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城内,今日热闹非凡,整个明州城似乎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明州城内的酒楼更是免费设宴,来往百姓皆可免费用膳。而明州城如此热闹,不过是因为今日乃是祁王和城主妹妹严温茱的大喜之日。
怀南带着面善,低调的随着六出入城,当她瞧见这明州城炽热的红色,她的眼底也闪烁着红色,只是那是愤怒的红。她经历生死,本以为这是一场久别重逢,却不想却是瞧见一场彻头彻尾的背叛。
“主子...”六出随在怀南身侧,瞧着怀南的目光有些担忧。毕竟她可是知道主子对祁王多么的在乎,如今祁王如此背叛,主子怎么能接受。
怀南狠狠的闭上眼睛,才不让自己失态甚至是失控,她此时恨不得提剑去将南砚祁给砍了,可她却不能这样做。
两人朝着城主府而去,今日的婚礼在城主府举办,来往百姓皆可观礼,这也让怀南可以毫无阻碍的靠近。城主府早就挂满了红色绸缎,来往小厮无一不带着红色的帽子以示今日的喜色。怀南甚至瞧见站在那里,对着来往宾客寒暄客气的严于。以免被人瞧见,怀南低着头,不敢四处打量,可藏在袖中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主子,不对劲!”突然,六出凑近怀南耳边说道“今日明明该是祁王的大喜之日,可在场之人不论是宾客还是主家却无祁王的任何亲信,这全部都是城主的人,这也未免太怪异了些!”
六出不似怀南,怀南因为太心痛所以根本顾不上打量甚至没有往日里的清明,而六出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一看,就看出今日的婚礼太不对劲了。其实今日是祁王大喜,这婚礼就该在祁王府举办,怎可在城主府,且祁王那傲娇的性子,大喜怎会一个亲信都不出现,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怀南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突然听六出这样说,怀南立刻抬起头来,果然瞬间就发现不对劲之处。怀南本就不是愚笨之人,更何况她只是暂时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如今剥开雨雾,更是将一切看的清楚。
严于此时正在招待宾客,他知道自家小妹喜热闹爱面子,所以今日将这婚礼给办的风风光光,甚至给撒了大把的银子让城中酒楼都免费招待百姓。瞧着城主府这气氛,严于突然觉得有几分恍然,自家小妹竟然要出嫁了。
突然,严于警惕的感觉到一道目光十分锐利的瞧着自己,严于立刻瞧了过去,却只能瞧见乌泱泱的百姓,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严于对着身边的心腹问道“祁王呢?”
“祁王正在府邸之中!”心腹说道。
听闻此言,严于才放下心来,但却吩咐下来让下面的人更加警惕些。而怀南此时正蹲着身体,好险,刚刚自己差点就被严于给发现了,这严于果真不简单,自己只是泄露目光都被他警惕发现。
怀南和六出从人群中退了出去,两人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六出询问“主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怀南此时已经将对南砚祁的信任再次重拾,她点点头“嗯,只是如今我们人单力薄根本做不了什么,更何况砚祁不是那种轻易被人操控之人,我们且在看看!”
吉时已到,当一人骑马而来的时候,怀南目光突然深了许多。哪怕怀南告诉自己要信任南砚祁,这一切或许都是逼不得已,甚至是场算计,可此时瞧见南砚祁骑马而来,怀南这心里还是很不得劲,甚至难受的用自己的指甲划破掌心。
怀南就躲在人群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南砚祁,许久未见,南砚祁消瘦很多,甚至嘴角周围都是沧桑的胡茬,那一双曾经骄傲的眼眸此时带着冰封的冷漠。怀南知道自己一直都很思念南砚祁,可如今真的瞧见南砚祁,她才发现自己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要想他。
“是祁王!”有人惊叹出声,从周围百姓的呼喊声就知如今的南砚祁在百姓中的威望多重。也有眼尖的百姓怀疑开口“咦?今日乃是祁王大喜之日,为何祁王还身穿黑衣,没有着喜服啊!”
的确,今日的南砚祁着一身黑色蟒袍,身骑一匹黑马,不说周身装扮没有丝毫的新郎官的样子,就是身后也没有半分迎亲的队伍,瞧着极为诡异。
严于就站在府门口,他瞧着南砚祁的样子,眉目间有着几分不悦,却生生被严于给压下。也就是在此时,身着一身火红色嫁衣的严温茱被婢女扶着站在大厅内,她的头上盖着盖头瞧不见周围的人群,却可以听到众人恭贺的声音,还有闺中密友们羡慕的声音。严温茱偷偷的笑着,她终于可以嫁给祁王了。
“祁王来了!”有人说道。严温茱心跳加速,她不禁面色羞红的由着婢女搀扶着走向府门口,可是当她站在府邸门口的时候,听到的却是让她几乎要疯狂的声音。
“殿下,吉时已到!还请殿下入府完成拜礼!”严于恭顺的说道,而周围很多人已经发出恭喜的声音。角落里的怀南目光紧紧的盯着南砚祁,她的心几乎跳动到嗓子眼,她知道,接下来就是最为重要的时刻,也关乎着她和南砚祁的未来。
南砚祁就高坐在马上,俯视着严于,他昂头声音带着穿透“爷今生所爱只有怀南一人,也只会迎娶怀南一人!”
这样如同誓言的话语,在这样的时刻被南砚祁说出,怀南这心里从原本的担忧害怕然后如同被注入无边无际的甜,这比怀南吃过的任何甜食都要让她心生喜悦。她想,这个男人啊,终究没有辜负自己,哪怕在自己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时刻。
百姓中立刻涌动窃窃私语,他们本来是想要沾沾喜气,瞧瞧这场盛大的婚礼,却不想竟然瞧见这样的一幕。顿时有百姓询问“祁王口中的女子,似乎是帝师大人的名字,可帝师大人不是死了吗,殿下可真是长情!”
“不!”严温茱一把掀开盖头,露出那张精心描绘温婉美丽的容颜,她眼里含着泪水,一步步的走向南砚祁的马下“殿下,您今日是来迎娶我的,您是喜欢我的,我会是你的夫人,您不要置气好不好?”
南砚祁瞧着如同娇花般的严温茱,却没有丝毫的同情之色,他讥笑“爷何曾喜欢过你?你以为你让严于控制粮草,爷就会被胁迫娶了你?你这样恶心的东西,哪怕送给爷当一个洗脚婢,爷都觉得隔应!”
“殿下慎言!”严于一把将小妹拉在自己身边,瞧着小妹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严于这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他的目光带着威逼利诱“殿下今日这般,难不成想要放弃大业?”
此时不仅仅是怀南,哪怕周围的百姓也都听明白了,什么祁王要迎娶撑住的妹妹,这不过是严于把控粮草的威胁罢了。对于将士们而言,粮草太重要,没有粮草根本寸步难行,更何况南砚祁还是需要战争来复国,更是缺不了粮草。
怀南此时握着拳头,她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会这样。严于身为明州城城主,这粮草一直都是严于在把控,如今严于用粮草来威胁南砚祁,该死!此时怀南不禁又担忧起来,如今南砚祁撕破脸,那么将士们的粮草又该如何。
“爷的大业不是让爷背弃誓言!爷会拿回自己的东西,但绝不是让自己背叛怀南!”南砚祁手指指向严于“倒是你,以权谋私!为了严温茱置前线战事性命于不顾!”
南砚祁故意将此事说出来,为的就是让百姓瞧清楚严于的真面目,比如此时周围的百姓无疑是失落的,甚至是失望的。
严于哪里不知南砚祁的打算,可此时他狂傲的笑了声“我愿意为了祁王出生入死,只不过想要祁王善待我妹妹,祁王难不成拎不清事情轻重?真的要撕破脸?”
“兄长!”严温茱突然拉着严于的衣服,她此时已经哭的快要断气。是,的确是她一次次的想要接近祁王,想要引诱祁王,可祁王根本就不理睬自己,一来二去她着急了,就让兄长用手段来威胁祁王。她以为自己嫁给祁王后一定会让祁王爱上自己,到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可如今的发展已经超出严温茱的预料,她害怕了!
“小妹?”严于瞧着拉着自己衣服的小妹,声音里带着不赞同。
“兄长,你答应过我会让祁王娶我的,你不要惹祁王生气好不好?”严温茱哀求道,然后她乞求的瞧着南砚祁“殿下,是我兄长不好,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们是最为般配的,今日可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啊,殿下,您不要这样!殿下,您若是不娶我,今日您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兄长他已经在周围布置好一切,若是您娶了我,我会让兄长收手的,我会让兄长给您赔罪的,您娶我吧!”
此时的严温茱没有丝毫的尊严,严于瞧着自己一向宠爱的妹妹,突然觉得心开始发凉。他做这些为的是什么,事到临头,小妹竟然将自己推出来,自己是不是这么多年都错了。
“来人啊,将小姐扶回去!”严于厉声呵斥。此时,他知道小妹已经分不清轻重了,更何况小妹将自己的布置给说出来,今日自己无论如何也该反了。
“不!”严温茱还在挣扎,还想要劝自己的兄长,可惜,一向疼爱他的严于此时却瞧都不瞧她一眼,在她将自己出卖的时候,严于的兄妹情就已经单薄五分。
可惜,此时的严温茱还不知道自己做出多么愚蠢的事情,她瞧着兄长竟然命令下人来压自己,竟然朝着严于喊到“兄长,你答应过我要让祁王娶我的,原来不过是为了你的权利,我恨你!”
严于的手在颤抖,他的确布置很多,但那也不过是以防万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妹妹。如今却被这样误会,严于觉得自己曾经到底将妹妹教成什么无知的样子。
严温茱被人给拖了下去,而此时严于目光历凶“殿下是准备束手就擒,还是想要属下动粗?”
南砚祁的笑意冰冷的如同冬日的冰锥“爷将这句话还给你,你是束手就擒,还是想要死的难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