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竟让你怕成这样?”紫晶冷然道,似是有些不屑。
“小姐有所不知,那领头人的父亲乃是这风波镇的镇长,平日里,他仗着这层关系在这里欺男霸女,无人敢管,别说抢个女子,就是当街杀了人,也没人敢说什么!”眉娘声音凄切,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什么!”赤蝉毕竟出身江湖中,听到这些事有些讶异。
顿了顿眉娘才继续道“我家原本也是此地的富裕人家,就因家中的祖产被他看上,强霸了去,将我们统统赶了出来,然后他又看上了我,非要我去做他的小妾,虽然我家已经落破了,但是我从小也读过诗书,那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骨气还是有的,便协同父母住进那草棚里,立誓宁死不从他,他就使计逼死了我的父母,不准风波镇任何地方收留于我,否则便要他家破人亡!”说到最后已经紧握双手,颤抖的咬着嘴唇,仿佛当初那幕惨剧又浮现在了眼前。
“那你何不先逃出去再做打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跟他们斗!”紫晶缓缓道出。
“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我根本无法出去,而且双亲尚未安葬,我又如何能走!呜呜~”说着又是掉下了眼泪。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上楼的声音,赤蝉身形一闪过去捂住了眉娘的嘴,示意其不要发出声音,静静的竖起耳朵听那脚步声渐渐接近房间,随即叩门声响起,紫晶问道“谁?”
“姑娘,药已经煎好了,我送过来给您!”外面是这店小二端着赤蝉吩咐送来的药,“吱呀”一声紫晶打开半扇房门,接过药碗,“给我就行了。”
关上门,一直等到小二下了楼去,赤蝉才松开捂着眉娘嘴的手,紫晶将药递过去“趁热喝了吧!”又解释道“我们不能让人知道你在这里,安全起见希望你能见谅。”
眉娘也不迟疑,接过药就一口气喝了下去闻言轻轻挑了下嘴角,像是苦笑“无妨,你们救了我已经是冒了风险,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挑剔这些呢!多谢二位还为我费心医病,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必须赶快离开了,不能再拖累二位。”
“你还是放心在这休息一夜吧,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发觉的,你的双亲我已经找人替你安葬了,明日一早我们一起离开!”原来紫晶刚刚不仅去探明了情况,顺带也把安葬的事宜办妥,她的几句话已经让眉娘惊在当场,两滴泪直接从大大的眼睛里掉了出来,连擦都没擦,就在床上跪了起来,连连叩头:“多谢姑娘大恩,多谢姑娘大恩。。。”
赤蝉上前扶住她,紫晶在旁也道:“不用这样,我既然帮了你就不能让你再留下任人宰割,好好休息吧!”说着转身出了门,到旁边的房间里休息去了。
这一折腾已是半夜,不到两个时辰天色就有些亮了,紫晶也未睡熟,此时起来又让赤蝉去找来昨天的车夫,拿着东西进了眉娘的房间。
经过休息,眉娘的气色比昨晚好了一点,见她进来忙起身行礼,紫晶抬了抬手上的东西:“我给你画一点妆,防止一会有人会认出你!”眉娘自然听话坐下,任凭紫晶在自己脸上发挥。
紫晶既是医术了得,易容也是不在话下,但是担心眉娘怀疑她们的身份才说是化妆,也不知她如何动作,不一会儿,眉娘原本洗干净后白皙的皮肤就变得暗黄,还有一些斑点在脸上,眼角、额头也出现了皱纹,本是一个二八少女此时硬生生变成了已近四十的中年妇人!一个人的容貌易变,眼睛却是最难改变的,年轻人的眼睛明亮有神,和老年人眸中的浑浊截然不同,好在眉娘一直病着,眼中已是疲惫之色,倒也不需要再多费力修饰。
收拾妥当,紫晶才道:“一会若有人拦截你也不用开口,否则极易露馅,只闭目养病就好,一切有我们呢!走吧。”眉娘点头应下,才随紫晶下楼。
上了马车,车夫也不多问,想必赤蝉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行人向着风波镇外行去。
虽然天色还刚蒙蒙亮,外面已经有了行人,未至镇口,马车突然被人拦了下来,只听外面的人态度强横要搜查马车,应该是昨晚那一伙人!紫晶暗自皱了皱眉:来的够快的,已经提早出发,没想到他们早就将出口封了,好在自己有些准备,想着手上一动,往自己和赤蝉脸上各抹了一把,瞬间眉眼未变,只是比之前看上去减了三分姿色,仔细瞧却又没有什么差别。
外面车夫还在跟他们回话:“我们是昨晚才到这里的,这车里是一位小姐带着母亲和丫鬟去访亲啊,实在没有各位要找的人,都是女眷不方便搜查,各位高抬贵手吧!”恐怕这些话也是赤蝉提前教给了他,不然他如何能随机应变得这样快!
那些人自是不听,昨晚已经让少爷吃了亏,回去没少挨罚,要是再抓不到凶手以后这日子可不好过了,管它什么人,先看了再说。
紫晶见无法躲过,只得道:“无妨,让他们看!”说着让赤蝉掀起车帘,外面的混混们一齐向内看来,车内一览无遗,并无任何可以藏人之处,只有一个年轻小姐旁边依着一脸病容的中年妇人,打起帘的应该是个丫鬟。这些人平日跟着少爷横行惯了,见多了漂亮女子,此时见这三人的容色实在一般,又都是病弱妇人便不再阻拦,吆喝着去查别处了。
放下车帘,马车终于在车夫的挥鞭声中出了风波镇,三人皆是松了口气,紫晶二人是怕再生波折耽误了自己的事,而眉娘则激动终于能逃出来了,闭着的眼睛睫毛都在微微颤动!
又行了半日,后面一直没有人追上来,紫晶才放心道:“这下应该是安全了,你可还有什么去处,我们也好为你安排。”言下之意,已经不方便继续带着她了。
眉娘自然明白,点了点头道:“我可以去投奔舅舅家,多谢姑娘费心。”顿了顿直起身收敛衣襟,正色道:“眉娘再次感谢姑娘搭救,这几日我饱受丧亲之痛和担惊受怕,思虑重重,心力交瘁,从昨晚到现在当真是如坠梦中,不敢相信我竟能有逃出来的一天,恍惚之下竟忘了请教姑娘如何称呼,若有他日定当粉身碎骨以报今日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