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其他类型 > 女主渣化之路 > 350 第二十八碗汤(三&四)

350 第二十八碗汤(三&四)(1 / 1)

接受来自陌生男子的好意,对谭水柳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皇上命令过她,不许她与任何男子过往甚秘,甚至不许她和除了他之外的男子说话。对谭水柳来说,若还身在宫中,那自然是应当的。可是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她的身边并不再只有宫女和太监,甚至连教导功课的老师也大多数都是男子,在这种情况下,勉强她不许和任何男子说话,实在是太为难了。

不过康时从不考虑谭水柳的为难。他下了命令,谭水柳就应该服从,其他的不重要。所以他自顾自地告诫了谭水柳后,深知她会听话,便放下了心。

在这个世界里他不再是高高在上,掌握世人生杀大权的皇帝,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十七岁的少年,而他一无所知,即使他曾经才华横溢,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在这个要求各项全面发展的世界里,他根本不能占据鳌头。

这对高贵习惯了的康时来说是巨大的打击。所以他不喜欢这个世界,他甚至想了无数办法试图回到原先的世界,继续当他的皇帝。

谭水柳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也只有谭水柳在,康时才能找到那种尊贵的感觉,否则他会感到怅惘和受挫,这让他无法接受。在这个班级里,他不是最优秀的人,他的家世也很普通,从前前呼后拥的宫女太监,小意讨好的貌美嫔妃还有敬畏他的文武百官……全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完全不受他掌控的人。

康时恨不得一睁眼就能重新回到自己的宫殿,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希望第二天早上能在自己的龙床上醒过来。谭水柳虽然貌美,却并非康时喜欢的类型,这也是为何他临幸过她一次就再也没碰过她的原因。

而在现在这个世界,谭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称得上是书香门第,谭家夫妻都是在本校任职的老师,对谭水柳这个女儿也很是疼爱。

可康时就不一样了。他的“父母”一个只是普通白领,一个是家庭主妇,每个月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根本没法和谭水柳比。如果不是有谭水柳在,康时很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找到活下去的勇气。

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久就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不是他的国家,这些人也不是他的子民。在这里,没有皇权,更没有皇帝的存在,对这个世界的人类而言,皇帝属于几千年前的糟粕,他们早就开始了民主社会。

更让康时感到不习惯的是,从前在宫中,他性格冷酷专横,仍有数不清的妃子宫女扑上来讨好谄媚,但现在,他没有资格甩脸色给任何人看,没有人会在意他,反而因为这样的性格导致他在班里的人缘并不好——如果不是长得帅气的话,恐怕除了谭水柳不会有任何人搭理他。

这让康时怎么受得了啊,这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失去了那个身份,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和这样的情况相反的是,谭水柳虽然成绩很差,但为人善良温柔,反倒是很得同学们喜欢。

康时看不惯班里男生找谭水柳说话,所以他再三告诫谭水柳,不许和任何男生来往,后来见她很敬畏自己,干脆死命防着,谭水柳代表着他过去的辉煌,如今在生活和学业上都屡屡受挫的他只能从谭水柳身上来寻找优越感。

当然,这优越感他还不能在谭水柳面前表现出来。他要让谭水柳死死地记住,他是她的天,是她的主子,她一辈子都不能拒绝或是离开他!

久而久之,谭水柳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就又被康时用锁链关在了封建社会的牢笼里。别说是男生了,现在就连女生都很少跟她说话了。

大概康时心里想的就是,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吧。

随着时间过去,康时发现自己不必一直保持本来的性格。他如饥似渴地汲取着这个世界的知识,然后逐渐改变,竟然慢慢地也收获了几个暗恋他的女生。康时不喜欢她们,却也不拒绝她们。因为即使在了解这个世界后,他也仍然认为女人对自己的追捧和热爱都是理所当然的。他甚至还想着以后能继续三宫六院左拥右抱呢!

从头到尾,他也没想过在这个世界跟谭水柳好好生活。首先,谭水柳身份太低,她只是个婕妤,性格又不讨他的喜欢,因此康时从未把谭水柳当成自己的女人。其次,他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仍旧存在,用现代世界的说法概括的话,叫做“直男癌”。

而且是病入膏肓的直男癌。

英语课下课后,谭水柳见康时不在教室内,便悄悄对坐在自己前面的清欢说道:“谢谢你。”

清欢听了,轻笑着往后倚她的桌子,也没回头,免得让正站在教室外面的康时看见。谭水柳现在的胆子还是太小了,她不能太过急进,要小心谨慎一点。“不客气,你也帮过我,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

朋友……谭水柳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忍不住有点想笑。可是意识到面前这个少年是男子后,心中又有点发慌。“……我们不是朋友。”

清欢还是没回头,声音却是十足十的低落和忧伤:“啊……原来你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啊,我真的很难过,从小我的身体就不好,朋友也没几个,原本以为你不会嫌弃我的……原来你也觉得我身体不好,不适合当朋友是不是?”

心思单纯又善良的谭水柳立刻急了,也顾不得男女之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是我,是我……我不适合做你的朋友。你人这么好,相信很多人都愿意跟你做朋友的!”

“可是我只想跟你做朋友啊。”清欢继续明媚而忧伤。“你是所有同学中对我最好的人了,我以为你是把我当朋友了,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有点抖。

谭水柳急了,这、这不会是哭了吧?她嘴笨,又不敢乱说话,皇上命令过她和其他男子保持距离,最好连话都不要说,并非是真心想要拒绝清欢。其实、其实她也很想交朋友的……入宫五年,她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反而要被很多位份比她高的嫔妃欺负,就连那些受宠妃子身边的宫女都能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谭水柳从来都不喜欢那样的环境。

若非她家中没有适龄的姑娘,也不会将她这个庶女送入宫中,从头到尾谭水柳就没想过要入宫,她也不喜欢皇上,但她畏惧皇上。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和皇上再继续纠缠,一个新的世界,她有爱她的新父母,父母还只有她一个孩子,他们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这是谭水柳一直可望而不可求的。

她……其实很想开始新的生活的。

但是……

谭水柳咬紧了下唇,她真的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怎么能拒绝皇上呢?她、她怎么能……

清欢没有再说什么,谭水柳心里的坚冰不是一朝一夕形成,想转变她的思想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谭水柳拒绝了清欢后,对方就再也没说要做朋友的话了。虽然松了口气,但谭水柳内心深处还是有几分遗憾和悔意。

她就那么拒绝了,会不会让他不开心?和歌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他也是难得鼓起勇气说交朋友的事吧……想到这儿,谭水柳心里有点难受,她分不清那难受是因为和歌还是因为她自己。

她就这样的……把自己困住了,逃不出去。

第二天和歌就没来上学,谭水柳心里就慌了,她一开始没管,毕竟和歌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可是一连三天和歌都没来上学,谭水柳就忍不住有些担心。老师发了许多习题和卷子,又学了新课,他不来的话……能跟得上吗?

还是说是自己三天前说的话太过分了?想到这个可能性,谭水柳都想把自己打一顿了。明知道和歌是个病人,她怎么还能说那样的话?万一他是被自己刺激病了的……谭水柳想想都要疯。她长这么大了,从没做过坏事说过坏话。

她担忧不已,于是放学后主动去了办公室,想找班主任老师问清楚。

班主任很惊讶谭水柳会来问跟和歌有关的事情,一开始没想告诉她,但是又觉得这丫头难得胆子大点儿主动找他说话,就说:“听说是突然受了刺激,晚上就发病了。”

谭水柳心底抽了口气,当天晚上就发病了,原因还是受了刺激……那肯定是因为她拒绝了他!那天下午她觉得和歌整个人都病怏怏的,也不爱说话了。

内心的愧疚已经把这个单纯的姑娘淹没了。无论如何她都得亲自去看看和歌,确定她没事才行!

于是她主动跟老师请假,晚自习不上了,要去看和歌。

班主任老师二话没说就给签了假条,顺便还把这几天发的卷子习题交给她,叮嘱道:“别忘了把这个给和歌,顺便帮老师问候一下,祝他早日康复,啊。”

谭水柳小脸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对老师都是很尊敬的,基本上除了皇上还有父母之外,老师的话她是最听的。

等到她走了,班主任才打了个电话,“喂,您好,是和先生吗?是我。一切都按照您说的坐了,好的,好的……再见。”

其实和歌哪里需要做什么卷子,他把卷子给谭水柳,不过是给谭水柳一个名正言顺上门的理由,主要是为了不让谭水柳感到害怕或是尴尬。

地址也给了,以那丫头的胆小程度,不知道会不会坐地铁啊?

谭水柳会的。

经历了近一个小时,她终于来到了某风景优美宁静的住宅区。这一代基本上都是别墅,而且进去这个小区还得掏身份证,看得特别严。谭水柳有点傻眼,这、这是哪儿啊,和歌到底是什么身份?

看着前面站岗的宪兵一个一个盘查进去的人,谭水柳有点紧张,她没带身份证……终于轮到她了,她一说自己的名字,又说是来找和歌的,宪兵立马变了表情,恭恭敬敬地给她敬了个礼,然后也没要证件,直接就让她进去了。

谭水柳有点莫名其妙,她又看了看手上写着和歌家里地址的纸条,然后有点晕……这是哪儿……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也是为何她当年入宫后不爱到处走动的原因。固然是没有朋友且勾心斗角,但更重要的是她方向感特别差,万一闯了什么不该闯的地方,项上人头都难保。

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铁灰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谭水柳也顾不上皇上的话了,颤巍巍地拦住人家,问:“你好,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个地址该怎么走啊?”

男人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微微一笑,温和有礼地问道:“谭水柳小姐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谭水柳惊讶地问。

“我叫和词,是和歌的大哥,和歌担心你找不着,专门让我出来接你。”说着,他伸出了手。

那是怎样好看的一只手呀!五指修长,指腹上有着薄薄的茧子。谭水柳犹豫了几秒,她不敢握,但和词的态度实在是太绅士太礼貌了,让人觉得如果不回应他的话就是一种伤害。

和词成功握到小手,他眼中兴味一闪而过,很快就放开了没让谭水柳感到不适,然后笑道:“请跟我来。”

谭水柳唏嘘着跟在和词身后。其实班里也有性格很好的男生,但他们跟和歌和词兄弟一比,真算不上什么。谭水柳对男人的印象不多,早年在家中,她的父亲和兄长都是说一不二的,后来入了宫,皇上是她这辈子见到最可怕的男人。

而和歌最温柔最美好,眼前的这个和词先生,又是另外一种美好的人。

都跟……皇上不一样。

谭水柳有几分迷茫。在宫中的时候她总是听身边的宫女太监说皇上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威风厉害,但谭水柳从来都没有感觉,她只觉得,若是一个男人,那样可怕也能称之为好和厉害的话,那么她宁可一辈子都不得宠。

可是认识了和歌,又见过和词后,谭水柳才明白,原来世间真有翩翩如玉的男子,你不需要和他们相处过多,哪怕只是见了一面,也能感知对方的美好。

和词一直保持着最恰当的距离,不失亲切,却也不算生疏。他是早就知道谭水柳这个女孩的,弟弟曾经被她背到医务室,在雷雨天。想到这里,和词不由地看了看谭水柳的身形,娇小瘦弱,真的很难想象她能背的动一米七八的和歌。

因为对方对自己的家人好,所以和词对谭水柳的印象很好。

进了和家大门就听到一声娇喝,谭水柳不由地朝声音来源看过去,只见一群身着背心的迷彩裤的男人正将一个女人围在中间,与其说是切磋……倒不如说是群殴。

一群男人怎么能打一个女人?谭水柳正要问,却见和词笑意盈盈地解释道:“那位是我和小歌儿的大姐,和诗,是个彪悍的女人,你看着就好了。”

对于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这种事,谭水柳有点惊讶,又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照着和词的话看着。

和诗的动作非常凌厉潇洒,出招敏捷,别看是被围攻,但那一圈大男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几分钟功夫,被揍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和诗啐了一口:“没用!都给我爬起来负重越野五十公里!现在就去!快!”

干练而明朗,虽然和词说的是“彪悍”,但谭水柳心中却不由得有几分羡慕。她咬住下唇,失落地垂下视线。

和诗把一群男人揍完后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和词,对着和词摆了摆手,“哟!”然后抓过一边的毛巾,边擦边走了走来,还上下打量谭水柳:“这就是小歌儿说的那个帮了他好几次的小丫头?”

她的确有资格称呼谭水柳为小丫头,因为她已经二十九岁了。谭水柳看着阳光下和诗身上美丽而性感的肌肉,看着汗水在她的皮肤上奔涌,感受着她的爽朗和强大,心中有股冲动,越来越强。

“没错。”和词笑笑。

和诗对谭水柳伸出手:“你好,我叫和诗,诗句的诗,和歌的大姐。”

谭水柳握住对方的手,只觉这只手并不似以前自己见过的宫妃那样柔嫩细腻,但却别有一种力量——让她无法形容的力量。

在和诗和词的带领下,谭水柳见到了和歌。没有打扰他们两人说话,姐弟俩就到了客厅。一个拿起苹果咔嚓啃一口,一个坐在沙发上笑着问:“姐,你说小歌儿这是不是春心萌动了?”

和诗懒洋洋地瞥和词一眼:“这也叫春心萌动?我看那丫头性格懦弱,小歌儿不会喜欢这种类型,就是当个朋友吧。”

和词叹气:“姐你就是不懂男人心啊。”

和诗抓起一个橘子扔过来,被和词一把抓住:“我不懂男人心?姐姐我泡男人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穿着开裆裤呢!”

被亲姐鄙视,和词并不在意:“我看这姑娘挺好,跟其他女孩都不一样。”

“该不会是你喜欢上了吧?”

和词摊摊手:“要是有可能的话,谈场恋爱也不错。”

和诗笑着啐他一口:“可别想挖小歌儿的墙角,否则我揍死你。”

和词继续叹气:“我也好想生病当个全家人都疼爱的宝宝啊,你们都把小歌儿捧在手心,我可爹不疼娘不爱的,太不公平了。”

和诗瞪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要是可以,我愿意帮小歌儿生这个病。”

和词这才惊觉失言:“姐,我不是——”

“我知道,你疼小歌儿不比我少,他前天发烧你比谁都急得慌。不过医生不是说了吗,他的病情在慢慢好转,以后说不定还能有痊愈的机会,那样的话真就好了。”和诗说着,露出憧憬和希冀的眼神。

“扑哧——”和词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笑起来。“说来也有意思,小歌儿竟然装病不去上学,就为了让人家小姑娘来找他。心机太深沉了,我都自愧不如。”

“你又没谈过恋爱,你当然不如小歌儿。”和诗这回站在和歌这边了。“对了,虽然那丫头看着是个好的,但是也得调查一番才能让她留在小歌儿身边,你叫人查了吗?”

“叫了,资料我都看过了,我给你放在你房间,你没看到?”

“没注意,这几天训练太晚,回来洗了澡就睡,根本没时间看。”和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咱们看看小歌儿去。”

和词也跟着站起来,姐弟俩到了和歌房间,发现和歌跟谭水柳正说话呢,一见和诗和词进来,清欢立刻笑了:“姐,哥。”

和词习惯性地揉揉清欢的头发,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让医生给你看看?”

“不是说我快好了么。”清欢笑笑,并不是很在乎。“没关系的,我现在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倒是我生着病呢,就别让水柳待在我房间里了,从学校到这儿不方便,哥,你送水柳回去吧。”

对于可爱弟弟的要求,弟控和词自然不会拒绝,他对谭水柳微笑,问:“不知我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吗?”

谭水柳紧张地站起来:“麻、麻烦了。”

正在这时,管家突然敲门进来,见大小姐大少爷都在,赶紧报告:“大小姐,那人又来找你了。”

“他还敢来?”和诗柳眉倒竖。“犯贱不分时候是吧?!”说着迈起愤怒的步伐走了出去,怒气值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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