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安躺在床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感觉自己全身都好冷。冷的一点知觉都没有,脸确实烫的,脸颊上一阵阵的凉意,让她觉得心惊。
为什么要哭真没用,又哭了。
起初还能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到后来泪水越来越多,她再也忍不住,发泄似的将自己的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化成泪水,从身体里挤出。她整个人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她很少这样发任自己哭。
都已经告别了,就不要再难过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留下的遗憾早已成为遗憾。一切的一切都会随风飘逝,渐渐地消失不见。留不住的终究还是留不住,那又何必强求。
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只要他能过好,她真的没关系的。
顾祁南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心痛还是身体痛,听着她歇斯底里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响着。柔柔婉婉的声音就像是丝线一样缠着他,密密麻麻的就像是一张网,让他再也逃不开。
从小到大,他从没如此的爱过一个人,搅得他心烦意乱,却又舍不得放手。他所做的一切,都抵不过命运的安排。爱的处处败笔,四面楚歌,可是他却仍然渴求继续下去,哪怕是在有一万分之一的转机,他都舍不得放弃。
室内的声音慢慢地低下去,弱弱的shenyin和抽泣,渐渐地连最后一点声音都消失在一片静谧之后。而他就那样站在门外,任那些哭声一遍又一遍的划伤他的心脏,犹如持续的酷刑。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样默默地,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外,静静地陪着她。她为了谁不言而喻,明明只是隔了一扇薄薄的门,却足以分隔两个人的世界。
我的世界,你从来都不吝多看一眼。而我只能独自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你哀伤的舔舐伤口,想要靠近你,却发现我们之间隔得是天涯海角。
世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爱你,却不能告诉你,还要装作不在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梁以安这才筋疲力尽的睡去。
顾祁南想起自己下放基层那会儿,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小科员,他的科长曾经再一次跟他闲聊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他一直都记得,至今都记忆犹新。
“感情问题,尤其是爱一个人,该糊涂的时候就糊涂,不能太清醒,太较真,对有些问题能避就避。”
现在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欺欺人呢不能太清醒,不能较真。可是真正能做到的人有几个,他想放下,想糊涂。可是他的心不肯放过自己,他不能避开。
一整晚,几乎是睁眼到天亮。一大早天刚亮,他就去了办公室,最近耽误的事情太多,也亏的有陈杰在身边帮忙,他才不至于那么的脚忙手乱。
“咦,顾先生,这么早。”陈杰到了办公室,见顾祁南久久不到,想着他最近受了伤,便准备帮他解决一些不太重要的事,以减轻他的负担。结果没想到进了办公室,就见顾祁南坐在办公室里。
“恩。”顾祁南淡淡的嗯了一声,连头都懒得再抬。
“那我先出去忙了。”陈杰对着他说道。
“去吧,顺便帮我倒一杯咖啡进来。”
“好。”
端上咖啡,陈杰便默默的退了出去。过了没多久,顾母就来了。
“祁南在吗”顾母问道陈杰。
“在的,顾先生在办公室。”
“那好,你忙你自己的吧。”顾母对着他说道,便径直去了顾祁南的办公室。
“祁南。”
“妈,你来了,坐。”顾祁南抬起头,对着顾母指了指面前的座位。
“药吃了吗”顾母看着顾祁南满脸的疲惫,就连眼睛里也泛着红丝。到嘴边的话,变成了关心。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身上的伤都还没好。还不知道好好地照顾自己,仗着自己年轻都死命的折腾,等老了有的他受的。
“忘了。”顾祁南丢开手中的笔,揉了揉太阳穴,不在意的说道。
“我看你连药都没带吧。”顾母气结的说道,从包里拿出药。昨天他就一声不响的从医院跑出来,什么都没带。估计药昨天也没吃。她起身出了办公室,找陈杰倒了一杯水,然后进了。
“快把药吃了,身体还要不要了”顾母端着水,走到顾祁南的面前,将药和水都递到他的面前。
顾祁南伸手接过药,喂进嘴里,喝了几口水。
等顾祁南喝了药,顾母坐回原位也开始进入正题。
“你最近受了伤,得好好休息才行。最近事情又在节骨眼上,身边只有一个陈杰这么一个秘书,我怎么放心呢秘书室其他的那些秘书,根本就不够分配。而且又不知根知底的,留在身边也不安全。”顾母一脸忧心的说道。
“妈,我没事,有陈杰一个就够了。”顾祁南不明白母亲的用意禾何在,谁不知道这要培养一个心腹有多难。再说这短时间内上哪儿去找一个知根知底的过来。
“这事妈都安排好了,你只要把这调令签了就是了。”顾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调令,递给顾祁南。
“这是什么”顾祁南狐疑的接过,总觉的她这么过分的关心自己的事不是一件好事。果然,他看了一眼件,然后丢在桌上。
“妈,你这是做什么”顾祁南怎么会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可是他这不是在给他添乱吗他和梁以安现在都还没有着落,她又给他找一个人安在身边。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梁以安根本不是我心目中的儿媳妇。”顾母径直对着顾祁南说道,要不是看在顾祁南的份上,她早就把这事闹大了。现在倒好,明明是他们梁家坑了人,他们顾家反倒吃了这个哑巴亏。
她就是想不通,那个梁以安有什么好。从小到大没有一样拿得出手,最重要的还是当年的那些事。这样一个连基本素养都没有的女人,她怎么能让她做她的儿媳妇。最最重要的是,梁以安的心里爱的人是叶凌葑,而不是她的儿子。女人有时候就是一种认死理的生物,她要是想不明白的事,谁说都没用。
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跟一个心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女人再一起生活一辈子,这一次她跑了。他们把她抓回来,那么下一次呢她就安安心心的认命吗怕是没难么的容易。
“我身边就陈杰就够了,这事你就别cao心了。”顾祁南不想和母亲说这些事,因为没有任何的意义,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调令,你必须签,不然这事我就找你爷爷来办。你自己看着办吧。”顾母可不能再由着顾祁南自己的想法来,反正她早就想好了。这梁家的女儿她现在是一个都不想要,这一次她说什么也要给儿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女孩。
“妈,你也来bi我”顾祁南痛疼的看着母亲,“我bi你,我要是真的bi你,这些事我早跟你爸爸和爷爷说了。那梁家我早就收拾的他们在圈子里无立足之地,隐忍到现在。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现在头昏了,看不清楚什么是好。妈帮你,妈给你带到面前,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好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你。这事没得商量,签了它,或者我请你爷爷出面做主。”顾母看着儿子一脸没出息的样,就觉得窝火。可是在怎么样,那都是自己十月怀胎,辛苦养大成人的儿子。
她心疼,她在乎,所以她就要把最好的给他。现在他不理解她没关系,日久见人心,终有一天他会发现,她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什么情啊爱的,那些都不过是一时的风花雪月,总有一天他会发现那些东西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妈。”
“怎么选”顾母不理会顾祁南,将调令放在他的面前说道。
顾祁南见母亲态度坚决,最终还是拿起笔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顾母满意的拿起件,对着顾祁南说道:“现在你想不明白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我也不打扰你工作了,注意身体。”
等着顾母出去之后,顾祁南整个人仰在椅子上。他没想到母亲一直隐忍着不发,竟然是还留着这样后招。想到这,他就觉得烦心,他和梁以安刚刚才有一点可能xing。他妈再这么一掺和,真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
“顾先生,太太好像发烧了。”电话那头阮玉对着顾祁南说道。
“发烧”
“我早上见太太一直没起床,便进屋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她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我马上回来。”
“好,我先给她量温度。”
挂上电话,顾祁南便打电话给欧圣源,报了个地址,叫他先过去。
“我靠,一打电话过来就催命似的。”欧圣源忍不住抱怨道,他在实验室里呆了好几天,今天好不容易出来,还没来得及睡个好觉。顾祁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跟催命似的。
“少废话,赶紧过去。”顾祁南也懒得再和她废话,阮玉在电话里也说的不清不楚的。想到梁以安的状况,他还真的有点担忧。
和陈杰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便驱车回了家。直接上了二楼,欧圣源早他一步,这会儿正在给梁以安看病。
“怎么样了”顾祁南走过去,焦急的问道。
“四十度,烧了半宿吧。这温度要降不下去,就得送医院。”欧圣源看着床上已经完全烧的迷糊的人,对着顾祁南有几分忧心的说道。
“怎么这么严重”顾祁南赶紧走到床边,拿开覆在她额头上的毛巾,发现她额头一片滚烫。整个人都没什么意识,完全迷糊了。
“我先给她打一针,你帮我按住她。”欧圣源利索的从医药箱里取了药,对着顾祁南说道。按常理来说,女人都害怕打针,这个年龄无关。尤其是现在梁以安人还烧糊涂,这要是一折腾起来不小心把针头给弄断了,那就麻烦了。
准备就绪,就示意身边的阮玉拉开被子,阮玉依言扯下梁以安身上的被子。
“等等,打哪儿呢”顾祁南见阮玉伸手准备脱梁以安的裤子,开口制止道。
“放心,我是一位专业的医生,任何的病人在我的眼里都是一个样。”欧圣源眼里满是狭促,笑着调侃着好友。至从顾祁南结婚了之后,他们联系没有以前频繁。他自己最近也忙的昏头转向的,哪有时间去关心别人的事。
“你扶着她一点。”欧圣源对这顾祁南说道,手下便开始扎针。
“疼”梁以安半趴在顾祁南的怀里,紧皱着眉头,无意识的呢喃着。人也挣扎着,似乎是想躲开那磨人的疼痛感。
“你轻点。”顾祁南伸手抓住梁以安无意识乱抓的手,看着她眉头紧皱,忍不住的心疼。对着欧圣源说道,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欧圣源知道他爱妻心切,也懒得去跟他计较。他还等着收拾好一切,准备回家继续睡觉。打好针,他收回手。
“我给她开点药,如果再过两个小时,烧还是退不下来,就赶紧去医院。我走了。”欧圣源说完就收起医药箱,准备离开。
顾祁南点点头,将梁以安安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恩。”顾祁南看了一眼梁以安,便起身,然后将欧圣源送了出去。
“阮姐,你去厨房熬些粥,这里我来就好。”
“那好。”阮玉点点头,这生病了还是要吃些东西才会有体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