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男孩子也有礼物,不能只给女孩子买,不给男孩子啊,叶舒韵是买的文房四宝,一套,不是多好的,但也不次,差不多中间水平的。
杨家不富裕,虽然让孩子们去上学了,但是并没有准备笔墨纸砚。
叶舒韵便顺手给买上了,还准备了两根毛笔,是给女娃娃们用的,就是得委屈孩子们两人用一块了。
哪怕这样,孩子们也纷纷开心的很。
王氏笑的打了一下杨二草的后脑勺:“别光顾着高兴,不知道收到礼物要说什么?”
“谢谢!”一众小萝卜头笑着感谢叶舒韵。
杨二草还张口:“二丫姐对我们这么好,以后我长大了孝敬二丫姐!”
成功逗乐了叶舒韵和王氏。
杨一草气愤的回家,一进门就听到屋里有欢天喜地的笑声,她走进屋一看,人人手里不是拿着笔墨纸砚就是耳朵上挂着亮晶晶的小银丁香,脸色就沉了下来。
冲上前,一把揪住杨三草的耳朵,力气一点都不小。
“啊啊啊!别拽我耳朵,我的银丁香!”杨三草惨叫着,不忘护住自己的银丁香。
杨一草却是气愤的很:“凭什么你们都有,凭什么我没有?!”
王氏气的抄一旁的扫炕笤帚就要打:“你放开三草。”
杨一草躲开,没办法只能放开了杨三草,怒视着众人,主要是往叶舒韵:“我的呢?”
“没有!”叶舒韵摊手。
一听这话,杨一草就更气愤了,一双眼眸怒视着叶舒韵:“凭什么!凭什么没有我的!”
“凭什么连只有两岁的小草都有,就我没有?你这也太偏心了!”
杨一草像是终于抓到了叶舒韵的小辫子一般,扯着王氏的胳膊,哭诉着告状:“奶奶你看二丫,为什么别的人都有,我却没有?”
“我就是偏心怎么了?”叶舒韵不想让杨一草去闹王氏,主动将话接过来,“东西是我掏钱买的,我乐意买给谁我就买给谁,你管我有没有买给你?”
“哎,我就是偏心,我就是不想给你买,有本事你咬我啊!”
“你你你!”杨一草气的脸都青了,气愤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转头求助王氏,“奶你看看她……”
“我觉得二丫说的没错。”王氏拽开杨一草的手,冷冷的看着她,“这些年咱们都将你惯坏了,让你连是非曲直都不知道了。”
“人家二丫的东西,你凭什么抢了去?想要?自己赚钱买去。”
“奶!到底我是你亲孙女还是叶二丫是你亲孙女?你就这么向着她?!”杨一草发现,现在所有人都将自己排外了出去。
明明之前是自己带着杨家的一众小萝卜头去排外的叶二丫。
结果,这几个小萝卜头就去私塾上了几天学,就全都向着叶二丫了,全都不听自己这个长姐的话了!
她气的很,尤其瞧见叶舒韵那张微笑着的脸,更觉得讽刺很。
在杨一草看来,这笑容就是叶舒韵在挑衅自己,她在嘲笑她!
嘲笑她现在没有帮手!嘲笑她现在这狼狈的样子。
她叶舒韵仿佛在说,看吧,你之前拥有的一切现在都属于我了,而你?永远都只能仰望着我的鼻息活着。
这种剧烈的刺激感让杨一草仅剩下的最后的一点理智彻底崩塌,她红着眼愤怒的冲着叶舒韵大吼:“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不就是个银丁香,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就只有你这种拿不出手的人才会用银丁香当礼物送人!”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杨一草会混的比你好!会让你看着我的鼻息过活,你等着!”
说完,杨一草飞快的跑了出去。
王氏皱着眉怒吼:“走!你走了就别给我回来!”
她真是气得够呛,看看!看看!这丫头都说了些啥?!
这就是她长这么大所受到的教育?!
叶舒韵皱着眉头,她虽然有心想气一气杨一草,但看杨一草现在这个样子,她也有点发愁。
杨家的教育是很好的,看杨家几个小孩子就知道了,他们虽然淘气但是也不至于跟杨一草这样……
她这个样子到底跟谁学的啊!
叶舒韵:“姥您要是有空的时候还是多教导着一些表姐吧,别让表姐走了歪路。”
王氏也叹了一口气:“你看她这样子,我哪里还管的了?只能怪我当初怎么就……”眼瞎了选了个大海媳妇儿那种人。
只是,想到还有这么多孩子呢,王氏就没再说下去。
她们不知道,被谈论着的杨一草从杨家跑出去就去了张春杏的家里。
这些日子,村里的人要不就是去作坊里做工,要不就是去上私塾,就算下了学,她们知道杨一草看不惯叶舒韵,也就都不搭理它。
只有张春杏愿意搭理她,久而久之,杨一草就和张春杏走的比较近了。
她整天跑的都不着家,王氏也不介意,包括这次虽然嘴上说着让杨一草走了就别回来,但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孙女,她知道杨一草不会往远处跑的,也不担心,反正到了吃饭的时间她照样还会回来的。
因此,竟没有一个人知道杨一草和张春杏走的比较近。
她哭着敲响了张春杏家的门,张春杏出来一看,见杨一草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连忙招呼着杨一草进屋:“怎么了这是?”
“是不是叶二丫又欺负你了?你跟我说说,别光顾着哭啊。”
“你说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教训她去。”
杨一草摸了一把眼泪,听了张春杏这话,抽抽噎噎的出声:“呜呜呜春杏,还是你对我好,我的那些妹妹们都不把我当她们的家人了。”
“她们全都被叶二丫那个狐狸媚子给收买了去了。”
“咋的啦这是?喝点水慢慢说,这好端端的怎么说到自己妹妹上去了?好歹你们才是一家人,那叶二丫再怎么说都是个外人,是姓叶的不是姓杨的,还能亲过你们姐妹之间呢?”
杨一草勉强喝了一口水:“还不是怪那个叶二丫,都是她!”
接着,杨一草就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对张春杏说了一遍。
张春杏听了,心里暗骂杨一草愚蠢,面上却表现出一副是和杨一草站在一对的样子:“真的太坏了,没想到她竟然收买你的弟妹,让她们跟你生分,不就是仗着钱多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就能这样欺负你!”
杨一草一开始还没想到这一茬,这次被张春杏一提醒,顿时也想到了这一点,对叶舒韵的恨意就更多了一分:“对!她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将来我有了钱,看她们谁还敢欺负我!”
张春杏眼眸中暗藏笑意:“对,没错!你要是不想被人欺负,就要想办法弄到钱,还要比叶二丫多,这样你弟妹们还有村里的孩子们就都会跟你玩,然后跟你一起排挤叶二丫了!”
“等你有了钱,看她叶二丫还能怎么猖狂的起来!”
张春杏的同仇敌忾让杨一草更加信任张春杏了,甚至自己都被张春杏牵着鼻子走了,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还一心以为张春杏对自己是好的。
杨一草心下感激,在自己这么不堪的时候,幸好还有张春杏陪着自己。
“只是……”杨一草有些犹豫,“我要怎么挣钱呢?去做工吧,得做多少年才能比叶二丫还有钱?做生意吧我又没有本钱。”
终于到了正题上了!
张春杏继续说服杨一草:“不如这样,你看叶二丫之所以能挣那么多钱,不就是因为她有那些猪肉脯的方子吗?只要咱们想办法将那方子偷过来,咱们拿去卖了,就能挣不少钱了,也不用本钱,多好啊!”
杨一草眼眸一亮,觉得这个方法特别好,最主要的,只要自己将这个方子卖了,那叶二丫就不是独一家了,那些人自己都会做了,哪里还会从叶二丫那买?
那叶二丫肯定会赔本的!
她也绝对雇不起这么多人了!
杨一草真是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太好了!
只是……
杨一草犹豫:“那咱们该怎么拿到方子呢?”
张春杏给杨一草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头挨着头嘀嘀咕咕的说了不少,直将杨一草说的愣愣的。
刘大叔说摆宴席,那还真不是敷衍的,一大早两人就去买食材去了。
等两人再回来一看,牛车上米面粮油不少,肉也有半扇,更别说其他的蔬菜鸡鸭一类的了,那架势一看就知道今天是要弄一桌硬菜的样子。
叶舒韵见状还有些好奇:“刘大叔刘婶子,你们这是去哪里买的?竟然还能买到米面?”
要知道镇上可是被官府的人洗劫了!
哪里还有一丁点的米面?
要说是去别的地方买的还差不多,但是想买得出疫区去买了,这么远,也不是一上午就能凑齐的啊!
刘婶子一拳头敲在叶舒韵头上:“平常挺聪明的一个小丫头,怎么今天突然笨了呢?这些当然是从镇子上买的了!”
叶舒韵:???
难不成自己想错了?镇子上没有被洗劫?只有县里被洗劫了?
不应该啊,他们好端端的会明知道这里有粮食不过来?
而且做生意的,哪个不是眼看六路耳听八方的,就县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大概也能知道,不知道这个时候要藏着点?
省的树大招风啊,被官府的人盯上,知道你家有粮食,肯定先来搜你家啊!
不管怎么说,粮食大概,都不那么容易买到吧?
刘婶子看着叶舒韵的表情,还觉得奇怪的:“好端端的,粮铺不卖粮食卖啥?”
叶舒韵自己都想不明白,更别说跟刘婶子解释了,也就找了个别的话题,将这个话题略过去了。
刘婶子也就没再继续,只嘀嘀咕咕说了一声:“买到是能买到,就是这个价格太贵了点,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刚过了灾情,这第一茬麦子还没能收上来呢。”
“也就买这一回,下次再买的时候,麦子差不多也能收上来了,到时候就不用买着吃了,日子大概会好过一些。”
叶舒韵却不这么觉得,说不定到时候,麦子在自己手里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人全抢了走了。
因着要现处理这些东西,摆的桌又多,刘婶子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便定的晚上一起吃。
干脆也别谁来谁不来的了,你请了这些人,也不好不请那些人,里正就做主从公中拿了一些钱给刘大叔填上,让全村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就当是庆祝了,庆祝现在村里众人的日子越过越好了!
大人吃的上饭,不用出去卖苦力就能挣到钱,就连小娃娃们也有书读,将来说不定还能考上秀才姥爷呢!
怀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今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
叶舒韵的作坊没办法放假,放了假明天的货就出不出来了,所以,就让人给早点下了工,来帮着刘婶子处理这一大堆的活儿。
就连王氏和叶奶奶也来了,两个老人帮着洗个菜刷个碗的还是可以的。
她俩就跟一见如故似的,两人一人一个大盆,盆里装着水,坐在小板凳上一边说笑一边刷碗。
“我听二丫说你之前晕倒了,现在刚好些,怎么样啊?可千万别勉强知道不?咱们都这么大的岁数了,每一天都得小心点,谁知道啥时候一个不注意,就不行了。”
“是啊!”叶奶奶也附和,“不行了也不怕,就怕不行了之后拖累孩子们,孩子们也不容易。”
“对,我们大河村,原先就有一户人家,家里的老人……”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一些家长理短的话题,这俩人却说得有滋有味的,别人就是想掺和进去都掺和不进去。
叶舒韵看着这两人,嘴角勾起了微笑。
这才对嘛!
两人都这么大年纪了,平常也每个伴儿啥的,正好这能凑一起,省的天天闷在家里。
这人啊就怕闷,闷得时间久了,好身子也闷成坏的了。
这个念头就在叶舒韵的脑海中一晃而过,她根本就没当回事。
谁知道,这两个老的自此之后还真的凑到一块去了,两个老太太经常碰着头不是说这家的八卦就是说那家的八卦,颇有一番心心相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