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简单的整理一下自己,打电话叫客房拿了一些冰块上来。用薄布裹缠着,坐到梁以安的伸边,将冰块敷在她的眼睛上。
梁以安闭着眼,心里觉的无比的温暖,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多年前,他们还未分开的时候。想到这,心情突然就变得很低落。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叶凌葑松了一只手,拿出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神色变的有几分复杂。他看了一眼,她没敷冰袋的眼睛也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他的表情从来都骗不了人,尤其是在她的面前。她拿起冰袋敷在眼睛上,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阻止,所以唯有选择视而不见。
从重逢到现在她一直努力忽视的事实,此刻却是这么清楚又讽刺的提醒着她。叶凌葑没有接电话,电话玲声一遍遍的响着。
“你接吧”她终于出声说道,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她才没把电话抢过来摔了。叶凌葑看了看她,伸手按了拒听键,接着关机,将电话随意的丢在了一边。
“凌葑。”梁以安丢开冰袋,死死的抱住他不放手,仿佛只要她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叶凌葑搂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对她,他用远无法硬起心肠,明明知道这样不对。明明该离开,可是她的一句话让他再也迈不开脚步,乖乖举白旗投降。再多的坚持,再坚强的意力都抵不过她一句我爱你。他发现自己等的就是这句话,属于他的。
“我跟她,我们之间”叶凌葑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对着她解释,不想被她打断了话。
“我不想听,你别说。”梁以安下意识的拒绝,她不想听到他们的任何事,她觉得自己会疯掉。
“傻瓜。”叶凌葑轻笑着,嘴角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她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明白。
梁以安推开他,坐了起来,低着头。刚刚的电话,就像是一个炸弹,炸破了她苦苦维持的表面。让她清晰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是一个无法跨过的鸿沟。
心情变得更加的低落,她清醒的意识到她刚刚的话是多么的可笑。凄凉悲痛铺天盖地而来,他们之间已经是咫尺天涯了,她在幻想什么呢
叶凌葑的唇角抿成一线,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离的锁在她的脸上,生怕错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什么”梁以安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他刚刚说了什么。他是说他和那个她之间什么都没有,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项链怎么在你这儿”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被打断,叶凌葑看着梁以安脖子上的项链,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条项链不是早就丢了吗它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但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梁以安的身上。
梁以安看着他十分诧异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哪儿来的”他伸出手臂握着她的肩,目光深不可测。
“这不是你还给我的吗”她伸手推开他的手,想到当年他的绝情,心里顿生怨恨。明明是他那么的绝情,可是如今他却能这么无辜的问自己,项链为什么会在她这儿。
“我还给你的,不可能。”叶凌葑看着她脖子上的项链,笃定的说道。他怎么可能把它还给她,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就是你,你还说我们此生不相见。我就那么的不可原谅,我在你的军营前守了整整一个月,可是你却不来见我。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在我军营前等了我一个月”叶凌葑抓住她的手,紧张的问道。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当初他出了车祸,在医院呆了整整两个月才能出院。而这条项链,他一直以为是在车祸中掉了,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梁以安这里。出院之后,他就离开了,转去了特种兵部队。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梁以安,也不知道她的任何事,直到后来在和大哥他们几个的聚会上,他才知道原来她在几年来就已经没了踪影。而顾祁南却和梁以微订了婚,这其中的去曲曲折折他自然是不知道。
后来他也有试图找过梁以安,可是却始终没有消息。而且他人在特种兵部队,自然不能像以前那么自由,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可是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她曾经还在他的部队外等了他整整一个月。
想到这,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疼,难道在他住院的那段日子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事情。所以说,她并不是真的要和自己分开的,而是因为一些助力。
“对啊,我想跟你解释清楚。可是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又找不到你。无奈之下,我只有去了你的部队,可是他们不让我进去,他们说你不想见我,我每天都去那里等你。我不敢走,我想等你哪一天想通了,你就能能从里面出来。我怕你如果出来,我又走了,我们就错过了。可是,你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梁以安睁大眼眸,委屈的控诉着他。
明明就是他不愿见她,他不听她的解释,可是为什么他还一脸无辜的样子。想到那段日子,她满心的委屈和伤心,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叶凌葑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弄得有几分懵。看着她有哭了,他整个人变得慌乱起来。他知道她没有必要撒谎,那就是有人在撒谎。那段日子,他明明就在医院,人根本就不在部队。可是部队的人却跟她说,他不愿意见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能有这么大权力,干这事的人,又和他有关系,只有一个人。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明知道他喜欢梁以安,而且他们在一起那些日子,也从未见他有任何的反对啊。
“别哭了,再哭都成花猫了。”叶凌葑伸手搂过她,听到她的话,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明白。可是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的何在
梁以安在她怀里挣扎着,听到他的话,哭得越来越凶。叶凌葑抱着她不松手,她的挣扎于抗拒在他面前显得极是微薄。她的手垂着他的后背,可是又舍不得伤了他,反而显得有些无力,就像是挠痒一样。
叶凌葑紧紧地抱着她,等着她慢慢地平静下来。四年前的事情,真的有误会,他心里更加的确定这一点。他就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她还是他的那个阿愚。
“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解释呢我和他真的没什么的,我不爱他,我只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肯原谅我。”声音带着破碎办的迷离,梁以安喃喃自语。
叶凌葑放开了她,伸手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指腹轻轻的摩挲过她的脸颊,温柔的动作几乎将她的心融化。看着她朦胧的泪眼,他的心疼的一塌糊涂。
“阿愚,这项链是谁给你的”
梁以安闻言,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拿在手上。
“这是你父亲给我的,他说你说要和我此生不相见。他还说你在部队里,可是你不想见我。而且他还给了我一张照片,说那是你的未婚妻,你已经答应和她交往了,不要我了。”梁以安泪眼婆娑的控诉着他的无情,那张照片彻底的打乱了她所有的坚持。
“什么照片”叶凌葑紧皱眉头,他记得他醒过来之后,就让父亲帮他去找阿愚。可是父亲却跟他说。他说她要和顾祁南结婚了,所以他们就不要在见面了,也没有见面的必要。父亲从未对自己撒谎,所以他一直深信不疑。他一直以为是阿愚背叛他,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从来都没想过他父亲竟然会是这背后最大的推手和阿愚推开,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就是你和她的照片啊,你们可亲密了。你爸爸说她一直在部队陪你,说你们很快会结婚。说我配不上你了,要我和你分开。凌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那天晚上,我只是太难过了,以为你不会回来。然后我就喝了一些酒,结果就真的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也在房间里。他好像中了药,神志不清,根本不能控制自己。可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相信我好不好”
梁以安跟他解释道,这份迟了将近五年的解释,终于有机会说出来,她的心也跟着轻松了不少。可是想到他当年的决定,她的心还是无可避免的疼痛。为什么当年他就不肯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是那个时候他愿意听她的解释。或许后来很多的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怎么可以这么的狠心呢
“她是谁”叶凌葑紧皱着眉头,握着她的手越发的收紧。
“就是你的妻子啊,你父亲说只有她那样的女孩子才配的上你,我只会拖累你。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可是你也不要我了。”梁以安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委屈,叶凌葑的心狠狠的揪着。
“我相信你,真的,阿愚,对不起。”叶凌葑不顾一切的伸手将她抱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今晚这一切都让他太震惊了。他记得那天晚上他闯进房间的时候,那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嫣红。他深吸一口气,只要她说没有就没有。他不在乎,他爱的只是她这个人,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爱。
他从未想过在自己的爱情里,他最敬重的父亲竟然扮演着一个侩子手的角色。这让他无法接受,更无法接受的是,他因为和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儿分开了。他们人生因为那一次的事情走到了岔路口,越走越远。
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军营里,一年到头都难得见他一回。有的时候他们兄妹俩想他的,还得通过电视才能看到。家里只有保姆和勤务兵在照顾他们兄妹俩。所以他们之间和父亲不是很亲密,可是却是因为是男孩子的关系,他对父亲一直都很敬重。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刚正不阿,所以他尊重他,觉得他是一个真汉子。
至从妹妹出意外过世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俩,这些年父亲也渐渐地开始和自己走进。他们之间依然是公事谈得多,但是感情比起以前来要好的多了。
他从未怀疑过父亲的话,他一直对他深信不疑,可是没想到他才是将自己骗的最惨的那一个。原来,他和米小七的婚姻,在那么久远的时候就已经被预谋。他一步步的走进来父亲设计好的陷阱,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一次他都不想在任人摆布了。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回头,他们还好走的不算太远。他们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间,他不想在错过。
“我没想到我父亲竟然会做这样的事,阿愚,我不是不见你。我不知道你来了部队,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去见你的。”叶凌葑沉声的说道,如果他知道她一直在部队外面等他的话,他就是再重的伤,也会不顾一切的去见她的。
他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一切,其实他早该想到的。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父亲就找借口将他强行带回了部队。后来他费尽了周折才得以出来,可是没想到他出来之后,却看到了她和顾祁南很亲密的在一起。
之前的时候顾祁南就找过他,说要娶她,他俩还为此打了一架。在他的记忆里,从他们懂事以来,他们兄弟间就再也没有红过脸,更别说是动手。可是他们确实是打了起来,为了一个女孩子。确切说是为了他的女朋友,叶凌葑想不明白为什么顾祁南非要娶阿愚。负责他还不了解他吗他自小就浑惯了,做事都是看心情。可是他也是个极为谨慎的人,每一步都有着自己的计划。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严重扰乱他的计划的事,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