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香。真没想到,今天的你终于实现了当年的梦想!而我,还是一个人,虽然顶着警察的头衔,却无人问津,无人知晓。独自一人默默地承受着,社会各方面蜂拥而至的压力!这些年来,我是多么的难,多么的难!……”两行泪花,沿着马天龙的脸颊,好似小溪一样,流淌着。
现在的马天龙的内心,是极尽的不平衡。因为马天龙的内心里,一直有一句话。在许久前,就想告诉李春香了,可惜事与愿违。就如同那句话一样,“相逢总是陌路”。在一别数载的今天,两人的身份更是悬殊的无法用言语比拟。一个是国际刑警警司,一个则是江湖小混混,一收高利贷为生。
虽然马天龙真正的身份是警察,但是他心中很清楚。他警察的身份,也许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被曝光。因为,他这一生,早已注定“卧底”命了。
马天龙自从踏入警队当上卧底的那天起,时至今日。负责联系他的长官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了。一次次的卧底任务,一次次的完成任务。马天龙的卧底生涯就好像没有了边际了的天空一样,看不到边,也摸不到,更加不知道何时才是头。
一夜过去了。马天龙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心里头一直在想着以往和李春香在一起的种种往事。从初时,到一起巡逻,再到最后一起莫名其妙的被安排为卧底……
常听人说,“回忆往往是最美好的,最让人痛心疾首,难以忘怀的!”所以,有人就给它起了一个简短的名字,叫“遗失的美好”。
狭隘的小屋子里,一股热浪滚滚袭来。盖着后后棉被的马天龙脸颊上,早已是汗珠滚滚。就在这时,砰砰砰……
一阵紧凑的敲门声传来。
马天龙打着哈欠,胡乱的用脚在床下拔出一双拖鞋,草草穿上,起身开门。
当门被打开一道缝隙的时候,一个明亮百瓦的大光头,伸入屋内。一双聚光的小眼,四下打量着屋内的种种,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马天龙由于一夜未眠,上眼皮沉淀的直往下掉,困意正浓。结果在这时候突然看到这明亮的大脑袋。突然好像如有神助一样,来了精神。挥起右手,就在这明亮的脑袋上敲了一击。“我说小智啊。你能不能整天别吓我啊,你龙哥我快被你折磨死了。”
说话间,一条细长,穿着漏洞,打着补丁牛仔裤。黑色T恤上画着一个银白色骷髅头,一双聚精会神的小眼,眯成一条线的小个子,钻进屋内,轻轻关上房门,说道:“龙哥,不是那么回事。我也不想整天这样子啊,我只是每天想知道龙哥你都在做些什么,吃些什么,玩些什么,上厕所的时候干些什么……等等。”
小智好像没完没了,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堆关于马天龙日常生活的琐碎事情。最后一脸自信,伸出大拇指自豪道:“发现龙哥每天生活的点点滴滴,然后将其记着。然后将其发扬光大,甚至活学活用,就是我小智这后半辈子的精彩生活。”
“你?”马天龙冲着小智吹胡子瞪眼半天,却没发出火来,轻轻拍着小智的脑袋说道:“我说,小智。你没事老学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名人。你学我有什么意思啊,有那时间多看些书,增广见闻不是挺好的吗?年纪轻轻的你,难道真准备收一辈子高利贷吗?当小弟,这种混吃混合的日子,真的适合你吗?”
“怎么不适合?只要能跟着龙哥,就算天天吃咸菜馒头,我都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小智一脸兴奋的叫嚷道:“只要每天能跟在龙哥身边,就是我小智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
“你。”马天龙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意味深长说道:“哎,你这孩子啊。向我们这种混混,是没有将来的。小智,趁着你还年轻,还是赶快将自己洗白,过些正常人的生活吧。找个女人,结婚生子,然后找份正经的工作,安安分分的过下半辈子,岂不好?”
“我不要,我只要跟着龙哥。”小智就好像狗皮膏药一样,任凭马天龙如何苦口婆心的说劝,也打动不了那犹如顽石的心。
马天龙一脸无奈的耸耸肩,将脚下的拖鞋踢向一旁,顺势以后背为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说道:“哎,江湖就真的对你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龙哥这你就错了。不是江湖对我有吸引力,而是当年龙哥你的事迹深深地吸引我,步向了江湖。”
“你……”
“怎么?我怎么了?龙哥,在好多事情上,我都佩服你。只有一样,你让我觉得你还不如我?”
“哪一样?”
“就是在说话的问题上?”
“怎么说?”
“因为你有一个毛病,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说话拐弯抹角的,瞻前顾后,好像老怕说出来的话的罪人一样。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在这些年间,失去了好多本来应该属于你的东西?”
“是吗?”马天龙想着小智的话,又想了想李春香,内心不尽然的有些失落……
突然,小智话风急转。蹑手蹑脚的走到马天龙面前,附耳说道:“龙哥,你可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天,我们住的找个地方发生了好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好诡异啊!”
“什么事情。”马天龙猛的从床上坐起,惊呼道:“是什么样的事情?”
“在我们所住这一区,最近这两三天。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好多人。而且死相极尽恐怖。虽说都属于自然死亡,但那身上,却没有一个是完整的。要么就是有的身上少了几斤肉,要么就是缺胳膊少腿的,更有的眼珠子都爆出来了,甚至有的舌头居然有一半被卡在喉咙里……”
“死人了?我们这里一向很平静的啊?都是一些买不起房子的穷人才来这里租这种廉价的单间的,怎么会死呢?一定不会和钱财有关系吧?”
“龙哥果然聪明,不愧久混江湖。”小智一边拍马屁,一边说道:“警察来了,说根据案发现场勘查不像是劫杀。因为我们这里属于贫民区,里面住的要么是穷鬼,要么就是瘾君子……都是一些不被世人看好的贫贱、下等贫民……而且要什么没什么。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来这里抢劫,更别说仇杀了。最多就是住着几个像我们这种对那些瘾君子放高利贷的人……不过根据警察勘查所得出的线索,死的那几个人还都不是瘾君子。而且每个人都有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唯一共同的一点,就是他们都和我们财务公司有关?”
“什么?跟我们财务公司有关?他们是我们的顾客?”
“啧啧!……”小智夸赞道:“不愧是我的偶像。用词就是不一样,借高利贷的都成顾客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哪那么多的废话,快说重点。”马天龙从小智的话中,好像嗅到了点异常的气味,忙追问道:“是不是,他们都和我们财务公司有过大笔款项往来?”
“恩,死去的那几个人和我们都有财务往来。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每个月都能按时的偿还欠我们的款项。所以说,他们的死,应该和我们没任何关系的啊?”
“那警察最后怎么说?”
“好像断定的是仇杀,说还得回去具体研究。”
听到这里,马天龙内心异常兴奋。因为他嗅到了一股浑浊的气味,而这股气味,如果是真的话。有足够的能量撼动这不可一世的哈迪亚马拉公司……
马天龙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那份黑色封面的“死亡游戏”合约。翻到最后一页,看着那细小的字体。满脸洋溢起幸福的笑容,马天龙将合约再次放回了抽屉内。说道:“小智,麻烦你一件事情。回公司去,把那几个死者的详细资料给我想办法弄来一份复印件。我有急用……”
话到这里,小智眨巴着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马天龙,眼里泛起泪花,开心笑道:“我好高兴啊,我这个小跟班,今天终于能为龙哥一效犬马之劳。”
小智的话,让马天龙听起来异常不爽。飞起一脚,就朝着小智踹去。嘴里嘀咕道:“你个死家伙,看我不剁死你。还给这给我咬文嚼字呢?你以为你是三国时候的武将啊。还一效犬马之劳。”
鬼机灵的小智,在马天龙动脚那一刻。早已打开了房门,跑了出去。
马天龙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唉声叹气道:“孺子不可教也。”
这边,突然门打开了。小智吐着舌头,冲着马天龙笑道:“龙哥,孔子老先生都已经仙游好久了。别再那自己酸腐了,还是快回归正常吧!”
马天龙气呼呼的从地上捡起托起,照着屋门就砸了过去。“砰”门被关上了,小智早已溜之大吉了。鞋砸在房门上,顺势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