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由校的思想中,根本没有什么阉党一说,历史上的魏忠贤不过是天启皇帝推到前台的一枚棋子,将那些被东林党打击、排挤的官员收入麾下,和东林党对抗罢了。
朱由校读过的这段历史,就是由那些东林后人编写的《明史》,只能看到魏忠贤是多么的飞扬跋扈,麾下“五虎”,“五彪”怎么陷害忠良,祸国殃民,但却对万历后期到光宗,再到天启初年的时候,他们这帮“清流”是怎么对待政见不同的官员,却是只字不提,春秋趣÷阁法一趣÷阁带过。
在东林党人得势的时候,只要不是东林党人,就是奸臣,要是朝中有几个官员平日里关系稍微好一点,直接就扣个结党的帽子,更过分的是打击起来连个证据都不需要,非常简单,一句话——你的道德有问题。
朱由校不得不吐槽一下这神一样的逻辑,对于这些人朱由校也表示理解,毕竟大明的官职摆在那里,一个萝卜一个坑,东林党身后可还有无数士子排队呢,当然要把那些不是一党的人清理掉,好安排官职。
不过理解归理解,但朱由校可不打算放过这帮人,看看这帮人后来把大明搞成什么样子,狼烟四起,皇帝吊死在煤山,转头就头皮痒,水太凉,去舔建奴的臭脚了。
南明分明还有半壁江山,就是南宋也是坚持了一百多年,被这帮东林党一搅和,一年不到就亡了,朱由校也是不知道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其他官员一看东林党这么搞,这还了得,纷纷按地域,或者按官职,或者按名望,推举党首,组成了浙党、楚党等等,来和东林党竞争。
当然这帮人也不是什么人都收,比如东林党,大致人员——豪商地主,权贵王侯的后代,当然贫苦人家也有。
但你一个贫苦人家何德何能融入个由地主豪商,权贵王侯的聚合体,当然能,只要有才华,经过地主豪商的支持获取功名,再通过联姻等手段加深关系,但这个时候贫苦人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变成了维护这帮人利益的代言人。
地域,阶级已经锁死了,那自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加入某某党的,还有很多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官员,夹在两头之间受气,在这种恶劣的政治环境中苦苦挣扎。
魏忠贤后来为什么会得势,让这么多文武百官纷纷投靠,难道是魏忠贤的人格魅力爆表,让然不是,实在是这些人被东林党和其他党派逼的没办法。
在长期的积怨下,看到魏忠贤那边伸来橄榄枝,索性恶胆向边生,为了报往日被打压之仇,纷纷投入魏忠贤麾下,掌势后,对东林党疯狂的打压,也就不难理解了。
历史上的天启皇帝皇帝比较聪明,自己不出面,扶持魏忠贤等宦官,让魏忠贤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在后面捡便宜,可是却小看了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一旦下起手来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东林党,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既然躲在幕后也会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死亡,那还不如直接站到台前,让那些投靠过来的官员心里更加放心,叫做帝党也就顺理成章了。
当然回到东厂的魏忠贤对于朱由校把这些收入麾下的官员,叫什么完全不在意,哪怕叫西贝党,魏忠贤也毫不在乎。
魏忠贤在意的是怎么把朱由校这张名单上的官员拉拢到自己这一方来,原谅魏忠贤没有朱由校开的天眼,不知道原来历史上,魏忠贤随便勾勾小手指,这帮人纳头就拜了。
“让太监去办?明显不行,陛下可是交代过了,这件事必须隐秘,太监太显眼,还好东厂在自己手里,正是干这种事的不二人选。”
魏忠贤扶额思索了一番对着下面伺候着的小太监说道:“去把辰课的银狐给咱家叫来。”
小太监领命称是后出了房门,不多时,一个身材瘦高,长着三角眼,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进了屋内。
银狐说起来在东厂也是个有名的人物,据说无论再怎么样的硬骨头,在此人手里走一遭,都会后悔出生在这世上,倒豆子一样全都招出来,而且此人不光刑讯厉害,往日里也是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东厂里人缘极好,不过此人的真名却是没人知道,据说知道的人都死了,也只有历任的厂公才知道,平日里大家都以银狐相称。
不得不说,魏忠贤现在身居司礼监秉趣÷阁太监,再加上东厂掌印太监的高位,无形之中散发的气势就是强势如银狐也有点扛不住,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恭敬道:“不知厂公唤小的何事。”
魏忠贤抽出压在桌上的名单,郑重道:“银狐,咱家有件事想交代你去做,这本名单你先看看,把上面的名字都记下来。”
银狐小心翼翼的接过魏忠贤手中的名单,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除了几个脑子里有点印象,其余根本就不认识。
难道厂公又要杀贪官,抄家了,可也不像,就这几个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小虾米能有多大油水,一时摸不着头脑的银狐只能先按照魏忠贤的吩咐把这些人记在心里。
一刻钟后,“银狐,都记下了吗。”魏忠贤问道。
“银狐急忙回道:“小的记下了。”
“嗯,很好,把名单拿过来。”魏忠贤又把名单收了回去,往旁边燃烧着的烛火上一放,名单顺势就被点燃了。
等名单完全化为灰烬后,魏忠贤拍了拍手手上沾染着的灰烬,幽幽开口道:“银狐,咱家给你三天时间,和这些人秘密接触一下,透漏一下陛下愿意重用这些人的消息。”
道理银狐都懂,无非是皇帝想要一些听话的官员,但这帮文官的脾气,银狐也是见识过的,要是在自己的刑房里,没的说,只要自己一张口,对面就老老实实的投靠过来,但就这么上门恐怕几率不大,而且就魏忠贤这种不惜把名单烧掉的重视程度看来,此事要是办的不完美,就不是穿小鞋的问题了。
银狐眼珠子转了转,硬着头皮问道:“厂公,要是这些人不愿意,该当如何。”
“银狐,这为人臣子要是不能为陛下所用,也就没必要存在了,你说是不是。”魏忠贤冷冷说道。
“小的明白了。”真不知是该为这些人感到高兴还是悲哀,上了这张疑似死亡名单的东西,银狐只能为心里的人名默默哀悼,希望都不是些迂腐之辈,能认清形势,免得京城这几天突然猝死许多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