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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回得实信如释重负 解困境喜从天降 上(1 / 1)

第四回

得实信如释重负

解困境喜从天降

(上)

自倪庆山走河套弯之后,茗波妈的心就没有安过,她一眼不眨,直等到第二天小晌午,倪庆山总算从河套湾回来了。茗波妈迫不及待地问打没打听上茗涛的音信,倪庆山带着一脸尘土说:“能打听个屁,还不是山里川里的乱说了一通,终究是个找,跟没说的一模一样。”茗波妈一听,焦急的心又凉了一大截。

茗波心里也沉沉的,但他想起茗涛那晚说的事,心里多少还有点幻想,于是说:“从那天晚上茗涛说的情况来看,我猜想着茗涛八成是偷着搞副业去了。”倪庆山抽口烟说:“搞他大的头去了,只要不要给人脸上抹黑乱整人就好得很。婊子个儿没见过钱,老子没钱还不是活过来了。”茗波妈说:“都这会了,人都不知道个下落,还不赶快想办法找人,你先骂上一大堆。”

倪庆山因从神婆子那里没有得到茗涛的准信,心里也很着急,偏茗波妈直催着让他快点去找,倪庆山不耐烦地说:“找个屁呢,有本事了叫跑去,看他能闯出个啥世事。婊子儿,有找他的工夫我还不如找那些粮食呢。”茗波妈一听便带着哭声说:“看你个熊样,那么一个大活人都不见了,还把粮食说了个重要。”倪庆山气呼呼地说:“正因为是大活人,他迟早会回来的,粮食没了人吃啥呢?”茗波妈说:“咱们不还存着些吗?饿不死人的!”倪庆山说:“你就盯着那点粮食,那些粮食我还存着过事用呢。”茗波妈说:“过事,过事,眼前都过不去了,还过什么事。”

茗波听他大和他妈又在争吵,心里只想着自己不该说这门亲事,给家里增添这些负担。但茗涛找不见,他心里也着急,于是说:“要不饭吃了我再到街上打听一下,看有没有知道的。”倪庆山说:“看你呢,我压根就没想着管他着。”

茗波知道他大在说气话,也没再吭声,只等饭吃过后,就到街上找熟人打听,他们都说没见过茗涛。茗波又找见茗菡和翠莲,让她们和她们熟悉的同学去打听,也都说没有见过。茗波没办法,又挨庄子问了一遍,还是没有。茗波妈见茗波奔了几天也没结果,心里越加沉重焦急了,她成天只催着倪庆山和茗波。倪庆山被催烦了,就和茗波妈吵上几句。

茗波心里也是焦急万分,又他妈成天催着,他只好翻山越岭,又挨庄地去问。功夫终究不负有心人,茗波又奔波了几天,总算探到了一些关于茗涛的消息。原来,那天茗涛在粮站碰到他的同学贺平,两人谈了一些关于魏新明的事,心里都痒痒的。

是的,年轻人的心血永远是火热的!不要说年轻人了,就半大子老汉魏新明,在庄稼上无所收成,生意上却找了一条活路。

茗涛与贺平商量着,不管怎样,出去先搞副业赚点钱是正主意。可是,茗涛回家刚把自己的想法一说,他大不同意不说,还大发脾气,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茗涛心伤透了,但他与贺平约好第二天就走,这该咋办呢?为了能够出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和理想,倪茗涛翻来覆去的一夜也没睡成,最后他下定决心要背着父母偷着出去。于是,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赶在学生前面溜出了村庄。

当茗涛到街上时,贺平早已等在了车站。茗涛把昨晚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下,两人合计着,这铺盖倒不成啥问题,他们可以合盖一床,愁的就是钱。刚好,马济明骑着一辆破自行车从车站门口绕过,他要赶早去收蛋。贺平看见,赶忙撵过去,向他为茗涛借了十块钱,两人这才高高兴兴地跳上了发往县城的班车。

茗波探到实信,心里一阵轻松愉快,他赶快跑回家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的父母。他大一听,便大声地吼骂了起来:“他大的头,膀子真的都硬了,说走就走。他有本事就别再回来,要是回来,我非打折他的腿。”茗波妈心里还是着急着。倪庆山依然瞪着眼睛大骂着:“放着地不好好种,丢人显眼的,能挣个啥钱。”

茗波妈想倪庆山骂也是白骂,索性随他去骂,也不多管了。

说句实话,直到今天,茗波妈心里虽还着急,浑身的肌肉却放松了许多,脸上也多少加了点笑容,这使茗波的内心也感到无比的轻松。要知道,在茗波看来,他父母的愁绪给他带来的困惑远胜于他说不上媳妇所带来的困惑。

现在,倪家因茗涛有了可靠消息,生活秩序也逐渐转入了正常,尽管倪庆山和茗波妈时常处于自己的儿子茗涛不学好、不受人管制、离家出走的羞怯之中,但心里多少少了份担忧。只是缸里的玉米面离缸底越来越近了。一家人的心思又从茗涛集中到了玉米面上,就连上小学的茗茹也看出,她家的饭越来越稀了,那种饿肚子的滋味总让她难受!

这天晚饭后,倪庆山一家围坐在伙窑炕上,他们愁眉苦脸地商议着如何动用些老底以度过眼前的困难日子。

正合计着,梦二笑哈哈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嗨,一家子在开会呢!”

倪庆山虽然惆怅满腹,但见梦二进来,还是笑着把他让到了炕上。茗波把抬起的屁股仍然放在炕沿上,茗茵几个见有人来,就各自过去睡觉去了。

梦二边上炕边说:“我去了趟翠叶家,那儿今年的收成还不错,我帮着割了两天糜子。”

“噢,”倪庆山应着,边取着自己的旱烟袋。

梦二见倪庆山取旱烟袋,就忙从衣袋里掏出自己的旱烟袋说:“抽这,抽这。”说着,他从里面先取出烟纸,给倪庆山和茗波每人一张,又给各人的烟纸上抓了撮旱烟。他自己也取了张烟纸,抓了撮旱烟边卷着说:“我看这旱烟就是厉害,只要操心育出个苗苗,多少就能收点。就是今年这旱烟没见过啥雨水,呛得很。”

三个人轮流在炕中间的煤油灯上点着烟后,倪庆山美美咂了一口,停好一会,他才慢慢地吐着烟雾说:“是这几天新晒的?比我的还软些。”

梦二往墙根挪了挪身子说:“我今儿下午才回来,刚进门就听翠叶妈说茗涛还没找见。”倪庆山苦笑着说:“就是的。唉,这些天把人都泼烦死了。你看这个茗涛,不言不传地就给咱们偷着跑了,害得人山里洼里找了几天,结果人没找来,刚打的玉米又叫贼给偷走了。唉,把人就能活活地气死。”茗波妈在一旁也插话说:“现在茗涛的下落总算打听着了,就是这粮食……唉,叫人咋说呢。”

茗波妈本想说出她的怀疑,却想着梦二在场,又倪庆山那火暴子脾气,要是认真起来,真和张来福要粮食去,又该怎么办呢?所以她没说,只叹着气。倪庆山看一眼茗波妈,又转脸对梦二说:“你看看茗涛这小子,竟约着他们同学到县城搞副业去了。”

梦二两手微微比画一下说:“他倪家爸,我觉得茗涛能出去也是好的,还算能来事。他出去,挣一个是一个,挣两个是两个,总比闲呆在家里强。再说了,茗涛这娃子机灵着呢,为人也厚道,让出去闯闯,没准还能闯出个啥名堂呢,你们也不要太着急了。至于粮食的事,我今年有翠花、翠叶两个女儿帮凑着,日子还能过,暂时给你们能挪点。我也知道你们存着点粮,那些能省了就省着给茗波说媳妇用去,就那还差得多着呢。”

茗波妈被梦二的慷慨感动得早已偷偷抹了几把眼泪,茗波的眼泪也直是个往下掉。梦二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说:“你们娘儿两个再别这样,咱们都多少年的交情了,日子就是这样帮凑着过的。我想着,事情叫事情在着,咱们总有个解决的办法呢吧。他倪家爸,你说呢。”倪庆山不住地点着头。梦二接着说:“我今儿来主要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茗波的婚事。”

倪庆山“唔”了一声说:“也就是,你看这几天把人心烦得把这事都没顾上想。茗波那天回来都给我说了,梦家他二爸,这事多亏了你,我还想着哪天闲了去找你呢。”梦二说:“我看亲家都好说话,这事情咱们就及早着手过了去。我看,今儿是八月二十四,最好能赶腊月过掉,一来茗波也大了,二来万一明年再跌个年景啥的,这事情就更难办了。”

倪庆山一个劲地点着头。茗波想着自己家里空空如洗,想这媳妇,就算把他们家底翻完也娶不来的,如今他大偏要给他说这门亲事,茗波心里由不住地又难过又害怕。他狠狠地吸一口烟说:“大,我想咱们把这亲事退了去。”倪庆山一听突然沉下脸说:“你说啥?婊子儿吧,不争气的东西!”

茗波眼泪汪汪地说:“大,我真的想退。咱们家里这个样子,过事要花那么多钱,咱们哪儿来那么多钱呢?”茗波妈也说:“我也想着,粮食他舅舅说能给咱借些子,愁的就是这钱。唉,今年的日子都困成这样,一下子要这么多钱,人一想都害怕。”倪庆山虎着脸说:“都悄着,谁稀罕你们操这闲心!”

茗波妈不再吭声,倪庆山也抽着闷烟。屋里这时一片沉静。

好一会,梦二抠着头说:“要不是这,前年翠叶抬礼时亲家给我的礼钱还有三百多,暂时还没啥用处,你们先拿些子来垫个底。这么一来,最多再借个千儿八百的,咱们就连媳妇看家时要给的、茗波穿的、过事的菜钱都够了。”

倪庆山卷了根旱烟叼在嘴上,边琢磨着说:“我估摸着和他姨夫能借几百,还得几百……”梦二也卷了根烟点上说:“确实有些困难。哎,咱们是不是和魏新明张个嘴?”

倪庆山一听魏新明三个字,就触电般地把叼在嘴上还没顾上点的烟往旁边一扔说:“和魏新明?哼,我穷死也懒得和那种人张这嘴去。他现在有钱,觉得自己得能了,要是政策一变,我看他八成得去劳改队劳改的。”

“大……”茗波喊着。倪庆山瞪了眼茗波说:“咋的,我还说错了不成?”梦二看看倪庆山说:“他倪家爸,社会毕竟是不一样了,你也不要这么说。魏新明那儿你不用管,我替你张这嘴去。”欲知详情,请看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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