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城外,罗大纲前脚刚踏入镇江的城门,后脚咸丰的前峰就直指镇江城外了。不一样的军装,严谨的气势,一切都预示着这次前来的清军再不是以前天军所面对的那群熊将烂兵了。罗大纲在城楼之上长叹了一口气,便开始指挥天军加固镇江防务了。咸丰南来,潘阳水师几首损失了近一半的战船才得以保全了新军顺利通长江。为了加固镇江防务,罗大纲将刚刚取得大胜的天军水师调入了镇江水门外准备大开战之后从侧翼支援天镇江。而镇江的原先的守将,天军的另一员女将——苏三娘,早已在咸丰到来之前加高的城墙,加深的护城河的深度。
如引强度的防务,在以往罗大纲并不害怕,就算清军十万大军来攻,他也不把他们放在眼内,只是刚刚在湖北湖南战场吃过新式洋枪亏的罗大纲看着新军清一色的新式洋枪,心中第一次扬起了对天国的担忧。
镇江守军五千,女兵三千,守将罗大纲、苏三娘。炮台十二坐,前装老式火炮二十四门;水师天军三千,大小战船百余艘。刚刚到达的咸丰便在帅之中收到了天机处从镇江城里收集到的所有镇江天军的防卫情报。万余人的天军守军,对于满编满员的武军两个师来说,实在太少了一点。虽然武卫军没有水师助阵,但是见识过清军水师的咸丰对于那些所谓的水师战船感到一阵阵的无力。排水量不过百余吨的战船已经算是中国水师战船中的绝对主力战船了。虽然还没有见识过的英国人的皇家海军舰船,但是想想那些传说的排水量达到数千吨的军舰,这些水师战船只能说是打渔船而已。海军,咸丰心中永远的痛啊!
“报告,武卫军第五师师长聂士成前来报道。”咸丰的大帐外,终于可以一显身手的聂士成带着满心欢欣激动,刚刚将布防布置妥当便急不可待地跑来向咸丰报道了。
“进来!”咸丰收起案上的情报,也收起那份微微失落的心道。聂士成随着咸丰的话正步走进了咸丰的大帐。虽然极掩饰心中的激动之情,但是双眼中的神色却无疑地将他的心情表露出来。见到咸丰聂士成马上标准地敬礼,立正静候在咸丰面前。
“公亭坐吧!外面的情况怎么样。都布置妥当了吗?”收起那份帝王的神色,咸丰亲和地道。
“报告皇上,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准备进攻!”聂士成再次无法掩饰的兴奋道。咸丰一开始便将聂士成塞进了讲武堂进修了三个月才让人归队,这三个月来聂士成听着讲武堂里的教官向学员讲解着由咸丰亲自编写的一些近现代经典战争,深深地打动了聂士成这个满腔热血的青年,对于即将到来的一战,他是比任何人都渴望。聂士一归队,咸丰便将他提到了师长的高位,这在以前手握两万大军的职位可是相当于一个提督了,虽有武童身份,但是这么快就成了手握重兵的大将,聂士成还是受到了许多人的置疑,这让性子耿直的聂士成无时无刻不想在战场证明自己的实力。
望着聂士成跃跃欲试的神色,咸丰不由又好笑又欣慰。这个耿直而精忠不二的年轻人,要不是自己对历史还有些了解,他还需要走上一段漫长的路程才能走上现在的位子吧。不由轻笑着道:“我知公亭无时无刻不想证明自己,但是无论天国的子民还是我大清的子民,都是中国人,如有可能朕实不愿与他们为敌!”
聂士成不禁一愣,既便欣然,眼中透出对咸丰的敬爱之色,双脚一并,啪的立正道:“卑职明白,所有的新军将士都明白,也都相信皇上是英明仁主,定能带着大清走向安定强盛,赶走洋夷!皇上放心,卑职自有分寸。城破之时定当坚决执行我军优待俘虏的原则。“
“公亭有这份觉悟朕便放心了。”咸丰欣然道,轻轻拍了拍聂士成的肩膀接道,“我军连日行军,将士疲惫。今日便不进攻了,公亭安排好防务,大军休整一夜明日再行攻城。我军没有水师助阵,公亭要好生防备,提防天军趁我军疲累,趁夜与水师袭扰我军。”
聂士成听到水师的时候,脸上不经意露出一些不屑的神色来。见识过新式大炮之后,聂士成终于知道什么才真正的大炮了。新军重炮就不用说了,那些小口径的迫击炮都是打得远且威力强大的不可想象。聂士成对于那些架在水师战船上的老式火炮简直不屑一顾,他相信就算将新军大炮架在岸上也能打得天军水师抱头鼠蹿,他甚至觉得凭着新军的大炮都可以将洋人的大军舰打得落花流水,因此对于咸丰的话,聂士成带着轻松的神色回道:“皇上放心,保证万无一失,发贼不来则矣,如要来,卑职便叫他有来无回。”
“骄兵必败!在战场上任何的疏忽都会导致无法预料的后果!”咸丰略带责备地轻斥道。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聂士成,咸丰心里不由笑骂着,这个家伙还真是自大了一些啊,给了点阳光,他就能灿烂成这样。既而又轻叹了一下,聂士成毕竟是自己拨苗助长的结果,还没有怎么经历风雨的他如今确实还是有些轻狂了。
用兵之道,以正合,以奇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中华民族两千余年存留下来的用兵之道,神鬼莫测。是谁说中国人是愚昧无知的,看这《孙子兵法》那位欧洲中世纪横扫欧洲的法国皇帝,在其人生最后生活的那个孤独的小岛上就曾发出了感叹:“中国是沉睡的雄狮,一旦醒来,世界将为之颤抖!”
罗大纲也算是天军之中领军将领的佼佼者了,见识过新军历害的深深意识到,镇江的守军是不可能正面与新军抗恒的。虽然有镇江这座算得上是坚城为后盾,但是天军镇江守军不过万人,对于拥有五万新军的咸丰来说,坚守城池毫无胜算,所以想要打退新军非用奇不能制胜。
是夜,罗大纲连夜派人趁着新军没有当天攻城的空缭,爬出城外前往天军水师约定当夜子时趁新军新到,远来疲惫好袭击新军营寨。
一弯银色的月牙静静挂于如水洗过一般的夜空之中,镇江城门悄悄打开,一队队天军精锐士兵在军官的轻声呵斥之下,安静地冲出城门奔着几里外的新军大营杀去。是胜是败,在罗大纲来说就在于今夜一举了。新军的战力太恐怖了,由其是他们清一色的新式洋枪,如下雨般疯狂射出的子弹,罗大纲知道就算背靠镇江天军也无半点胜算。安排下天军之中的二号女将苏三娘守城,罗大纲带着点绝决的意味静悄悄地走出了城池。
点点的灯火在新军营地上闪烁着,除了偶尔经过的巡逻队,整个新军大营几乎没有一点声,就连平日里严肃的军官也有靠在篝火边上打起盹来的。连日来没日没夜的连绪行军,所有的都有些疲惫不堪了,夜色刚刚淹没大地,得到可以休整一夜再战的新军,人人欢呼不已,军官们等到将防务安排好了之后,在火堆边无聊地打了一会屁便也静静地沉睡了过去。对于他来说,咸丰给他灌输的思想就是——新军是最强大的,是战无不胜的,所以没有多少人会将天军放在眼中。
营门的哨塔之上,左右各一名守门士兵,昂首挺胸地高高矗立在哨塔之上,尽职尽责地守卫着全军的入口之处。只是夜幕却是最好的伪装,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的两们挺立的哨兵并不知道,不远处正有一队黑色的阴影正一步一步悄悄靠近军营之外。哔啵燃烧的火把之下,突然悄无声息地一支急速奔来的冷箭强力地穿过一名哨兵的胸口,强大的惯性将这名尽职而可怜的新军哨兵带下了数米高的哨塔。
“敌袭!”另一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在自己面前倒下的哨兵,有些惊慌地呼喊了一声,既而“砰”了一声枪响,振动了整个新军大营。不等他再次开枪又一支冷箭无情地带走了他年轻的生命。
敌袭?当枪响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少许的慌乱之后,正沉静在梦中的新军纷纷忆快速跑出大营,以最快的方式集结,大军官的命令之下,有条不紊迅速进入战斗位置。
事实证明咸丰的担心是正确的。聂士成对于咸丰的崇敬是无可比拟的,当咸丰着略微严肃的口气给有些骄傲的聂士成泼了一盆冷水之后,聂士成便坚决不务地执行了咸丰的命令。所有的战士兵除了哨兵之外全体可以休息,但是都不得将军装脱下,枪全部随身带着。这才有了现在新军快速恢复过来的一幕。
在黑暗之中见到新军训练有素的一幕后,罗大纲对今夜变成了强攻的偷袭之战再不报任何希望,可是退回已经来不及了,用来报信通知水营天军的烟花带着血色的光亮在天空中展开一朵美丽的花朵,瞬间消失在夜空之中。大战开始了。
“弟兄们,冲啊,杀了咸丰妖头,天下的百姓马上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杀啊.”情势所逼的罗大纲见状只得硬着头皮,从黑暗之中跳了起来,高举着战刀,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呼喊。美妙的梦想像炫目的烟花一样盛开在每一个天军将士们的心中,顿时所有的天军将士仿佛吃了兴奋济般,忘乎所以的冲向新军大营。四面八方,如同潮水。罗大纲只能奋力一搏了,趁着新军还未全力做好准备,全力出击,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哨兵拼着最后的力气打响最后一枪的时候,就注定了罗大纲再也没有杀进新军大营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