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听见什么，还没来得及思考，嘴就先脑子一步说出了口。
但这迷糊只是一瞬间的事，清醒的时候，里间的靡靡之音仍在，坐在他对面的卿羽晨，刚端起茶杯。
之前那一瞬间的对话，在他脑中却清晰异常。
云浅心中警铃大作，再看卿羽晨时，更多了一分郑重。
“狐族善媚，易惑人心。雪狐善战，魅惑一项虽不及天狐远已，但天性尚存。”卿羽晨吹了吹茶水中漂浮着的茶叶，慢悠悠地道，“大人啊，谈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个‘诚’字，同吾玩弄这些心机，有什么用呢？吾是真心想同城主大人能达成合作的。”能省不少心呢！
“冒犯阁下，是在下不是。”云浅低头告罪。
之前的那些不满，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深深的忌惮。
他本是想用自己的精神力，加上狐族天生的魅惑之术，混乱卿羽晨的神智，从而套话。
没曾想他不仅没套到卿羽晨的话，反而被她反向套路了。
他该庆幸，对方应该是真的不想得罪城主，所以只是套了两句没什么大碍的话。
这若是其他什么不轨之徒，他今日被套出来的，就不会是这些无关痛痒的东西了。
若是泄露了什么机密……
云浅眉头深皱，再看向卿羽晨时，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此人拉入万妖城的势力之中。
这等人物，若不能为己所用，也绝不可以落入其他势力之手！
“大人，吾无意起争端，亦无意于权，吾只想赚点儿小钱，能安稳地在妖界安享晚年。”卿羽晨在云浅起了心思的时候，又递个安稳的名头，稳定妖心，“就想大人看见的那样，吾这一行，妖魔仙灵齐聚，也只有妖界才是吾等的安身之处。”
云浅不言。
“吾等初来，人生地不熟的，只要能有吃有住，能这城中自由行走，能有钱赚，能不被打扰，便已是足够。”卿羽晨继续说道，“大人今日状态不佳，那今日便聊到此处好了。告辞。”
卿羽晨起身告辞，云浅叫住她，“不知阁下，是几品凡师？五纹九品，可是阁下最佳之作？”
卿羽晨偏首睨了他一眼，道，“这可问倒吾了。吾只能告诉你，五纹九品只是随手之作，至于最高能到什么程度……那要试过才知道了。毕竟是老本行，最近才捡起来的。”
“那阁下当初能到何等高度？”云浅听出了卿羽晨的暗示，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卿羽晨眨了眨眼，清越的嗓音带笑，“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初是当初，如今是如今。混为一谈，是要不得的。”说着就招呼了柳维盈走人。
云浅琢磨着卿羽晨的话，没有起身相送。
卿羽晨也没在意这些，她只在意，她这扔出去的烟雾弹，能让万妖城的城主，拿出多少利益来拉拢她。
至于杀人灭口这种事，有墨大佬在，她还真的不担心。
天诛被带下凡界之前，斩杀的可都是魔神那个层次的。
拥有天诛本源力量的墨邪，就算有力量限制，也不是这妖界的妖王就能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