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脑袋如同破烂的西瓜一样的爆开。
这一下,足以让这群人受到足够的惊吓……
一阵乱哄哄的惊叫声呼地一起人群忽然散开,只留下二十几人站在中央。
申屠霸天却站在这二十人中央。
这二十个人既然面对如此血腥场面依然不跑,那自然不是普通的百姓……
呼声停止。
二十多人人手一把利刃,目光狰狞地冲着申屠霸天冲了过来……
咻咻咻……
一阵劲弩声响起,酒楼窗外对面的楼顶上,此时站满了手持劲弩的镇岳山城好手。
申屠霸天不让人跟在自己左右,但却不妨碍更远一点的地方埋伏好手下。
申屠霸天一向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自己身为“天下第一刀”的儿子,就免不了随时遇到仇敌的刺杀,敌人会以任何方式、任何手段来杀死自己,他有理由任性,却没有理由放松警惕,自己找死。
这二十几人的惨呼声几乎是同时发出的,你若没有亲耳听到,就永远想象不出二十余人同时发出惨叫时,那声音是多么的可怕。
若不是亲耳听到,恐怕永远也难以相信。
劲弩精准、狠戾,一瞬间,二十多人中只有五个人没有倒下,其中握刀的人有三个,还有两个就是那对卖唱的爷孙,他们被眼前的事情惊呆了,傻傻地抱在一起,不敢乱动分毫。
那三个杀手还没有倒下。
这三人距离申屠霸天最近,众人没有向他们下手。显然是准备留给申屠霸天的。
申屠霸天盯着他们。
这三人的衣服在一刹那间就已被冷汗湿透。就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其中-个人吓得不轻。双腿发抖,已经哩哩啦啦地尿湿了裤子,突然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地磕头求饶,道:“我不是,我不是他们一伙的,我只是……”
他话未说完,身旁的一人忽然挥刀向他颈子砍下。直到他的头颅滚出很远时目中还有眼泪流下……
另一人已完全吓呆了。
挥刀的人厉声叱喝道:“不过就是个死而已,能有什么了不起?”
话一说完,刀锋一转,朝着自己的脖子抹了过来。
众人眼前一花,申屠霸天突然山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咔嚓一声,杀手的腕骨立即被捏得粉碎,钢刀落地之时,他眼泪也痛得流下,嘶声道:“td,混蛋。老子想死也不行?”
申屠霸天恶狠狠地一笑,道:“当然不行。”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个人全身的骨头一点一点地捏碎,连番的脆响让人牙齿发酸,申屠霸天森然道:“得罪我的人,只有我想让他死得时候,他才可以死……”
这人的脸已因恐怖和演苦而变形挣扎着,申屠霸天的手毫不留情,也不停息,已将这人双手双脚,每一处关节全都捏碎。
然后他转向那已吓得呆如木头的人,一字一句道:“带这人回去,问问他是什么让他们来刺杀我的,想搞我的人,我必十倍百倍地还给他……”
这一战虽然大获全胜但申屠霸天胸中的怒火并末因之稍减。
申屠霸天转头看了一眼那对卖唱的爷孙,那丫头年纪十六七,果然颇有姿色,不过可不是他申屠霸天喜欢的类型……
只不过是对被人利用的可怜人罢了。
这时候,镇岳山城的人已经在清理战场。申屠霸天馒馒地走向那对爷孙俩。
申屠霸天从怀里掏出一张千两面额的银票,直接丢在了爷孙俩的脚下,淡然道:“拿去吧,压压惊……姑娘家家还是找个婆家嫁了,抛头露面,终不是生计……”
直到这时,那对爷孙才仿佛清醒了过来,
感动莫名地双双跪了下来,那个小丫头更是嘤嘤哭泣,老头子哭述道:“谢公子大恩,谢公子大恩……”
“起来吧!”
申屠霸天一瞬间有种从没有过的幸福感,觉得偶尔做件好事也是蛮不错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响……
老头子怀中抱着的二胡突然弦断,那崩断的琴弦带着一股让人眼盲的光亮,如同一抹流星划过夜空……
申屠霸天额上青筋暴起,挥拳痛击,一声惨叫,那老头竟然将手中的小丫头推了过来,霸烈的拳头完全打穿了女孩的胸腔,击断了脊椎,却无力再向前一步。
因为那琴弦已经豪光一闪,从他的胸前刺入,后背穿出……
鲜血顺着琴弦溅出……
他的血也和别人一样,是鲜红的。
好剑法!
他眼睛愤怒凸出,还在瞪着眼前的老头子,鲜血随着他崩裂的眼角淌出,沿着他扭曲的面颊流下。
那老者面带微笑,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光亮,嘴巴喃喃蠕动,静静地说了一句话。
申屠霸天的双眼倏然露出一丝疑惑,然后便凝结住了……
申屠霸天扑倒在地,不再爬起!
在镇岳山城的诸多好手冲上来的时候,那老者已经腾身而起,漫天的剑芒扫过,现场的诸多好手全部喉头喷血,命丧当场。
当刺客摆脱追踪,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之后,所有镇岳山城的好手手脚冰凉,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动,甚至连呼吸都已完全停顿。
大家眼睁睁地瞧着申屠霸天的尸体,只觉得指尖冰冷脚趾冰冷,只觉得冷汗慢慢地沿着背脊流下,就好象有条蛇在背上爬。
申屠霸天竟真的死了,“天下第一刀”的儿子,就这么被人在重重保护之下被人刺杀了……
现场诸人谁都不愿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
左少白神色况已经没有人知道了,现场的人已经没有一个还是活着的。
离得最近的,就是远在酒楼对面的那些劲弩手。
左少白全力保持着镇静,不让自己的笑意露出来一丁半点,从十余岁起,自己在申屠镇岳身边超过了二十多年,早已养成钢铁面具一般的表情……
尽管现在他的心中在狂笑。
忽然间,他泪己流下。
周遭众人更是垂下了头。
他们从未看过左少白流泪,现在,他们更是不敢看。一个象左少白这样的入,居然会流泪,这景象不只是悲惨,更是可怕。
暮色已渐临,没有人燃灯,更没有一个人说话。
每个人都已被溶人黑暗的阴影里,静静地等待着左少白的反应。
“那个被抓住的人怎么说的……”
“是洞仙谷的安排!”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不知又过了多久,左少白骤然转身发出简短的命令。
“突击洞仙谷,让吕易风给少城主赔命!”
徐正奕、沈江平,以及洞仙谷和黑龙谷的诸人,依然在鼎州城等待申屠镇岳的回转。
听闻申屠霸天被刺身亡,这几位还专程前往吊唁,左少白殷勤接待,众人不由得唏嘘不已。
如此这般,不过头七一过,吕易风突然接到洞仙谷的飞鸽传书,说是洞仙谷正被镇岳山城众多高手围攻,行将失守。
吕易风暴怒异常,徐正奕、沈江平等人更是不敢相信。
但诸人感到城外镇岳山城驻扎的山庄之时,现场只剩下几个扫地、看家的老仆而已。
吕易风不由得对沈江平和徐正奕大为不满,甚至直接爆发了言语冲突,在吕易风看来,要不是他轻信了他们的话语,怎么会中了镇岳山城调虎离山的奸计?
“鬼鞭”索阳更是出言建议,赶快回援洞仙谷。
沈江平等人更是不敢怠慢,带领白道众人随同一同回援洞仙谷。
封清岩黯然地坐在申屠娇娇原本的房屋中。
他实在难以相信娇娇竟然会跟自己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
难道她因为弟弟的死而怨恨整个白道,甚至迁怒自己么?
毕竟要不是白道武林搞的这个什么谈判,他弟弟申屠霸天也不会留在这里,也就不会被刺杀……
可是……
不应该啊,前几日的时候,申屠娇娇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并没有对自己和白道武林有什么怨言啊……
突然,封清岩眼角一亮,床底下有什么东西晃到了他的眼睛。
捡起来一看,却是一支发簪。
封清岩牢牢地握在了手心中。眼中厉芒闪过……
这支发簪申屠娇娇说过。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不管。
而此时他竟然在娇娇的床下捡到了此物,那只能有一个解释……
申屠娇娇是被绑走的!
这是一个阴谋,连着洞仙谷的事情,也是一个庞大的阴谋。
洞仙谷之内这时候已经静下来。
死伤狼藉,到处尸体横呈,镇岳山城的弟子正在收拾残局,清点死伤人数。
这一战实在惨烈。镇岳山城一方虽然来的突然,但洞仙谷一方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双方在山谷之内展开了一场生死恶战。
吕易风的夫人也是位先天高手,却死在了“山城八护法”之一“青面狼”邓奎的手下。
连带着吕易风的一干家眷,系数被屠杀个干净,只留下他的一双女儿的性命。
谷内先天高手不过三人,死个干净之后,洞仙谷更就溃不成军,仓惶四散。
当天黄昏,一切才弄妥。
而洞仙谷的众人。还远在三日路程之外的鼎州城中。
镇岳山城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八大护法之一的“千斤鞭”裘振东被吕易风的夫人临死反击。一剑洞穿了腹部,受了重伤,差点没命。
这一仗,镇岳山城“八大护法”来了五个,“青面狼”邓奎,“千斤鞭”裘振东,“铁笔书生”连俊书,“霓裳仙子”倪红裳,还有一个是铁鱼和尚。
众人大战一场,都各自歇息。
左少白这时候来了,面带得胜后的笑意。
众人连忙上前问礼。
左少白高喝一声,“这一战大家劳苦功高,洞仙谷的酒肉不错,我们庆祝一番,再行离去……”
众弟子欢呼雀跃。
当天晚上,通宵达旦地畅饮不休。
当酒喝道中后段的时候,众人都是大醉不堪,但邓奎总觉得越来越不对劲,紧紧攥了攥拳头,竟然提不起丝毫的内力,甚至连力气都有些不支了。
他歪着头问向旁边的铁鱼和尚,“和尚,你觉不觉得手脚有些发麻,提不起力气来啊?”
“那是你喝多了……”铁鱼和尚坐在自己那玄铁打造木鱼上,目中凶光连连,嘿嘿笑道。
“喝多了?不太对啊……”邓奎还在疑问,当他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铁笔书生”连俊书的时候,却正好看到连俊书一支铁笔狠狠地搠进了重伤不能动弹的裘振东的胸口。
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
“老裘!连俊书,你,你在干什么?”
连俊书潇洒一笑,答道:“做什么?当然是做事喽!”说完,又将铁笔刺入另一名瘫软的高手胸膛之中。
邓奎骇然起身,脚下却突然一软,完全瘫倒在了地上,抬头之时,眼前白色人影重重,手中利刃连挥,带起一片片的血雨,所有镇岳山城的弟子高手们全部如同羔羊一般被人宰割着。
偶有手臂上缠着白布条的山城弟子,大笑着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兵器捅入身旁刚才还一起有说有笑的兄弟体内。
“为什么?为什么?”邓奎翻过身体,仰躺在地上,身体靠着桌椅,疯了一般地怒吼道。
他看的不是别人,只是坐在一旁,独自饮酒的左少白。
他的身后,站着“霓裳仙子”倪红裳和铁鱼和尚……
此时大厅之上,鲜血飞溅,人影纵横,吆喝惨叫声此起彼落!
“为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倪红裳娇媚地答道,往日里被邓奎垂涎三尺的美色,此时在他眼里不知为什么是如此的恶心。
“为什么?当然是追随强者的步伐。”铁鱼和尚狞笑着答道,“申屠镇岳他老了,也糊涂了,竟然想要跟圣门作对,跟天帝作对。跟着一个必败的主子,哪里有前途,当然是良禽择木而栖了。”
“良木!?是魔门还是他?”
邓奎轻蔑地用下巴指了指左少白。
众人笑而不答。
邓奎吐了口唾沫,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左少白目光一扫,摇头道:“现在正当用人之际,我又怎会随便杀人,总之,顺我者昌,逆我者死──”
“那你又杀这些弟兄?还有老裘……他救过你的命!”
邓奎双眼通红。
此时大厅中完完全全地静了下来,他知道,这时候这里原来热热闹闹的众兄弟只剩下了他自己。
左少白嘿嘿一笑,淡然道:“这些人不过是些庸手,那里值得我收买……至于裘振东,哼哼,他受伤太重,就算投效于我,一时也用不上,还要浪费药物和粮食……”
“畜生!城主瞎了眼才培植你……”
“他是瞎了眼,否则怎么又机会让我上位!?”左少白笑道,“怎么样,邓先生,我向来敬佩你的心狠手辣,此时给你一个机会,为我卖命,如何!”
“呸,叛徒!老子是心狠手辣,但还没达到恬不知耻的地步,邓奎生死有命,无愧于心。既然往日你知道邓某人的心狠手辣,今天就让你记住邓某人的人心!”接着看了周围众人一眼,冷哼道:“今日尔等奸徒得逞于一时,明日看你们如何面对城主的雷霆之怒!”
说完猛地窜出,直扑向地面一把钢刀之处,手握钢刀,声落刀起,抹入了自己的咽喉。
热血四溅,喷洒到周遭众人的一身一脸。
只是几个先天高手用护身罡气挡住了血雨,其余人等或多或少,都被血迹喷到。
听及邓奎临死前提及申屠镇岳,所有人都是脸色苍白,寂然不语。
申屠镇岳的威势深深植入他们的心头,如同噩梦,挥之不去。
左少白脸色铁青,喝下了手中一杯还带着邓奎热血的血酒,沉声说道:“大家放心,我保证申屠镇岳活不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一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