这些稳定的中产阶级甚至携带了铁炮走上战场,在调集了全军的铁炮之后,景嗣凑出了五挺铁炮作为第一阵线的阻击阵地,虽然说很有铁炮都是几乎织田家制式部队已经淘汰了的类型,但是只要是能够杀人的武器,那么总归是不会过时的。
骑马队的步总是那么不紧不慢,日本马的短暂的爆发力注定了骑士们只能在离敌人很近的地方发起冲锋然后高速切入敌阵开始杀戮,在黑洞洞的枪口前行军,绝对是一件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事情,但是武田家的士兵做到了,很难想象这只是平时以务农为生的农兵们走上战场之后能够发挥这样意志力,马蹄就如同战争机器上的小小一根发条,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诹访大社经过了神祗祝福的军鼓一板一眼的敲击着,每次鼓点的落下就代表着骑马队离敌人更近了一分。在寂静的沙场上,这样的敲击声不但有助于鼓励武田的士气,更加能够震慑织田方面的士兵,每一击鼓声都似乎敲在那些足轻们的心坎上,以至于那些明明已经手握了长枪做好了防冲击准备的战士们隐隐约约出现了地面都在震动着的幻觉。指挥第一阵的一番枪侍卫少女岛清兴在看了看对方骑兵进行的速之后,露出了一种失望的神色,本来景嗣也是有交代过,可以试图用铁炮手的齐射来狙杀对方大将,但是相对的,武田家的大将们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辨认的,饭富昌景和饭富虎昌两兄弟已经彻底隐入了普通的骑兵部队当中,鬼美浓马场信房和内藤昌丰也分别在铁炮射击不到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指挥战局,丝毫没有给织田家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机会。武田家的骑马队里找不到了大将,但是换句话说,武田家的骑马队里个个都是大将,赤备骑兵当中的等级并不是那么明显的隔阂,每一个人在战场上的职责就是成为队友的盾牌,因为他们也坚信自己的队友会充当自己的盾牌,仅仅是这份互相之间的战友之情,就足以撼动一般的军势了。如果能够从高处观察,或者利用卫星航拍的话,那么就可以发现独眼女军曹山本堪助所布置的阵型实在是非常的前卫,通常的来说,骑兵的作用是掩护步兵的侧翼并且切断分割敌人,但是这次的话,武田家军势的主力却将由这些骑兵担当,以饭富两兄弟的骑,鬼美浓马场信房的骑和山本堪助本人率领的骑作为波状攻击的主力,这些骑兵们将会毫无畏惧的直接开始对于敌人阵型的冲击,在制造混乱之后把战斗的任务交给身后的步兵,抽身而出继续寻找战机。
如果要用现代战术作为比喻的话,那么到时有点类似于对付坚固壕沟防线时候进行的步坦协同作战那样,当然,骑兵们所代替的也就是坦克的位置。山口的宽虽然只有两公里,但是相对来说也并不短了,五挺铁炮防守这样一段防线的话,为了保证列宽那么相对的阵型也会非常薄弱,铁炮手们不要说织田家说擅长的段击了,就连排成两排进行早合战术保持火力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挺铁炮要独自防御四米防线,这在是强人所难。以骑兵们的速,是可以织田家铁炮手装弹的时候就接入进行近身战的,因此对于这次的铁炮射击,总督全军的竹中弱气娘并没有指望能够大量杀伤,而是仅仅希望能够以一轮齐射挫挫对方士气,之后铁炮手们就可以后撤并且加入下一道阵线的防御。“用火枪来对于武士们这种战术或许可行,但是绝对不是在现在这个时代,毕竟你们日本一直到西南战争的时候正规军还是那副德行……嘛,不用在意什么是西南战争了,反正只要知道对方的骑兵也不是什么杀神,一定要控制好火绳枪发射的距离,务必要在有效射程内发射,机会只有一次,好好干!”回忆着战前景嗣的嘱托,担当大任的岛清兴的心情也说不上是轻松,作为一个武士的话,她也是见过了很多厮杀和对决,血腥什么的也是一看淡,但是真的走上了战场,并且独立率领一军作为先锋这种事情似乎还是第一次,手心出汗的下场就是感觉刀的握持舒适下降了一点,面对着缓缓如墙而进的武田家骑兵,火枪手们早已点燃的火绳或许是阵线上唯一的响动了,在适当的时候挥下刀命令射击,这就是岛清兴的职责。“山,是不动的。
”骑在战马上用了千里镜观察到了优雅前行的武田家骑士之后,景嗣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或许家言最喜欢把武田家的风林火山四如军旗拆成四支不同的部队来用意讲解,增添一点剧情的趣味性,但是孙之四如远远并不只是单单某只部队的要求,原本只以为是那些巍峨的长枪林和步兵方阵才能达到的效果,如今却被一支骑兵部队演绎的淋漓尽致。“啊,既没有苏维埃进行曲也没有地狱进行曲的战场还真是让人不快啊,真是的,稍微有点怀念起了蜂须贺小六这个家伙了,也只有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才会在现在这种时候依旧唱得出美浓的山歌引得众人发笑了吧。”阵幕当中的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担任着全军军奉行的竹中弱气娘倒是也没有如同往常那样直接倒头呼呼大睡做自己的卧龙,相反却是用着一种几乎神棍的方式预测着未知的战况,几块略带透明的阴阳玉落在地上,摆出了一个在外人来说几乎是没有任何美感的姿势,却引起了这位今孔明的微微皱眉。日本神道教脱胎于中国道教,而中国道教则发源于周王的《易》,对于自己闺蜜知根知底的浓姬在看到了这个表情之后,也露出了凝重神色。很显然,在这种时候能够让竹中弱气娘露出这样神色的,绝非是什么吉兆。
明明只是春天刚过,夏天未到的季节,但是毫无例外的,双方人马都隐隐传来了一种似乎是因为闷热而产生的低微喘息声。铁炮足轻们手持着枪杆的手开始忍不住的颤抖,那短短的火绳上的小小火星此刻却散发了足以让一个成年人汗流浃背的热量。武田家的骑兵们倒也好不到哪里去,沉重面罩下,只能用眼睛透过观察孔看着对方阵型,呼出的热气不断的在闷热的面罩里凝结成水,给人一种不快的感觉。战争艺术在于你永远不会知道有什么样的意外发生,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绝对是没有什么在战前就能完全预测出结果的,因为总有一只冥冥之间人们所看不到的大手主宰着一切的走向,这只手或许只要轻轻一动,就可以让一个家族趁势崛起又或者灰飞烟灭,骑兵和火枪之间的距离不断的拉近,最终这场默剧变成了闹剧的一刻,也成就了骑兵的胜利。或许是哪个士兵的火绳剪的短了吧,又或许是哪个士兵的铁炮走火了吧,不过更有可能的,还是哪个家伙总算是在敌人渐渐逼近之前的压力下崩溃了吧,仅仅是一声枪响,却足以让岛清兴马上的怒喝淹没在了炒豆一般的齐射声音当中,因为一个人的沉不住气,整条阵线在敌人还远在火力范围之外的时候就草草的进行了一轮射击,一时间硝烟弥漫了战场。
同时引起的,还有景嗣一声轻轻的切以及另外某处武田萌虎嘴角的一丝浅笑。“撤!铁炮手全速撤退!给我快点跑到第二道防线去,和森可成大人会合!”后悔这种事情毫无意义,斩杀犯错者是一件要紧的事情,但绝对不是在战场上,在意识到了这轮攻击落空之后,侍卫少女毫不犹豫的抽出刀喝令着那些还愣在原地的家伙向后跑去,清晨的雾霭和硝烟混杂在一起的时候,任谁也不知道那迷雾背后的是什么。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迷雾当中冲出的自然是武田家如同鬼神一样的骑兵们,日头现在在这一刻站在了织田这一边,阳晃得人眼和马眼张不开,但是很快武田家的骑士们就用黑布绑上了马匹的眼睛,加快速进行了冲锋,似乎是为了报复之前织田家枪声的分贝那样,隆隆的马蹄声在这一刻响彻整个战场,打破了静默的战场顿时充满了武士们的喝骂声。“这家伙……还真是不可小看啊。”盲目的射程外射击所造成效果非常差,除去射出枪弹的烟雾弥漫了战场外实际杀伤可能只有寥寥数人,在骑兵们冲出了迷雾的一刻,就宣告了武田萌虎领先一分,陷入近身战的步兵虽然不用担心木曾马的冲击力造成很大的破坏,但是对方居高临下的劈斩就足够麻烦了。
“动若雷霆,难知若阴。虽然这两句我没写在军旗上,但是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孙的这两句话啊,上条景嗣,我可是已经小胜一把了哦。”青面獠牙的青铜面具下,想必是一张得意的脸吧,“可是,我的骑马队并不只是这样而已啊,要知道,好戏开场了。”日本的骑兵,可能一直都不能说是重骑兵,至少和欧洲的没有办法比,可在轻量级的对决当中,这些轻骑兵也未必不能发挥出坦克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