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离开了,黄河尸王也返回了黄河水底,水面恢复它的滚滚波涛。
回去的路上众人还是一直沉浸在刚才的一幕。不知道究竟双方交谈了一些什么,最后的时候钟馗和黄河尸王还是交上了手。
黄河尸王不愧是躺在黄河底数千年之久的怪物,竟然已尸王之体控制了黄河之水发动攻击。平静的河面突然沸腾翻滚,化作数十米高的惊天巨浪,仿佛巨人手掌一般拍向站在河岸边的钟馗。
望着那一道惊天巨浪,就在众人震惊不已时,钟馗却依然如同打散黑雾般随意一掌挥去,那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却让巨浪如同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般突然倾倒而下。一时间就如同下起了瓢盆大雨。
武钟毅等人距离太远,虽然有空中的满月光亮,却也只见到两道影子相隔河岸虚空对了几掌,最后却以尸王被打尸王倒飞回黄河为终结。就在几人看的不明所以的时候,耳中突然传来了钟馗的声音;“黄河事了,诸位可自回。”
等众人反应过来后,另一边河岸上哪里还有钟馗的影子。看来地府和黄河尸王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至于最后为什么会交手,众人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次日武钟毅两人就向关华告辞会卢县去了,这一趟黄河之行前后竟然只用了四日时间,就连野沙都没来得及赶来。当他们回到道观之后,就从梅大师那里得知,地府果然是和黄河尸王达成了协议,至于是什么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自从黄河尸王事件结束之后,那些神秘势力似乎也安稳了许多,至少武钟毅回来后的数个月时间中,没有听闻再次有大事件发生,不过他却从梅大师的脸上看出了担忧。“暴风雨前的宁静吗?”想了想,随后心里摇头暗自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现在只要陪在心爱的人身边就足够了。
生活归于平静,武钟毅每隔几天便会陪着张雨佳返回工厂。时间就在来回奔波中到了年末。
这几天野沙心里很乱,眼看马上就要到春节了,他真的很想回去湘西看看自己的师傅野九,只是想起自己离开时野九的嘱咐,这才半年多的时间就往回跑,到时候还指不定会被野九教训成什么摸样。
野沙不是个会掩饰自己内心情感的人,道观中的人见到他每日失魂落魄的样子,自然也明白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对于怎么开解野沙的这个任务,雷洛当仁不让的承接了下来。
雷洛不愧是忽悠人出身的高手,没过几天野沙就又开心和众人有说有笑了起来。
几个月的平静相处后,武钟毅和张雨佳走的更近了,如今地府乱成一锅粥,地狱逃犯无数,武钟毅也就不是很担心张雨佳会暴露身份。再说现在地府除了常规的勾魂鬼差之外,已经很少能看见鬼兵鬼将出现在间界了。
除夕夜当天武钟毅陪着张雨佳回家过年,对于他的存在雨佳的父母也早就知道了,女儿自从被突然消失一个多星期后,回来卢县就一直住在道观,甚至连工厂都托给别人照顾,他们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猜测到一些事情。
前段时间各地不时出现一些诡异的事情,虽然新闻中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但是那有这么好糊弄过去,特别是卢县就有一栋鬼楼“竹桂居”的存在。
老两口自从武钟毅进门之后就一直不停的打量他,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女儿还能带着他回来多少说明了些什么。
这一顿饭吃的很开心。女儿如今难得回家一趟,并且带了一个让他们还算满意的武钟毅回家。吃晚饭看完春晚后两人便起身告辞了,出门的时候,张母拉着武钟毅的手,一个劲的让他照顾好张雨佳,看那摸样简直就像送出嫁的女儿一般,直到张雨佳满脸通红娇声不依后才罢休。
回去的路上因为张母的一番交代两人都有些尴尬,两人都没有再说上一句话,直到武钟毅将张雨佳送回卧室,在她关门前才羞涩的小声说了句“谢谢”,
就在大家都在享受着难得的节日气氛时,一封来自湘西的书信彻底打破了这份平静。
野九死了。这封新年后的第一封信,带来了让人惋惜的噩耗。当天武钟毅便陪着野沙坐上了返回湘西的列车。虽然他早已经知道野九时日无多,但是每当想起住在野九家的那段时光,心中依然不免踌躇。
武钟毅和野沙赶回龙山县时野九已经火化了,主持身后事的人是城东苗老大的儿子苗龙。苗老大便是湘西飞僵出世后第一个被摄取魂魄的人,虽然之后灭杀飞僵了找到了他被夺走的魂魄,但自从那之后身子终究还是伤了根本。如今已经金盆洗手归于幕后了。
野九的死很突然,但他自己就像事先知道了一般,不仅将身后事托付给了苗龙,就连寄去卢县的书信也是算着时间发出去的。当野沙回到龙山的时候,只能看见竖立在公墓中的墓碑。
“野九大师是我亲自送走的。他不让我打电话通知你。”苗龙带着两人去了公墓,野沙自幼便和野九相依为命,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野九不让人通知野沙,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看着跪坐在墓碑前发呆的野沙。苗龙拉了拉武钟毅,示意让他一个人安静的待会。
“野九大师走之前什么话都没有留下。”苗龙和武钟毅并排走在宁静的公墓水泥路上。苗龙是看着野九咽气的,虽然不管是医院还是在他看来死亡已成事实,但他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不过现在死者已逝,再说那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武钟毅沉默无语,他想起还在怀中的那封书信,这是野九让他在听闻死讯之后再交给野沙的。原本武钟毅猜测信中的内容可能是野沙父母死亡的真实原因。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这封信中的内容可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虽然武钟毅早已经看出野九命不久矣,但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让野沙回来见最后一面。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医院给出的死亡原因是病死的,这更加让他不理解了,野九可是有名的老白苗了,自身就是帮人治病的能手,驱虫使蛊端是高绝,又怎么会病死。
闲聊不久后苗龙便先走了,他现在继承了苗老大的位置,处理野九的身后事已经让他延迟了许多重要的事。
“这是野九大师给你的信。”走到还沉默在墓碑前的野沙身后。武钟毅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头从怀中将信封递了过去。野沙呆呆的接过信封,甚至有没有问这封信的由来。
武钟毅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了一边,这一刻的时间确实应该留给他一个人静静。
野沙拆开封信,三张信纸上密密麻麻都写满了。他的表情随着阅读书信不断变幻,当他看完之后竟将之烧了个干净,随后又恭敬了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招呼了武钟毅一声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公墓。
也不知道那封信中都写了什么,似乎野沙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有了些改变。返回的一路上野沙依旧沉默不语,到达野九家中后,招呼一声就独自回房休息去了。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野沙终于逐渐恢复了过来,再向苗龙道别之后。两人终于踏上了返回卢县的列车。自始至终野沙都没有告诉武钟毅野九书信中的内容。
“哐咚.....哐咚...哐咚...”
武钟毅坐在火车靠着窗户边的座位,身体随着车身轻轻摆动,听着火车行驶发出的声音,有点昏昏欲睡。
“还有五个多小时,武哥你先睡一会吧。”野沙望着武钟毅睡意浓浓的模样,不禁出声说;“这段时间谢谢武哥了。”
“看你说的。”武钟毅坐正了身子提了提精神,略有些责备的说;“野九师父怎么说也是前辈,我过来可不只是为了陪你。”确实他这次过去湘西,多少有些代替梅大师吊丧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野九和梅大师之间的关系,但从野九能将野沙交给梅大师这点来看,他们两人之间恐怕并不简单。
“回去之后有什么想法。”野九走后野沙已经变成了孤家寡人,想到梅大师对待他的态度,不是没有可能收下他作为第三个徒弟,虽然目前野沙还有个湘西白苗的身份,但这些东西在现在的境况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阻碍。
“师父信中说让我拜梅大师为师。”本来这是件好事,但现在野沙却提不起精神,自己的师父前脚走了却立马让他再拜别人为师,确实有点让人有种不是滋味的感觉。
“哦!既然是野九大师的意思,想必都已经和梅大师说好了。”武钟毅越发觉得好奇了。看来真的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会是和野沙父母有关吗?”他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到达卢县后天色以黑,雷洛早已经在车站等着他们了,几人在外面随意填饱了肚子就回去了道观。
野沙被梅大师招去了房间,两人在房中谈了很久。第二日梅大师便宣布正式收野沙作为第三个徒弟。为此众人特意前往了洛阳。
由于现在情况特殊,入门仪式也都一切从简,不过当日前来观礼的还是有不少同行。可能这些人中有些疑虑野沙的白苗身份,但碍于梅大师的地位,都默默的将疑问吞了回去。
野沙的入门仪式结束后,武钟毅几人都返回了卢县,不过雷洛配合梅大师演了出金蝉脱壳,偷偷的让梅大师也回到了道观。这番作为就是为了混淆隐藏在暗处的神秘势力。
梅大师回到道观之后,便一直住在后院,正好可以亲自教导野沙驱鬼秘术。看着每日忙碌着修习秘术的野沙,木鱼等人还好,倒是雷洛羡慕的整日间在道观中上蹿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