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的视线胶着在了一起。Www..Com
他看着她,目光中浮现的是温情和柔和,如同这三年来每一日一样,当她越来越强的时候,他对她的态度却越来越温和。他在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渐渐融化着她的心。
每一个相拥的夜晚,当她靠在他的肩膀安心入眠的时候,她早已明白自己已经在习惯中适应了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温度,这样的气息,和这样的人。
他融入到了她的骨血里,用他的一点一点柔情逐渐进驻到她的心房中去。
而她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执着地告诉着自己,这场姻缘不过是一场对利益的妥协,他们的结合在南方大地之上是一个令人惊艳的搭配,然而他们当事人却很清楚地明白,没有利益,哪来的姻缘。
她要守住自己的心,为那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男人。为那个还不知道生死的男人。
那个她第一次爱上并与之同过生共过死的男人啊,一点一点的想念都化成了细细的刺,不时地就在她心上扎一下。不会流血,也不会有伤口,然而总是让她觉得一种窒息般闷闷的疼。
她默默地想了他三年,却早已没有了资格。
而如今她又要怎么面对这个本是她丈夫的男人?这个将她从女孩真正变成女人的男人?
罗衣避开了楚战的眼睛,轻声咳了咳,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嗫嚅道:“我,我当着大家的面,把,把头发给剪了……”
楚战轻声笑了起来,缓缓站起身,移开椅子慢悠悠地朝她走了过来,口中说道:“嗯,我当然知道,所以,你打算让我怎么处罚你?”
“处罚?”
罗衣一惊。缩了缩脖子,看着像巡视自己领地一般的楚战如一头优雅的豹子慢慢走过来。心中忽然生起了尴尬,别过脸道:“没跟你先打招呼,是我不对,可是我要是跟你说了,你肯定是不允许的……谁见过女子剪发的。又不是要当尼姑……”
正兀自解释着,忽然感到被人揽住了腰。罗衣一惊抬头,正好撞进楚战幽深的眼睛里。
“罗衣,你太过分了。竟然连一声抱歉都不对我说……”
楚战闻着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头埋在她脖颈中浅浅吸闻,喷出的热气让罗衣脖子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楚、楚战……”
她动手推了推他。楚战却丝毫不停,手指撩开她耳后的碎发,嘴唇欺上她的耳廓,轻轻啄吻了遍。
因为她如今的短发,她的后颈完全暴露了出来。以前他在她颈上流连时总要分出心神去拨弄开她碍事的头发。今日他却轻而易举地就亲到了他想亲到的地方。
这个发现让他顿时兴奋起来。
他一把将罗衣打地横抱,罗衣惊呼一声凭本能地抱住了他的颈子。
“你说,我要怎么处罚你?”
楚战有轻声喃喃地说道,罗衣顿时绯红了脸。
到这个地步,他的惩罚。不言而喻。
轻纱幔帐之中缓缓摇曳的烛火,拔步床上交缠喘息的躯体。那一声声销魂的吟哦溢出,汗水飘洒,酣畅淋漓。
她伸手揽着他的脖子,短发蹭着他,鼻中喘着粗气,轻声祈求他:“我疼,你轻点儿……”
男子却对她柔媚的请求声置若罔闻,今晚的他动作比以往更加狂野而大胆,他肆意挥霍的汗水滴落在她裸露的肌肤上,随着她身体的起伏而滚动。
而他眼中的她,双眼迷离,贝齿轻咬着唇,狭长的眼睛中倒映着他狂放的身体,
我要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我要你全心全意为我,我要你的一颦一笑你的喜怒哀乐都全因为我,我要你——只有我一个。
他伸手盖上她的眼睛,低头在她耳边喃喃:“罗衣,你该不该被惩罚?该不该?”
她似要哭出来,只能破碎地点头说:“惩……罚,你也,轻,轻点儿……”
漫长的夜属于他们彼此,在探索着,依偎着,然而身体的温度是不是真的能贴近人心的温度,他们却并不知道。这样的方式让他们在黑暗中紧紧相拥,却也只能在黑暗中以近乎惩罚的方式印记着自己存在于对方的痕迹。
楚战,你是否觉得可悲可叹,又是否觉得,无能为力?
漫长的夜还没过去,而边关的号角却已经吹了起来。
北皇军,动了。
凌晨时分天色未亮,珍玉匆匆地敲响了楚战和罗衣的寝居,声音有些惶恐地在外道:“将军!夫人!不好了!北皇军偷袭,渡金河,金河口已经开战了!”
罗衣精疲力尽正睡地香甜,然而楚战心中藏着事却睡得浅眠,珍玉弄出的动静不小,楚战立马从床上坐起,翻身下床披了衣裳趿了鞋出门,一把拉开门口。
“将军!”
珍玉顿时惊了一下,马上回道:“将军,金河口开战了。”
楚战顿时道:“防御是否启动?”
“启动了。”珍玉快速答道:“罗珏将军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开始召集了几位老将军,金河口那里也有大胡子在镇守着,目前情况还算稳当,但是北皇军来势汹汹,人数远远比我们这里镇守的人要多,罗珏将军急切让我来找将军去主持大局。”
楚战闻言点头,沉声说道:“召集各部将,半个时辰后在议事厅议事。”
“是!”
珍玉应声而出,楚战立马回头关上房门,开始有条不紊地穿衣、披上盔甲、盔帽,挎上铁甲,戴上护心镜——
回头望去,却见他的妻子嘤咛了一声,转了个方向抱着被褥睡得正香甜。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眉头轻轻蹙起,嘴巴微嘟像是在不满,又像是在撒娇,一时之间却让他看得有些晃神。
楚战失笑地摇了摇头,果断别开眼神不再受美人的诱惑,按照自己的安排收拾妥当以后,小心推开门出去,又小心地阖上门。
门口守着的巧玉见他出来,忙低声道:“将军。”
“夫人累着了,让她好生歇着,不要吵了她。”
巧玉守在门外,自然知道里边儿发生了什么,听楚战这般说脸色顿时微微一红,赶忙道:“将军放心,奴婢醒得。”
楚战点了头,大踏步朝议事厅而去。
美人窝是英雄冢,他要完成的事情还有很多,他的目光太宽广,不应该被一个女人束缚住。他以前是这样想的。
然而现在,他却深刻体会到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君王是何等的恣意。
若是太平天下,他也乐得做一个和美人逍遥快活的自在人。
可是现在不行。
走到这一步,所有的一切不管是他主导的,别人主导的,他间接引导的,别人间接引导的,都已经尘埃落定,刻上了休止的记号。未来是一切清晰了也好,或者清晰一般模糊一般,或者便被黑暗掩埋,再也没人知道,都好。他无暇顾及到这许多,能将当前的事情完成,就算是他走到这一步最了不起的成就。
议事厅那一晚到天亮,一直灯火通明。
楚战坐在当中,只有幕僚、将军、军事都在各抒己见。他始终认真地听着,分析着,和各部将讨论的。
茶盏换了一批又一批,说的太太多,人的嘴太渴。
茅房也跑了一次又一次,喝的水太多,更衣的欲望就更多。
直到天色大亮,他们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
是的,他们是兴致勃勃的。蛰伏三年,终于可以和北皇狗崽子们一较高下了!他们训练了三年,终于可以上战场,杀真正的敌人了!
楚战捏了捏眉心和眼角,视线飘向议事厅外,不禁在想,罗衣这会儿醒了吗?昨晚他太放浪了些,他会不会早起以后仍旧叫疼?
寝居内。
罗衣惺忪着睡醒了过来,习惯性地摸了摸身边,却是冰冷的。
她立马拥被而起,坐在床上,撩开纱帐朝外小声喊:“楚战?”
没人回应。
罗衣静默了一下,猜想楚战应该是去军营了,毕竟如今天色都大亮了,他从来没有懒睡的时候,论起自律来他比谁都强。
这般想罗衣便有些萧索,伸出手来拉了拉亵衣领口,却见胸口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红红的痕迹,看着便令人浮想联翩。
罗衣顿时懊恼,脑海中又回想起昨晚楚战的种种作为,心里越发羞臊。
这算什么惩罚!
他竟然还似玩不够她的头发似的,整个过程中他的手一直往她的头发中穿插,无数次地帮她用手指梳理着发丝。
她的发丝柔软,他的手掌粗粝,他就这样一寸一寸让她陷入他编织好的网里。
罗衣甩了甩头,拒绝再去想楚战如何。她掀开被子双腿刚一动,就觉得腿间不适,闭着眼睛缓和了一阵才算是让这股酸痛过去。
罗衣心中顿时骂道:怎么不想他,他就是罪魁祸首,借惩罚之名行……那什么之实!
罗衣忿忿地趿了鞋穿了衣裳,朝外面喊了一句,门速度开了一条缝,巧玉在门外问道:“夫人起了?”
“嗯,将军去军营了?”
“没有。”巧玉忙答道:“凌晨时传来消息,北皇军开战,将军急招各部将去议事厅议事了,见夫人睡得香,便没有吵夫人。”
罗衣顿时一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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