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你听到了吗,刚才探马好像说英国公那边的乱军被放了几炮就奔溃了,要真是这样那还有我们什么事啊,毕竟陛下还给我们发了那么多银子,要是不捅死几个乱军,收几个人头,那多不好意思啊,要不小旗你去和百户大人说说干脆给我杆火铳得了。”站在第一排的王麻子碎碎念道。
对于王麻子这张臭嘴,徐二也是头疼的很,只能低喝道:“王麻子,你又在念叨些什么东西,乱军那么好收拾怎么到你嘴里好像还不开心一样,那乱军的人头又不计战功,你要了干啥,还有那火铳就是现在给你,你会用吗,你就不能消停会吗。”
王麻子讪笑道:“小的不是看小旗一直紧绷着一张脸,有点紧张吗,小的就是想让小旗放松放松。”
被自己的手下说自己紧张,这还能忍,徐二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嗓音怒道:“你这白痴,你哪里看到我紧张了?我告诉你这叫严肃好吗,王麻子我告诉你战场上你给老子严肃点。”
马上乱军就要来了,这帮兔崽子还是那么不消停,排头的百户往徐二方向吼道:“徐二,你他娘的是不是想死了,再让本官听到你喧哗军法从事,”
王麻子看着徐二黑的像锅底的脸色,心里也是暗暗发纠,这要是战后自家小旗肯定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刚想先卖个笑脸,只听见徐二大声喊道:“乱军来了,准备迎敌。”这句话是说给自己身边人听的。
还有一句,徐二几乎是凑到王麻子耳边说的:“王麻子你给老子等着,看我事后不整死你。”
完了,完了,被这徐二惦记上了,以后肯定小鞋管够,王麻子觉的以后的生活一片黑暗。
熊三的亲信带着一万多乱军跑到京营西门发现这边果然也被二千多人封住了,看来熊指挥果然说的没错,这小皇帝和张维贤果然是早有准备,照这情况其他几个门估计都有人把手。
既然哪里都是死路,今天少不得拼一把了,在阵前两百多步的停下脚步。
“把总大人,前面也有人把守,怎么办,依属下看还是退回去吧。”
“是啊,把总大人,看这样子也冲不过去,要不咱们降了吧。”
听着自己手下七嘴八舌的发言,反正不是跑就是投降,都这个时候还能跑到哪去,无非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了,至于投降更加不予考虑,这样不是证实了自己这些人是“造反”吗,连九族都得死绝。
扫视了一下众人,把总的眼色凌厉起来说道:“兄弟们,现在就是退后也是一死,还不如跟着本官冲出去方可有一线生机,刚才英国公那的那些士卒是很厉害,可兄弟们都在军中那么多年了,好好想想咱们大明哪有那么多强军,精锐估计都在英国公那边,前面这些人在本官看来都是些土鸡瓦狗,咱们兄弟冲一阵就溃散了。”
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也能骗到,仿佛前面的两千士卒真的都是些土鸡瓦狗,把总豪气干云的吼了一声:“跟我来。”就向着对面冲了过去。
俗话说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看着自家把总一往无前的冲过去,京营这帮人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的跟在把总身后冲了过去。
秦民屏别的先不说,这耳朵还是非常灵的,“大哥我刚才怎么听到有混蛋在说我们是土鸡瓦狗呢,要是让我抓到那混蛋,非得把那混蛋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不理会自己弟弟的重口味,看着对面进入了佛朗机炮的射程,秦邦屏下令道:“开炮!”
“轰隆隆”的炮声连续想起,布置在秦邦屏这边的佛朗机炮明显比张维贤那边还多,六枚炮弹从天而降,直接在密集的阵中犁出了六道真空地带。
“坏了,怎么这边的火炮比英国公那边还猛,那接下来??????”把总的背后已经渗出了冷汗。
果然,熟悉的火铳声接着响起,有着自己同僚被爆头的前车之鉴,把总连忙扑倒在地,拿手死死护住自己的头部,抬也不敢抬。
三轮火铳发射过后,正要发射第二轮,那边京营的乱军已经跪在地上哭爹喊娘了,腿像灌了铅似了怎么也抬不起来,更有甚者裆部都湿了,从裤裆里飘出阵阵骚味,但这个时候也没人取笑谁了,毕竟大家都一个鸟样。
正在指挥火铳手的秦民屏看到这么个情况直接傻眼了,回头给了自己大哥一个询问的眼神,意思是看这情况还要不要继续打。
秦邦屏也被京营的战斗力给惊到了,你说你们既然这么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起来闹事的呢,索然无味地摇了摇头喊道:“停止开火,让他们跪下双手抱头,白杆兵上前收缴武器,如遇反抗直接就地正法。”
在京营这些乱军心里,对面大喊着拿着白杆枪向自己跑来的人是那么可爱,因为从他们口中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不用死在那可怕的火炮和火铳下了,虽然是暂时的。
待众人都被收缴了武器,跪在地上,秦民屏急不可待的跑了过来喊道:“刚才本将可是听见了,刚才是谁说本将手下的兵是土鸡瓦狗的,本将今天要先宰了他。”
跪在地上的众人交换了下眼色,然后齐齐把目光锁定在躺在地上装死的把总身上。
把总听到秦民屏的大嗓门就暗道不好,希望自己的手下不会出卖自己,可惜他太高看自己手下的节操了。
秦民屏顺着几人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躺在地上不动的把总,暗道一声晦气,这厮也太倒霉了吧,就这么被火铳打死还是便宜他了。
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将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可这说话就得算话,说把你头当夜壶就得当夜壶。
“来人,给我把这厮的脑袋割下来。”秦民屏对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士卒说道。
正在看守降军的王麻子喜出望外,这可是能在将军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要是得到将军的夸奖,这徐二在给自己穿小鞋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王麻子胸脯拍的震天响,大声保证道:“将军你这可是选对人了,要说这割人头小的可是专业的,小的这就去把这厮的人头给将军送过来。”
听着王麻子的脚步声渐渐接近,躺在地上装死的把总实在忍不住了,当下立马起身下跪,不住磕头道:“这位将军,小人知错了,将军手下这兵就是天兵天将下凡,小人嘴臭,小人该死,将军饶命啊。”
王麻子可不管这突然“诈尸”的把总,反正自己将军只说要人头,可没管这人死没死,依旧狞笑着抽出刀来。
看着面前狞笑着磨刀霍霍的王麻子,把总直接两眼晕了过去,可能实在是太害怕,昏迷之前这下面也松了,裤裆里传来一阵腥臭味。
其实以秦民屏身经百战的毒辣眼光,你这人是装死还是真死,早就一眼看穿了,本来以为能说出这种话的还是什么英雄好汉,谁料到是这么个磕头如捣蒜,随便吓一吓就大小便失禁的怂包。
“将军,这人头还要不要了。”王麻子捏着鼻子问道。
本来就是吓唬他玩的,这种级别的京营将领自己也不能说杀就杀,一切还要看陛下的意思,“罢了,带下去好生看管,到时候陛下自有处置。”
王麻子可不知道秦民屏在想什么,自己只知道是这个该死不死的怂包,破坏了自己在将军面前露一手的好事。
狠狠踢了一脚昏迷的把总,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便宜你这王八蛋了。”
叫来几个相熟的,绑好四肢,便把昏迷的把总扔进了一个无人的营帐,当然没有单间那么好的待遇,在手底下士卒的指认下,营官以上的军官都被关进了这个暂时充当牢房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