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侧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一旁干净、折叠整齐的黑色外套发呆。
那是韩遇的外套,她早就洗好了,但还没有还给韩遇。
她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她已经几天没和他联系了,也不知道他想的怎么样了……
她很困惑,她明明感觉到韩遇对她是有好感的,可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由,他就是不肯,或者说不敢接受她。
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她从未在韩遇眼里看到任何厌恶和抗拒,甚至在他的眼里看到一闪而逝的宠溺。而且从他的行为和江新他们的反应也可以看出,韩遇并不是真的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她是经过理性和感性分析后才敢这么软磨硬泡的纠缠他。
她知道喜欢一个人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韩遇真的讨厌她,再难忍,她也会忍着不出现在他面前。
难道,是她太自信判断错误了吗……
韩遇一队人是在一点五十分左右到达现场的。
案发现场在公园,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但还有很多人在警戒线外围观。
“麻烦让让,警察办案。”他们拨开七嘴八舌的围观群众,挑起警戒线往里走。
一股浓烈的烧焦味和淡淡的白酒味让韩遇眉头微微一皱,这次用的是白酒吗?
法医们正在查看尸体,两名先赶到现场的警察上前将他们知道的大致情况给他们说了一遍。
死者名赵楠,男,68岁。案发当时有两位目击证人,是两位老人家。
他们当时在凉亭的一边下围棋,赵楠自己一人坐在另一边。两位目击证人说,他们在下棋的时候,瞥见赵楠目光呆滞地颤悠悠地拿起水瓶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没有吞下,有一些酒还洒在了衣服上。他把水瓶随意一丢,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猛地就往自己口中点火,火顷刻就将他整个头烧了起来,然后蔓延到全身。两位老人家当时吓坏了,连忙呼喊救命。
听到呼喊声的其他人赶来,大家连忙救火。可老人家身子弱,怎么禁得了这种痛楚,没一会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而且老人家骨质脆,手脚有部分都烧尽了。
韩遇:“那两位老人家呢?”
一名警察说:“一名叫蔡勤,受不住晕过去了,已经送往医院了。另一位何强刚录完初步口供在休息,我带你们过去。”
韩遇让其他刑警留下侦查,和江新、许一然跟着警察越过凉亭去见何强。走了一小段路就看见一名年约六十的老人一脸惊恐又悲伤地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旁边坐着一位女警,似在轻声安慰。
女警见韩遇几人走来,起身和韩遇敬了个礼,“韩队。”然后退到一边去了。
韩遇点点头,然后在老人家旁边坐侧对着他,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自然交叠。
“您好,我是刑侦队长韩遇,请问您现在方便把事情详细一些给我们说一遍吗?”
何强年60,身体还算健壮,只是刚才一番遭遇让他似瞬间老了十岁。他佝偻着背,一脸沉痛,眼角还有泪。
何强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老赵糊涂啊!我们都活到这把年纪了,用不着几年就两腿一伸去见阎王爷了,何苦这么想不开,还这样折磨自己死的这么惨啊!”
站在一旁的江新问:“想不开?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强伸手抹了抹脸,静了好一会才缓缓道:“我和老蔡、老赵是棋友,认识好几年啦。我们退休后没事做,都会在这公园里下下棋,消磨消磨时间。老赵啊只有一个老伴,他们两人非常恩爱。老赵特别疼他老伴,一直跟我们说,他媳妇是他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可宝贝着呢。虽然他们膝下无子女,但是日子也过得很舒坦。但两个星期前,他老伴去买菜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摔下楼梯了,等被人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韩遇微微抿嘴。江新和许一然对视了一眼,所以老人家是想不开,殉情了吗?
“老赵是伤心欲绝啊,一直哭着说他自己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要下去找他老伴。我们一直安慰他让他看开点,没用啊!他把自己关在家好几天,也不出门,都是我们去给他送吃的。
但三天前他终于肯出门不关着自己了,虽然他不理任何人,一句话也不说,但总算有好转。他这两天都自己一个人在公园里瞎晃悠,我估摸他是在回忆他老伴。我们也没太在意,总归会慢慢好起来。今天他终于来找我们了,但我们和他说话他跟听不见似的也不理人。他就坐在一边一直发呆,我们也不好一直唠叨,就自个在一旁下围棋,看看能不能勾起他的棋瘾分散他的注意力,结果,他忽然就!”何强说到这又捂脸哭了起来。
许一然掏出纸巾,上前弯下腰,一手递给何强,一手轻轻放在了何强的肩上,“请节哀,保重身体。”何强无力地点点头。
韩遇表情很淡,手指轻轻摩挲,似在思考什么。
经过几天的排查侦访,案件很快就清晰明了。
韩遇一队人正在办公室开会。
许一然去了医院给蔡勤录了口供,他说的情况和何强大致一样。而现场尸体的不远处也找了他们口中装着白酒的水瓶和打火机,上面只有死者的指纹。
赵楠为人忠厚老实,与人交好,也没有得罪任何人或者有什么仇人。他的妻子也确实在两个星期前意外去世,而赵楠的邻居和朋友都说他们两位一直非常恩爱,邻居也曾听到赵楠想要寻死之类的话,而且他老伴出事后他的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法医鉴定死者死因无任何可疑,身上无任何外伤或服用药物。
结合所有的证据和资料显示,赵楠是自杀无误。
直到大家说完各自手上查到的资料,韩遇都一直沉默不语,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