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莫骑马慢慢的走在河东道太原往汾州的马道上,清晨的阳光不似白日般炙热,吹着徐徐的微风,如墨的发丝飘扬起完美的弧线。在天下间,少有像房莫这样会享受的人,不论什么东西,似乎在他身上都能被赋予一种名叫贵族的优雅。黑丝花纹镶白边缎翻领映衬着精致如烤瓷一般晶莹白皙的肌肤,在他身上,丝毫找不到岁月留下的痕迹。
一个活了将近三百岁的老妖怪,却又是一个优雅无比的贵族皇子。
突然,寂寥的马道上从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房莫皱起眉头,根据踏马的节奏,来人定是一个高手,能将控马技术运用的如此纯熟的人,普天之间,更是少之又少。这让房莫的眉头就皱的更紧。
“房公子!请等一下。”
金成毗的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三个多月来,自己根据梅葚给出的线索,几乎找遍了大江南北的许多地方。最好这位姓房的公子哥真的能如梅葚所说的那般了不起,要不然,自己这几个月就真的是白跑了。
房公子?房莫眼角一抽,看来梅葚似乎并没有将自己就是他师父兼国师的身份告知与他,可是,从洛阳一直追踪自己到这里,究竟是什么让他有如此的动力?
金成毗追上前来,纵马一跃,挡在了房莫之前。
“房公子……,”抬起头,在看清了房莫的尊容之后,金成毗彻底的呆愣在那里,一个男人,能长得如此好看,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房莫面黑,自己明明是将金成毗安置在梅葚身边,而他此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用说,定是又受了某个人的花言巧语的拐骗。若说其中没有一定的恶作剧成分在里面,房莫是打死也不会相信。
“有什么事?”
“呃?……,”金成毗一僵,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确实是越矩了,轻咳一声,道:“请您先看一下这封信。”说完,从怀中抽出一封用牛皮纸包裹号的纸包,打开封皮,信封带着自己的体温,握在手中有点滚烫。金成毗只感觉到自己的内心狂跳,带着殷切的希望,希望梅葚所说的真的能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实现。
房莫接过信,看着信封上歪七扭八的“梅”体字,嘴角忍不住的勾起。这几年以来,某人的字依然还是这么难看,任许多名家企图模仿也无从着手,果然是天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房莫,我警告你!你若企图在我身边安插这么一个笨蛋就能随时随地的监视我的话,你的如意算盘就算是打错人了!我的耐心是在不是很好,你也知道,我并没有多少时间了。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狗急跳墙。倘若你和他之间仅仅只是协议的话,我劝你还是及早抽身,这不是威胁,是承诺,因为,他能给你的承诺,我同样也可以给你!天下很大,我不相信你的野心会仅仅局限于几个小小的郡县。
十月一日,这是我可以给你的最后期限。”
“还有两个多月吗?”将信纸揉搓在掌心,房莫平静的看着纸屑在手中化为灰烬,估量着心中提到的条件,嘴角慢慢勾起。
做交易,有时候结果能够得到多少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除了合作人还有这期间能够享受的过程。房莫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多年的暗中生活让他的个性变得极为危险和偏况调查清楚了,这城内的人都是朱温部属的家眷和亲信,洛阳城败之后,朱温的所有基业都搬到了这里,凉州城背靠长门山,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这样的城池易守难攻……。”
“我都知道,只是……,哎!或许是我年纪大了,有些婆妈了。”打断了鲁宁的解释,周怀英叹了一口气,双手撑在城墙上,望着不远处依旧固守的凉州城南渭空城。氏叔琮的指挥才能没有谁能够比自己更清楚了,连日来,不论是火攻、诈降还是车轮战,渭空城都像是一座坚固的城堡一般固若金汤。“这遍地的饿殍残尸曝晒在日光下,时间一久就会传出瘟疫,可是我军又难以靠近,氏叔琮这老家伙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无情?”
“这仗打多了,任谁都会变得无情啊!氏叔将军一直就是汴军中的军神,这两年汴军不好混,氏叔将军想要鼓动士气,也不能不狠下心来啊!”
“哎!我早劝他不要跟在朱温这厮的身后了,他攻打凤翔的那会儿我就看出这人的心术不正,挟天子以令诸侯,忘了自己吃天家饭的本分。虽说梅葚这几年也渐渐有独立之态,但那也是皇室血脉不倡啊!而且,梅葚既有心要匡复李家天下,量她的为人应该不至于食言才是,作为臣子的,一心报国那才是正道。”
“……是。”鲁宁跟在身后欠身,低下头,却不屑的撇撇嘴。走到这地步,谁还会记得那李氏皇家?梅葚手中握有的权势,只要她挥手登高一呼,登上那至高宝座也根本不是问题。李家皇族?那几个奶娃娃……还是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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