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罗衣笑看了玉恒一眼,施施然走进了屋。【\/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玉恒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跳前去看了竹院的门,施礼后道:“七小姐怎么来了?我家小姐怕过了病气给您,这才没去柔雪阁的。”
顾瑶瑶轻嗯了声,打量了下玉恒,正要开口问问玉恒是否知道书香与桂枝居哪个小厮相好,孟罗衣便已经从屋子里打开门,虚弱地咳了咳,道:“玉恒,还堵在那儿做什么,请七小姐进来!”
玉恒忙让开,做了个请的姿态。顾瑶瑶刚要出口的话只得憋了下去,胸口堵了口气进了门。
“七小姐怎么来了?我这病着,怕是对你不好。”
顾瑶瑶口气还算关切:“怎么就病了,可唤了大夫看看?”
“看过了,开了帖药吃了,说得捂着发了汗才好。”孟罗衣一边打开门一边往里缩回了被子里,大热的天儿也不怕折腾出痱子来,为了逼真只露出个脑袋,望着顾瑶瑶走进来的脚步道:“劳七小姐关心了,我这地方,除了您还真没别人来过。”
当然,顾长清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出现的时候也没旁的人知道。
顾瑶瑶打量了番孟罗衣的“闺房”,心里嗤笑了下,内心优越感上升,嘴上却说道:“你这儿倒是简单了,不过若是随我五姐入了宫,只怕住的是金雕玉砌的屋子呢。”
孟罗衣也就敷衍地笑了笑,没答话。
顾瑶瑶来只带了画香,书香死后她却是没再提个一等丫鬟,身边的大丫鬟也就是画香一人独大了。估计顾瑶瑶也知道若是没解决好书香一尸两命这事,提丫鬟上来会惹人非议。
孟罗衣给玉恒使了个眼色,玉恒急忙朝她小跑了去,端了碗茶扶着她让她就着自己的手喝了一口,嘴上忧心道:“小姐身子虚的慌,还是不要太动弹了,什么事儿都比不过您的身子。”一边说着,一边在她额头上装模作样地拭汗。
顾瑶瑶附和着道:“是这个道理。”左右环顾见孟罗衣这屋子里也就只有一条绣墩能让她坐,指了画香道:“你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端过来,让我和孟姐姐好好说说话?”
顾瑶瑶一个瞪眼,画香赶紧上前搬了绣墩放在离孟罗衣前面不远的地方,诺诺地看着顾瑶瑶道:“小姐,请……请坐。【高品质更新】”
顾瑶瑶脸色有些不好,心想这丫头的确是不如书香来的精乖。书香虽然出了事,但至少人聪明,看得懂自己的眼色。这丫头懦弱地很,要不是她老子娘在府里地位还算高,怎么可能轮得到她爬到一等丫鬟的位置来?这孟罗衣是病了,挨得那么近要是被波及了怎么办?
可这话又不能当着孟罗衣的面上说,顾瑶瑶憋了下才道:“这天儿热,别离孟姐姐太近了,搬出来些,能让我和孟姐姐说上话就行。”
画香又赶紧地把绣墩移出来一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这样可以了么?”
顾瑶瑶不置可否地轻哼了声,玉恒照顾着孟罗衣没有理会这头,孟罗衣倒是抱歉地道:“我这儿地方小,伺候的人也少,家俱都比不得七小姐的柔雪阁,还望七小姐见谅。”
顾瑶瑶一边故作大度地摆手言道“无妨”,一边挪了尊臀往绣墩上坐。
玉恒不由手微抖地闭了眼。
孟罗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顾瑶瑶落座的风姿,嘴角含着还未散去的抱歉的笑容。
“咔嚓!”
“小姐!”
画香的惊呼声伴着绣墩的寿终正寝响起,忙跑上前去要扶顾瑶瑶,玉恒也惊慌地跑过去要帮一手,顾瑶瑶却率先爆发,“都给我滚开!”
身为将军府最小的七小姐,顾瑶瑶有美貌的资本。虽然是庶出,但府里的主子并不苛待她,吃的穿的用的尽皆比着五、六小姐来,还与将要入宫的五小姐交好,本来可说是顺风顺水的,可自从孟罗衣开始在府里露头以来,自己似乎就渐渐落于下势。
去大觉寺本来自己也应该同行的,结果因为大太太点了孟罗衣一起去,自己就得让位,还被大太太给奚落教训了一番;七夫人送丫鬟给孟罗衣,自己本打算插一脚,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几位二爷的夫人都不喜了她;五姐入宫事定,这条腿一定得巴结住,谁知自己去婉雨阁寻人却被老太太制止,连个面儿都见不到;更甚者书香一尸两命,牵连了自己的名声,这事情之中居然还夹杂了孟罗衣的贴身丫鬟……
给她甜头她不吃,许她入宫那么诱惑的条件都不搭理,这女人还真是沉得住气!要不是找不到空子钻,她也不会把和这贱人一起来投奔将军府的巧娘给扣住,谁知扣了人,竟也不见她来寻人。
当真是仗着了梧桐居那位,仗着了自己那张狐媚子脸就以为自己能平步青云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从孟罗衣那贱人开始冒头起就不对劲儿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贱人惹出来的!还想做大太太的义女享嫡女的福气?得看她顾瑶瑶允不允许!
如今倒好,自己纡尊降贵来她这破竹院,茶还没喝上一口就又出了事,孟罗衣真的是她的灾星,灾星!
画香和玉恒呆滞在了一边,孟罗衣几不可见地皱了眉,正要开口说话,顾瑶瑶却是先声夺人:“孟罗衣,你什么意思!当真以为自己就是大太太的女儿了?可以为所欲为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孟罗衣有些懵。她的确是想捉弄捉弄顾瑶瑶,这才是第一个陷阱呢,那苦茶,那破旧衣服还没上阵,怎么顾瑶瑶就不要平常那深入人心的娇弱善良的小姐形象了?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孟罗衣自然不知道顾瑶瑶最注意的是自己的形象,美貌是她的资本,刻意的大家千金的做派是她的依仗。如今当着孟罗衣这个被她视为仇敌的女人看到了自己丢人的一面,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即使二人心知肚明自己对对方,对方对自己满满都是敌意,但也也是暗面上的,从来不曾表现出来,今日没有其他人在场,顾瑶瑶便抑制不住了。
只是二人关系僵硬的事情被顾瑶瑶这样嚷嚷了出来,孟罗衣不得不重新考虑和她的明面关系。
“七小姐,抱歉,那绣墩……”
“抱歉?”顾瑶瑶轻笑了声,随即厉声道:“绣墩怎么了?什么马配什么鞍!”顾瑶瑶撑起身自己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精美绣裙上的几点污渍,更是怒火中烧:“穷寒酸那样,连个结实的绣墩都买不起,画香,这绣墩害你家小姐我摔倒,赶紧给我捡了丢出去!”
画香傻了似的站着,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顾瑶瑶的话。玉恒有意上前说两句,毕竟自己在暗面上还算是顾瑶瑶的“线人”,岂料顾瑶瑶压根不给两个丫鬟反应的时间,伸出右手食指直直指向孟罗衣骂道:“给你脸你不要脸,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了?给我下来!”
孟罗衣沉了脸,却也缓缓坐起站了出来,身上有些薄汗。夏天的日头正毒,这个屋子里更是充满了火药味。
孟罗衣忽然轻笑了声:“七小姐,那句,‘什么马配什么鞍’是何意?你的意思是,我是个破烂人,就该配个破烂的绣墩?”
声量很轻,但这话里有股危险的味道。顾瑶瑶却似是没发觉,冷笑了声嗤笑道:“你也不算笨嘛。记好你的身份,你还不是大太太的义女,一个打秋风的想耀武扬威到我的头顶上?给我来个下马威?孟罗衣,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你爹娘怎么教你的!”
“七小姐,辱不及先人!”孟罗衣克制着自己的怒气,暗悔不该设计整顾瑶瑶,这会儿刺激了她对自己没有好处,平息了下呼吸还是打算暂时俯首言和的好,“今日之事是罗衣对不住了,我也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绣墩本是牢固的,可这木墩子朽了好长时间了,平时我这屋里也没人坐,是以都不知道竟这般脆了。等罗衣病好了,一定亲自上柔雪阁去给七小姐赔罪……”
“不必了!”顾瑶瑶裙裾一甩,袖风堪堪扫过孟罗衣的脸,在玉恒看来就像是扇了孟罗衣一个耳光一般,“什么样的人待在什么样的地方,你老老实实地住在竹院得了,别上我那儿来!”
孟罗衣一怔,心里忽然有点儿慌乱。果然,顾瑶瑶下一句便是:“母亲寿辰将至了,我那儿人手不够,巧娘甚合我意,就待在我那儿了,先给你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大太太找我兴师问罪!”
说完拿了锦帕擦了擦裙上的污脏处,喝了听话地捡了绣墩残骸扔出去的画香一声:“走!”踢开孟罗衣屋子的门扬长而去。
玉恒收回心神有些忐忑地看了孟罗衣一眼,“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人算不如天算。”孟罗衣耸了耸肩,复又沉了脸,有些忧虑地道:“不过也好,这样闹翻了,她就算害我也比较明显些,只是……”
只是巧娘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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