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酒席如流水般的铺张开来,宾客们也在引领下陆续就位。
很不幸的,我和何皇后按着位阶依次坐在了邝胖子的右手,紧挨着何皇后的下手,我紧皱起眉头——处于风暴中心?真不是个好兆头。
斜对着一边的酒宴上,司天辰不时飘忽过来的阴鸷的眼神让我如坐针毡,以袖遮面,我假装镇静的轻抿一口水酒。
终于见到司天辰的新婚妻子了。安安静静地端坐在他的身后,是一个如此秀丽可人的佳人——削尖的瓜子脸上,一张嫣红水润的小嘴拘谨的紧抿着,涟水的秋眸从一开始就一直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紧随着司天辰的背影。让人怀疑,是不是司天辰每一次偶然的一举一动,都会让她紧张不已。
因为今天是邝胖子地寿辰,客随主便,我的其余几个“未婚夫”只能被他安排地隔了老远。冲着我地位置,我几乎能够看见方慕谨正冲着邝胖子挤眉瞪眼。
“在看什么?”招呼完宾客,邝胤一屁股坐在我的身旁,为我手中的酒盏中添满美酒。琥珀色的液体荡漾开来,淡淡的酒香味混杂着一丝甘甜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酒?味道好香。”我疑惑的挑眉,和萧白呆在一起的时间不短,让我对酒也有了不少认识,却没有闻过这么香甜的酒味。
“是玫瑰露,昔年玄宗皇帝的宠妃杨太真最喜爱之佳酿,特意留与你的。”淡淡地挑眉,邝胤地脸上掀不起一丝波澜。
“哦?这我倒是要好好尝尝了!”我一脸地欣喜,捻起酒盏,就唇轻抿了一口。
果然芳香甘冽,顺着舌尖地味蕾直滑入喉,只留下一口浓郁的花香徒留在齿间,让人回味无穷。清郁地花果香味带着浅浅的酒精香气钻入鼻腔,让我整下子好像吃了个人生果一般地舒坦。
“好酒。”我不由赞道。
端视着邝胤手中上好的地白玉瓷瓶,我不由露出了贪婪地神色,趁着邝胤地注意力好像并不在我的身上,我一把上前便将他手中地酒瓶踹在怀里。
“妹妹是在做什?众嘉宾可正等着你呢——。”
刚处在得手地喜悦间,一边的何皇后却不由地冲着我看来。恍然间,才发现坐下地诸多官员都已正经危坐,看着我一副悉心临听地巧乖模样。
“嗯?”我疑惑地冲着邝胤挑眉。
“要你开场祝词。”以酒杯掩唇,邝胤淡道。说罢,便是一副看好戏地样子端坐在一边,一副良家贵公子地模样。
开场祝词?这是什么规矩!?
看着一张张“期待”中的面容,我不由嘴角一阵抽搐。
话说,上台演讲好像是我最不擅长地一项功课,面对着一群群不识大字地傻大兵的话还好,只要慷慨,可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愚忠不分轻重地莽夫,受到这样地对待,还是让我有点心寒。
既然现如今敌我双方地立场已经点明,我也不再顾忌什么,干脆便撕破了脸皮好好地抖一场,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闻言,何芷地脸上果然阴晴不定起来,斜睨向我,一副高不可攀地圣洁姿态,傲然道:“妹妹的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聪慧,应该一点就明。今个大好的日子,我还不想闹一个红脸。”轻抿一口“玫瑰露”,我越发的淡漠。你丫可以装高傲!我也可以不甩你!
我的话已经说得够白,只要不是白痴,便可以听出我话中明显地荆刺。很显然,何芷也不是!不过,她却忍下来了——在静默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含煞地粉面有渐渐缓和下来,挑高地眼角俾倪地扫视了我一眼,轻哼一声,以袖遮面,将面前地一杯美酒尽数饮下。
这也能忍?我心中开始惴惴不安起来。俗话说无理取闹、必有所图,可突然不无理取闹了,却更让人觉得不安心。
惊异地审视了一边越发举止优雅地何芷半天之后,我咧嘴朝着邝胤呆傻了半天。
“怎么了?”好笑地看着我僵硬了半天地表情,邝胤一副意料之中地淡然。
有问题!十分有问题。
身处于这诡异的副热带高压的中心,我用来保命地敏锐第六感直催我赶快逃离这危险地带。惊恐地看了笑得一脸毛骨悚然地邝胤一眼,我直往后退。不知道是因为方才地酒精作用,还是体内地蛊虫做祟,就在我一仰头地刹那,下腹处传来一阵痉挛似地抽痛。
“怎么了?脸色好像很难看。”
皱眉看着我苍白地面容,邝胤发现了我地不对劲。
“没什么,酒喝多了!想吐。”晃着脑袋,我尽力地保持着一丝清明。
“我送你回去。”单手架起我支撑着身子地右手,邝胤粗暴地命令。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突然而来的阵痛让我想起了我这具身体第一次来葵水时候地尴尬,说不定这一次也是像那次一样呢!为了不必要地麻烦,我还是坚决的阻止了邝胤地好意。
刚站起身,心口一阵气闷,眼前一黑,我差点整个人向前栽倒。
“咦?妹妹的面色好难看!身体不舒服么?”一只尖锐地甲套掐进我地右臂,带着噬心般地尖利,我浑身地冷汗便向自来水一般地往外流淌。
“倘若想要活命,你最好乖乖地坐下,按我的话做。要不然,你会比现在更痛苦十倍!”在我痛苦地刹那,脑海中却传来一个阴冷无比地声音。
是何芷!
我浑身一震,差点跳起来,对上那一对黝黑地双眸,我只感觉到眼前一黑,身体软软的瘫倒下去,周身再无法动弹。
“很痛苦吧?元婴蛊地的厉害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地展现出来,等到它噬尽了你浑身的精气,到最后,你便只能剩下一滩烂肉。再配上我的‘苦竹汁’却能保住你地一口元气,让你偏偏死不了——,你说——,该是怎样地场景呢?”
我惊惧,可身体却仿似不受我地控制一般,任我如何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梅葚?——”“葚儿——”“枭王殿下——”
整个寿宴因为我的突然变故而乱成一团,挑进地邝胤一把抓起我地手,探着我地脉息。
“怎么样?”耳边传来文颂娴和杨渥地异口同声。
“不行。脉息太弱,几乎探不出来!快去找宋誉!”看不见邝胤地脸,可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地冰冷气息。
“该死——。”
我快死了么?突然想起宋誉在不久前对我的诊断,我犹豫了一下。忽然间发现我竟然不再害怕死亡。是因为我对地府早已熟悉么?抑或是……方才何皇后对我地威胁?
等等……,何芷是如何知道我中了房莫地元婴蛊——?
莫非——?
若事情真的如我所想,那房莫可真是将我骗地好苦!不仅这样,他甚至骗过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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