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忻听得咸丰改称自己恭王,才松了口气,忙退让到一边,打了个手势带着咸丰进了衙门。这总理衙门,是奕忻在自己的王府的偏府里划出来的,里面门亭楼阁,假山园池样样具全,四处雕梁画栋,精美之极。咸丰看得如此影像,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想起了后世那些官僚们,不管地方多穷困,把个政府机关大楼修得奢华之极,耗资巨万。后世里的咸丰是个小工人,对这种官僚深恶痛绝。
“恭王,这处府砥如此精美,不知耗资多少。如今国事艰难,如此大费周折地建造府衙,恐百姓非议啊。”咸丰有些不悦地道。
“回皇上的话,这里是奴才王府的一处偏舍。奴才亦知如今国库空虚,并不敢多费银两。”见咸丰脸上有不悦之色,奕忻忙越众而出,向前解释道。
听得奕怕发此说,咸丰才释然了,觉得自己冤枉了别人,咸丰反而有些不好思,忙笑了笑,道:“恭王不必如此,朕错怪忠良了,呵呵.”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如此奢华的建筑,想想平平一个王府就如此奢华,怪不得清朝国库会空虚,这样一座奢华的建筑还只是一个偏舍,那主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么奢华,每年的修善,怕不下几十万两银子吧。
咸丰冤枉了人,只得好一阵安慰才继续往前走。这总理衙门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形式,只是比平常人家的院子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已。正面是下堂,两一顺八间厢房,中间的天井里摆着些罗汉松,穿过了正堂,后面是一处园子,鸟语花香,流水叮咚。
“恭王不知想怎么办这总理衙门?可已有了计划?”咸丰看了整个衙门,在一处亭子里歇了下来,向奕忻问道。
“回皇上,奴才打算将这总理衙门分两个分衙门,一个专管洋务,一个专管外务交办等事物。正打算等事务都打点好了,再请皇上明示。”听到咸丰问起,奕忻忙站起身来回话。
“哦,这样分,还是太模糊了。”咸丰听了奕忻的话,想了想道,“这洋务分得不清,洋务里就包括了外贸商务,还有西式教育,工业等,外务也不止是和洋人打交道,还要掌握各国情况,国际形势。总理衙门还要细划。”
“请皇上明示!”奕忻忙起身拱手道。
“嗯,如今衙门里人手不够,那天朕交待招募各地精通洋务的旨意你可着人遍发各地去了?”咸丰抬手示意奕忻坐下道。他也明白奕忻现在难处,如何在中国没几个能明白西方事务的人,奕忻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跟洋人打过些交道才明白一些东西。能做这样已经是不容易了。
“奴才早已照皇上的旨意着人快马送往各地州府了,相信不日便会有人前来应招。”见咸丰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奕忻心里稍稍地安下来。
“嗯,恭王办事,朕是放心的。只是这总理衙门的架子要先搭起来。恭王先将总理衙门分为工业,商业,外交,文教四个分部,等招到了人手再按各人才华分配到各部。还有其余才能的,你再另开一部如何?”咸丰后世也不过一个小工人,一时也想不起其他的,于是只得先帮奕忻粗略地搭个架子。以后看情况再定。
帮奕忻搭了个架后,咸丰也不再在总理衙门里呆了,领着一群人,离开了衙门。上了车架,在奕忻等人的又一次山呼之中,匆匆离去。
一路上,咸丰都在打量着街道上的情况。如今已经有自己开的纺织厂打入市场了。商业上传统商人们思维被打乱了。在高效,低成本,高质量的工业产品面前,低效,高成本的商口受到了冲击。一些聪明的商人开始寻求新的生产方式。
在送走马可夫一行之后,咸丰让图先将那些余下的机器集到一处,打算办一个拍卖会,将这些半价得来的工业机器转卖给那些正在寻求新式生产方式的商人。这样既可以扩大自己工业改革的影响力,也可以为正在进行却阻力重重的劝租减息运动以帮助。有了工业利益的诱惑,相信那些一辈子都守着土地过日子的地主们会将眼光放到利益巨的工业生产上来,而不在死捂着土地不放,这样就可以多出很多土,使得无地可种的农民们有了依靠。退一步讲,即使那些地主仍霸占着土地不放,新兴的工厂里可以收纳一部分农进行工业生产。这样更好,直接将农民转形成为了工人。
望着繁华的大街,想着南方那场振动清朝江山的上战争,咸丰心里想着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人民要因此丧失生命,成为岁月的尘土。中国,这个经历了无数次战争的国家,从诞生以来就有战争,只是几每一次都是自己人杀自己人,对外战争却没有过几次。
“多灾多难的中华民族啊!”咸丰在车里悠悠地叹口气。
“皇上,回宫还是?”马车外,图先小心的请示道。依他的意思是咸丰现就回宫好好躺下就好。
“不回宫,去纺织厂看看。”咸丰毫不犹豫地回了声。
“喳!”回了话,图先便吩咐着车夫,侍卫转了个向,奔着刚刚投产不久的皇家纺织厂而去。
大清纺织厂。
距西华门外五里地。咸丰不想把北京城搞得到处是工厂,在城外办厂也是给一些没有地农民们画出一道生机。让一直以来都对土地无法割舍的农民从农田里走出来。
纺织厂占地一千亩,是名副其实的大厂。被征收了地的农民可以得到银子的补充,还可优先被招聘到工厂里工作。如今在厂里负责的是德国技术人员,带头的是在德一家纺织厂的技术骨干,名啊克莱尔。咸丰见他的技术能力很强任命他为大清纺织厂的副厂长,当然厂长咸丰让图先兼着。实际上,所有的管理权都是克莱尔这个德国掌着。
皇帝的车架迈着缓慢的步划向着大清纺织厂而来。由于道路坎坷,既使是这样慢的速度,依然让车里的咸丰感到非常的颠簸。木质的车轮,碰撞着高低不平的地面,根本没有一丝的弹性。咸丰突然想到了马车需要改良了,现在从德国运来的物资,应该有橡胶吧,把轮子换成橡胶的,再在中间加个弹簧之类的东西,减少振动,那样跑起来就会舒服多了。
想到改良马车,咸丰又想到后世里19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城里无处不在的人力车。现在城里依旧有很多没有事情可做的无地百姓在找生活,找工作,如果能开设一个黄包车店,将黄包车租给没有工作的人,那样了有生活的期望,城里的治安也会好上很多了。想到这里,咸丰不自觉的笑了笑。
五里的跑程并不长,仅管是很慢慢的速度行进,皇帝的车架还是很快就到了纺织厂的门口。由于来纺织厂的事情并没有事先通知这里的人员,因此门口没有安排人员接架,不过咸丰感觉这样更好,省了不少的麻烦。
厂门口的一间小屋里安排了两个身材高大的百姓作为看守,见到一队车架停在了厂门前,而且马车的装潢都是以明黄色作为主色掉,这两上看守知道一定是宫里的人或者是哪个皇亲国戚来了,忙奔到了门口打千。图先扶着咸丰下了车,见只有两个看门的来接架,脸上立马显得有些不高兴,忙跑到两人面前斥道:“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就说皇上来了,叫他们出来接架。”
两个看守,原本只是这带的农夫,因为要盖纺织厂,征收了他们家的地,被招进了厂里做工人。起初这一带的百姓很不愿意,无奈听说这是皇上让建的,那就是圣旨,要是反对那可是要杀头的罪名。还好百姓们听说厂子建好了,可安排他们去厂子里干活,包吃的还有工钱拿,这才让百姓们稍稍好过些。等到厂里建好,官府里果然通知叫这里的青壮去厂里应招,凡合格的人就可以去厂里干活,当听说在这里干活的工拿比自己一家人在地里抱一年的收入都多得多的时候,乡里青壮们纷纷涌跃报名。
看守大门的是一对兄弟,大哥叫张大,二哥叫张二。都是老实本分的本地农民,由于身体高大强壮被安排做了看守。这两兄弟自从当了这看守之后,小日子还是过得很充实的,平常也不用做什么事,只要在门房里看着,防止一些小流氓来搞乱,其实哪里会有人敢来搞乱,怕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也不看这是哪里,谁的厂子。虽然在京城边上住着,但是这皇上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可见到了。一听说是皇帝亲自架临,慌得两兄弟又跪下了,磕头捣蒜地三呼万岁。
“图先不用叫人接架了,咱们自己进去就是了。省得麻烦。”见图先一句话主把两高大强壮的汉子吓了下跪磕头,咸丰不禁苦笑了一下,斥了图先一声。接着便走到张家兄弟面前,要扶他两起来。这两兄弟哪敢让皇帝扶自己啊,见咸丰要过来扶自己,忙惊得站了起来,口里连说不敢,草民该死之类的话。咸丰也不跟他们罗嗦了,吩咐他们带自己到厂里去见克莱尔。
厂子的左面,有一处小小的独立的房子,便是克莱尔平时办公的地方了。小小的中式木房,被克莱尔装饰成带有西方格调的房间,中西合并,格外透着一股子典雅。咸丰坐中办公桌前,舒缓着越发慵懒的身子,一面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德国来的技术骨干。白净的面膀,高高的鼻梁,蓝争深遂的双眼,透着一股子精干。要不是头发是葛色的,咸丰相信这样一个帅的小伙子一定会迷倒万千中国少女的,当然那是放在现代。古代里还是没有哪个中国少女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去嫁给一个中国人眼里普遍认为是蛮夷的外国人的。
“你就是克莱尔?呵呵,果然是个难得的帅小伙儿。”咸丰打量了一阵克莱尔,之后微笑着打趣了一下这个初来笮到的德国小伙子。仅管自己比克莱尔还要小几岁。
咸丰一句打趣的话,被翻译说给了克莱尔,小伙子脸色马上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之前的紧张消失不见了。克莱尔来自德国柏林的一个农材,因为聪明好学,二十岁不到就成为柏林一家很有盛名的纺织厂的技术骨干。这次来中国,也是因为听说中国是个美丽而神秘的国家,而且克莱尔也是一个心中充满报得的年轻人,他并不满足于作一个小小的技术骨干那样简单,那样不能很好地发挥他的才华。
听说中国现工业程度还是一片空白,聪明的克莱尔选择辞去现有的工作报名参加了第一批来华技术人员的行列。果然凭着一身的技术,克莱尔被中国的皇帝看中,并担任了这个巨大的纺织厂的副厂长。大清纺织厂确实很大,比之前他工作的那个厂子还大。在这样一家厂子担任副厂长,让年轻的克莱尔心里有一种自豪感。
并不是第一次见中国的皇帝了,可是第一次克莱尔只是与咸丰略微碰了一下面就离开了。现在与中国的皇帝如此近距离的交谈让同样出身农村的克莱尔和点紧张。虽然他很喜欢中国,这个神秘,古老而美丽的国度,有着世界上最朴素的人民。这些完全与那些英国人,法国人说的不一样。这里的人民很有礼貌,很谦虚,而且很能吃苦。
“啊,呵呵,尊敬的皇帝陛下,十分感谢你的夸赞。”咸丰的打趣并不有让克莱尔感到不悦,相反地这让他更喜欢这个美丽的国家了。这个国家太不可思意了,他们的皇帝居然这样平意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