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陆亦寒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太荒唐了。
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什么都没谈成。宴会结束之后,他一个人开着车,慢慢地开着。竟然没有想回来的念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完全变得不再像自己了,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对一个人纵容至此。
从小他就被父亲以最残忍的方式被训练成陆氏的接班人,他一次次的被丢进那杳无人烟的热带雨林,以及那无政府的金三角地带。在那些地方,除了生存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活着就必须要残忍,必须要无情,必须要心狠。这是他所学到的全部的东西,也是他一直说奉行的理念。
可是有那么一秒钟,他开始有动摇。
是什么时候呢对了,是他心里冒出想要娶她的那个念头的时候。他想和这个女人一直在一起,他不想让她恨他,不想她怕他。就这么简单而已。
他到底是怎么了明明知道她是在骗自己,可是他却选择了不去拆穿,继续装作不知道下去。他知道她害怕他,更害怕他的碰触。所以他竟然选择了等待。
可是陆亦寒永远也想不到,自己这一次的纵容却让他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擦肩而过。并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挽回的痛
因为陆亦寒的突然出现,梁以安和夏夏未能商量出具体可行的计划来。只好匆匆的分手,当晚回到家之后,梁以安整个人都是心神不宁的。不知道为什么夏夏离去的背影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浮现,那种感觉就好像她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一样。尤其是在知道了夏夏的故事之后,她就更加的不能冷静下来。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并不少见,常常就算在电视里也有看到。可是这却是唯一一个她亲耳所闻的故事,当事人还是她认识的人,特别是夏夏临走前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帮她。可是她要怎么帮呢梁以安并不知道,而且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们的对手太强大了,强大的她俩根本无法撼动。
问题是这事她还不能找顾祁南帮忙,顾祁南和陆亦寒之间的交情,她虽然从未听顾祁南提过。可是在仅有的几次见面中,她还是能感觉出来,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事陆亦寒势必会知道。这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她不用想也知道。
只是帮忙并没什么,可是她这次帮夏夏的是要残忍的夺走一个新的生命。这让她多少有些觉得难以接受。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快十一点的时候,顾祁南从书房出来,见到客厅里的灯还是亮着的,不免有些意外。他迈开脚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现在天气愣了,梁以安一般晚上很早就回房间了。基本上都是呆在床上拿着ipad玩游戏或是看电视,累了就睡觉。
“心烦。”梁以安转头看了一眼顾祁南,然后往他的身上靠过去,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胡乱的按着遥控器,她是真的很想帮夏夏的。但是晚上一个人静下来想了想,却不知道该不该帮她。她不是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也不是担心会牵连谁。
只是她要做的就是帮夏夏解决掉她腹中的孩子,这是一个生命啊。她真的是下不了这个手,就算只是一个刚成型两个多月的胚胎,但是她在形成的那一刻就有生命了。她应该是带着祝福和爱来到这个世界的,可是现在迎接她的却是消失。剥夺她生存的权利。
可是不帮呢,夏夏又那么的可怜,她那么的相信自己。而且还是在经历了那样的背叛和算计之后。她依然选择相信她,这是一次多么大的选择啊。她想如果这一次她辜负了她的期望,她一定会崩溃的吧。
“遇到什么事了,要不要跟我说说”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让她将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笑着说道。见惯了她一向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她为一件事情愁成这样呢。看来这事还真的有些严重才是。
“不能跟你说,再说了跟你说了也没用。”梁以安转过头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都怪他。要是他不是跟陆亦寒是朋友的话,她就能找他商量这件事了。真烦人好端端的他跟那个陆亦寒关系那么好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官匪殊途么
“看样子这事跟我有关系了我猜猜”顾祁南微微挑眉,脸上的笑更深了。
“别猜了,猜对了我也不告诉你。”梁以安赶紧说道,她心里很清楚凭借顾祁南的精明,他迟早会猜出来。而自己一向都不善于掩饰,要是真被他知道了,后面的事情就大条了。
“那你不告诉是具体是什么事,只说说你在烦什么。或许我能帮你想想解决的办法。”顾祁南也没有勉强,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和她沟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即使再亲密的人也不例外。因为人本身就是一个独立体。
“我想想啊。”梁以安抿了抿嘴认真想起来,该怎么说才能既不让他知道,又能说出自己的矛盾点。
顾祁南也不急,耐心的等着她。从西藏回来之后的这些日子,他越来越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他们之间的那种距离在慢慢地缩短。
“就是啊,有一件事它本身就不太正确,可是呢,你却因为某些原因要去做这件事。如果不做的话,你会觉得很不对。但是做的话,又会觉得这件事和你的一些价值观相违背,你说你该怎么办”梁以安对着他说道,总之无论怎么都不对,真的是让人为难。
“会有这种事吗”顾祁南故作惊讶的问道,想来是想逗逗她。本来这个是基恩上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就像是黑与白,尽管他们之间是绝对的对立,可是更多的是灰色地带,介于二者之间,双重高标准,怎么做都没错。
“怎么会没有就好像是有一个啊,他饿的快要死了。于是他就去商店偷了一个面包救命。可是店主却因为他偷了自己的东西而报了警,你说这个警察要不要抓他呢”
“当然要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任何的借口都不是理由。”顾祁南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感觉就像是上级和下级对话。
“你真冷血。人家快要饿死了,那是救命用的。连命都没有了,要那些东西干什么”梁以安不满的瞪着他,两人之间的对话有些偏离轨道。
“做人不能没有基本的底线,如果每个人都讲同情,这世界不就变了套了。”顾祁南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他也就事论事而已,怎么就变成冷血了。如果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找一个悲天悯人的借口,那还要秩序,要法律做什么。
尽管法律在很多时候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约束作用,但是至少在大部分的时候它是唯一的可以给公平的平台。纵然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都能用一个共用的标准来衡量对错。但至少那些人们约定成俗的规则是不能被破坏的。
梁以安不说话了,显然她对顾祁南给出的答案很是不满意。
“其实你心里既然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我呢,你需要一个赞同者对吗”顾祁南见她闷声看电视,也不再说话,便放软了声音对着她说道。他岂会不明白梁以安的心思,可是到底是什么事让她明明知道是不对的,可是还是要去做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如果不是因为有苦衷,她一定也不想那么做的。毕竟”说到这,梁以安恍然意识到她差一点就说漏嘴了,于是赶紧闭上嘴。
“其实这世上的很多事,本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如果那个人遇到的是一个好心的店主,那么他就会把面包送给他。那么那个人既救活了自己,又没有犯罪。又或者还会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呢。总之事在人为,只要你觉得无愧于自己的心就好。”顾祁南想了想认真的对着她说道,这世上有太多的准则本身就是冲突的,主要看我们去怎么做。
“主要看你自己选择什么,你更倾向哪边一点。”
“我好像懂了耶。”梁以安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谢谢你。”她笑着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是啊,她和夏夏是朋友,可是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没什么感情。就算是同情也该是夏夏,所以她知道该怎么选了。
“这么没诚意。”他半眯着眼,眼里划过一丝狭促。单手拂过她的脸颊,指腹慢慢往下,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大拇指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嘴唇,眼里的光芒也变得越发的炙热。
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了,梁以安也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一看顾祁南那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很晚了,我们去休息吧。”说着就准备站起身来,却被顾祁南一把扣在怀里。
“乖宝,想要了。”顾祁南勾了勾嘴角,笑得有几分邪气。手却变得越发的不规矩,顺着纤细的锁骨往下探。
梁以安抿了抿嘴,脸色微微的泛红。她深吸一口气,抓住他的手。这人现在是越发的没个正行,有时候她甚至是在怀疑她是不是认错人了。不过这会儿顾祁南真来了兴致,不等她说些什么,便搂着她半站起来,然后稍稍转过身,将她整个人压在了沙发上。
“回房间。”她双手抵着他,小声的说道。
她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这是在客厅啊。尽管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不会有别人出现,但她还是接受不了。这种感觉很奇怪,让人觉得心慌。
顾祁南没理会,低头重重的吻住了她的唇,饥渴的吮吸着属于的一切。想来也有好几天没碰她了,这会儿真是到了兴头上,要他停下来真是要了他的命。而且他也想换个地方试试,老是在床上,难免太单一了。
挣扎了好半天,无果。梁以安索性放弃了,便也由着他。好几日没在一起,她也很想他。她也是个年轻女人,自然也有着需求。她的一切都是顾祁南一点一点的教,他自然比谁都清楚她的致命点在哪儿。而且不得不承认有的事情一旦沾染上了,就真的会上瘾的。爱上那种感觉,喜欢那种不同于常人的亲密。
梁以安今天穿的是那种上下分来的睡衣,上面的衣服上有许多的纽扣。顾祁南半天也没解开,最后急的扯下来,可是冬天的衣服都比较的结实,他扯了半天也没有反应。
终于在跟梁以安身上的睡衣纽扣斗争了半天之后,顾祁南有些不耐烦说道:“以后不要穿这种睡衣。”
梁以安睁开眼,看着顾祁南一脸愤慨的解着纽扣,心里不免有些好笑:“我觉得很好啊,又舒服,又安全,防狼必备。”
“是吗”顾祁南轻轻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并未停顿。明明一个很简单的笑容,可是梁以安却感觉到后脊一阵发凉。为什么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
事实证明,梁以安的预感是很正确的。
“坏蛋你轻点儿”梁以安忍不住伸手挠他,手腕却被他捉住,按在两侧。
顾祁南虽然一向很少跟她计较什么,或者可以说是对她予取予求,基本上没什么不满足她的。可是对于某些事情那他可以说是耿耿于怀,斤斤计较,更甚至是瑕疵必报。以至于让梁以安常常是有口难言,不过这也是一种夫妻情趣,谁说不是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一个不同的环境,今晚的他有些疯狂,整个人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横冲直撞,让她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他让她有些害怕,可是身体却慢慢地喜欢这种感觉。每一次他都能找到自己脆弱的一点,让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感觉灵魂都要被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