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苑震霆在睡梦中感到腹部剧烈的疼痛,额头上的汗珠子劈哩啪啦落下。他猛然被这剧烈的疼痛惊醒,感觉到肚子里像有一把剪刀,在剪自己的胃。他翻身开始大口大口的呕吐不止。似乎把胃都要吐出来。
当苑震霆强忍着疼痛把胃里所有的东西呕吐出来以后,才感觉到稍微有点轻松。当他睁开眼睛,只见自己已经躺在炕上,炕边有一位美丽的少女,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左手端着一碗粥,右手拿着一个羹匙,静静的坐在他的面前。
苑震霆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小屋虽然很简陋,东西虽然不多,可非常错落有致,简洁明了————。
忽然苑震霆右手本能的按住了胃部,他的胃又开始了剧烈的疼痛,汗珠子开始堕落。他咬紧牙关。
"来!吃点东西吧,你的胃里没有东西,吃完了也许就会好些。”那位少女把一羹匙粥放到了苑震霆的嘴边。苑震霆看了看那位少女,然后张开嘴把粥吃下。
请问这位小姐,我怎么在这里?
“啊!这位哥哥,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叫郑文雅,你叫我小妹就可以了。今天中午我到地里取高粱桔烧火,看到了你的处境,就回来喊我的哥哥,我哥哥就去把你背回来了。”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啊!是的,我们老家是东北的。”
“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们家原来是东北吉林的,九一八事变以后,日本人进入了,那时我还刚刚上学。我爸爸当时经营木材生意,自从日本人进入以后,实行了高压政策,生意急转直下,后来我父亲参加了抗联,1935年我们母女俩就同父亲失去了联系。就这样只有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后来实在生活不下去了,没有办法,迫于无奈,我们母女俩才于36年逃离到这里,投奔我大爷家我的一个哥哥。可是刚刚安顿下来不久,这不,日本人又进来了。”
苑震霆听到这里,回想起只见的坎坷历程,眼睛湿润了。“看来我们同样的遭遇。”
这时,苑震霆强韧着阵阵的疼痛开始诉说自己的经历。郑文雅坐在小凳子上,两只手托着腮帮,胳膊肘支撑在膝盖上,目不转睛的听着。
说了不长时间,又昏迷过去,是的,毕竟几天几夜没有吃东西、没有合眼了。他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严重的虚脱了。
大约睡了半个时辰,苑震霆开始说糊话,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一直坐在旁边的郑文雅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啊!发烧了。”郑文雅站起来拿起一条毛巾走到屋外,不一会,郑文雅拿着热腾腾的毛巾给他敷在了他的头上。过了一段时间他终于安定下来。
此时的郑文雅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身拿来笤帚把刚才苑震霆吐出来的东西清理干净。
傍晚十分,郑文雅的母亲从外面回来了。郑文雅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同母亲详细的描述了一遍。母亲走到了苑震霆的面前,用手摸了摸苑震霆的额头说道;“看来这孩子病得不轻啊,嗨,又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文雅!就让她暂时在这休养一阵子吧,我们家再困难也不差多一张嘴了。”
此时,郑文雅的哥哥从外边背着一大捆柴火急急忙忙走进了院子,把柴火放到一边,一进门就稀里哗啦的比划起了。苑震霆被这奇怪的声音惊醒。但见这个人左手拎着一只山兔子,右手拿着一把砍柴的镰刀眉飞色舞的比划着。一边比划一边用拎着兔子的那只手指点苑震霆。
苑震霆正在纳闷。郑文雅急忙说道:“好了好了我的傻哥哥,我明白你的意识了。”郑文雅说着上前把兔子和镰刀接过去放到一边。拉着哥哥的手走到了苑震霆的面前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大爷家的哥哥,他三岁时得了一种病,后来耳朵就失聪了。别看他有残疾,可他为人热情,心地善良。他刚才的意识是说,他上山打柴的时候看到了这只兔子在草丛里趴着一动不动,身躯直哆嗦。当时很纳闷。后来一看有一只鹰在空中盘旋。把兔子吓麻爪了,不敢动弹了。他上去就把它抓住了。刚才他说的意思是把它炖了,给你补补身子,他说他看你病的不轻。”
当苑震霆听到这里,眼睛已经湿润了。随即感到胃部开始剧烈的疼痛。痛的汗珠子从额头滚落下来,把刚才吃的粥全部吐了出来。
郑文雅的母亲走了过了。看到了苑震霆的表情与蜡黄憔悴的脸说道;“看来这孩子病得不轻。明天我们要到城里弄药,这样挺着不行。”
苑震霆说道;“大娘不瞒您说,我们家就是行医的。可是我爷爷曾经对我说过。我们家的药对骨科的疾病非常有见数,对于胃部的疾病,是束手无策。爷爷曾经说过;‘胃上的病是‘三分治七分养,’看来真是‘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啊’。”说着又昏睡过去。
郑文雅的母亲小声说道;“看来他现在急度的疲劳与虚脱。先让他睡吧,等他醒了,把炖的兔子肉汤给他慢慢的吃点。”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他的身体又开始发烧,汗珠子又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爷爷!您到哪里去了?您怎么才回来?您看到我的子龙哥哥没有——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快想死我了·········。奶奶,我给您抓了一支松鼠——你快来看看它多么好看啊!奶奶;这是您最喜欢的小动物——明天我给您买个笼子,把松鼠放到里边,您有时间就欣赏欣赏。”
郑文雅又从屋外取来热毛巾,给他敷在了头上,过了一会苑震霆渐渐的睁开了眼睛。郑文雅急忙把事先准备好的兔肉汤端过来。用羹匙一点一点给他吃下。不知不觉苑震霆又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