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齐这件事是否与你有关!”
格丹闻言,嗤嗤一笑,“主让奴侍来便是为了问奴侍这件事?”
“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官锦厉色怒道。
格丹不以为意,“主这是做什么?是在为那枉死的德贵君抱不平还是为大周皇帝差一点便命丧黄泉而动怒?”
官锦扬手狠狠地给了格丹一个耳光,“本宫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格丹却在官锦说完的这句话的时候扬手回敬他一个耳光,“你以为你真的是主吗?!”
官锦眼底掀起了一阵暗潮。
“既然你这般想知道,那我也不怕告诉你,没错,这件事和我有些关系!”格丹冷冷地道,“昨日你让我去给那短命的德贵君送东西之时那个德贵君的母族亲人不小心撞上了我,从而掉下了一包东西,当时我一时好奇捡起来看,却不想决然是包能迷药,而且分量还挺重的,不过虽然是迷药,但是却不足以致命,因而我便好心的给他换上了一包鹤顶红送还给他。”
他的话停了停,语调一转,成了讥讽,“主你是没看见,当时他拿样是吓的半死,以为自己的阴谋被发现了,好在奴侍的戏演得还是不错,让他以为自己运气极好,便这般瞒了过去。”
“那毒药是你给他的!”官锦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
格丹讥笑,“主不必担心,那不过是普通的鹤顶红,只要是有些门路的药铺都可以买到,便是大周皇帝去查也不会差到阿塔斯族身上!奴侍可学不来主用阿塔斯的毒杀前西南大将军顾若青这种事情!主还想知道什么?奴侍为何随身携带鹤顶红这等剧毒?主不必担心,奴侍不过是用来防身罢了,不会下到主身上的,不过奴侍倒也是没想到这毒差一点便要了大周皇帝的性命,当时奴侍想那薛家的公不过是想用那药对付德贵君罢了,虽然最后有些偏差,但是结果却还是一样。”
“谁让你这般做了!”官锦厉色道。
格丹冷笑,“主何必这般震怒,奴侍这样做也是为了主着想,自从那皇贵君出宫之后,你的陛下虽然不在独宠一人,可是这半个月来,她大多数的时间不是去那豫贤贵君那里便是去德贵君那里,奴侍只是不想让主日日这般独守空房,因而方才帮你除掉一个障碍,好让陛下时时来主这聆凤殿!说起来,奴侍这样做也是全了主你的愿望。”
官锦咬紧了牙关浑身紧绷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格丹。
“怎么?奴侍猜错了吗?”格丹讥笑,“自从那陛下在主的床上睡了一晚上之后主便日日魂不守舍的,不是盼着陛下再一次驾临是什么?奴侍这是全了主的心愿,如今德贵君没了,后宫便又少了一个君侍,以之前的情况来看,陛下短期之内怕是也不会再召人进宫了,你便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和陛下恩爱缠绵!主可不要告诉奴侍,当那德贵君不要脸地跟你说你心心念念的陛下和他如何如何的恩爱缠绵,在说他现在可能已经有了皇嗣的时候你心里不恨不恼!奴侍不过是做了一件主心里也是极为想做的事情!”
格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嘲讽。
在他看来,官锦这般行为是在给阿塔斯族丢脸,可是偏偏,如今阿塔斯便需要他竭力讨好大周皇帝,而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在床上讨好大周皇帝,所以,他方才会这般冒险出手对付那德贵君!
“既然心里想着,那便不要在这般做作,认了便是了!如今那德贵君没了,便是你的好机会,主与其在这里跟奴侍说这些有的没的得,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在床上讨好大周皇帝,怀上孩!不过主在得偿所愿的事情不要忘了,我们还在等的大周的机密!”
官锦盯着他,双手死死地扣着,指甲几乎将掌心给扣出了血来,眸光阴沉冰冷,“给本宫滚出去!”
格丹冷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转身便走。
随后,室内隐隐传来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
……
雪暖汐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当他醒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抱着司慕涵大哭了一场,而在得知了事情的源头,更是恨不得亲手去杀了薛清。
由于永熙帝的皇陵尚未开始兴建,礼部只能先将德贵君薛氏先安葬在了先帝泰陵为先帝早夭皇女皇设立的陵墓当中,等永熙帝陵寝建好,便再行迁离。
德贵君薛氏下葬当日,永熙帝给薛氏定了谥号曰文。
而皇宫的紧张气氛便也随着文德贵君下葬之后渐渐地得到了缓和。
也因为这件事,永熙帝对于宫中膳食安全起了担忧,随后便也制定了一连串的规矩来确保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文德贵君之死也在朝中掀起了不少的波澜,而最主要的还是朝臣对于永熙帝皇女的忧虑,而同时,工部也向永熙帝上了折提出了应择地新建永熙帝陵寝。
永熙帝看了这份折之后,脸瞬间黑了,心里憋起了一把无名火。
而当时在旁的雪暖汐见司慕涵这般一时好奇看了瞄了一眼折的内容当场便吓的脸色惨白,当夜便忽然间病倒了。
御医说是惊吓过度加之连日来连日来过度的忧思所致。
司慕涵这时方才明白,雪暖汐对薛齐这件事并没有完完全全地放下,只是一直藏在心中没有表露出来而已,而工部兴建陵寝的事情便成了一个导火索,将他所有的惊恐不安都给引了出来,他便也支撑不住下去,病倒了下来。
司慕涵焦急担忧却也没有法应对,只能极可能地陪着他,安他的心。
工部的折被原封不动地打了回头。
司慕涵这般做虽然大部分原因是为了雪暖汐,但是便是没有雪暖汐这件事,她对于这份折却也是极为的不待见,她方才十七岁,便有人这般着急地给她修建陵寝,像是巴不得她死似的,这件事情怎么想便怎么膈应。
雪暖汐的病不严重,只是因为一直无法解开心中的郁结,便这般缠绵病榻,一直不见好转,司慕涵心里极为的忧虑。
雪暖汐病了,那后宫的事务便只能落到了蒙斯醉的身上,而蒙斯醉忙着处理后宫的是事情,照顾二皇的时间便也减少了许多,最后甚至只能拜托蜀羽之代为照顾。
蒙斯醉可以让蜀羽之代为照顾二皇,可是雪暖汐却是仍旧无法放心将大皇交给蜀羽之照顾,但他也因为自己病着,不敢如同之前那般细心照顾大皇,生怕过了病气给大皇,可是只是交由宫侍照顾,他却也不能放心,这般焦虑之下,病情更是难好。
司慕涵见状便只能向宫中唯一一个还可以算的上是信的过的明贵太君寻求帮助,让他白日过来照顾大皇,明贵太君没有推脱,欣然地伸出了援手。
有了明贵太君的照料,雪暖汐的心也安了一些,病情有了好转但是却未见康复的迹象。
而由于雪暖汐病着,水墨笑一直未曾收到大皇的画像,心里也开始焦急起来,便在他开始怀疑雪暖汐是故意不给他送大皇的画像之时,绿儿奉了雪暖汐的命令前来,同时也带来了大皇新的画像。
水墨笑质问雪暖汐为何不来。
绿儿便雪暖汐病了的事情说了,同时也将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也说了。
当水墨笑听见了司慕涵差一点便命丧黄泉之时,猛然从椅上站起,然而便在下一刻,他却恼恨自己这般的反应,她便是死了又与他有何关系?!不,她不能死!她死了,谁来保护他的晏儿?所以,她不能死,绝对不能!
水墨笑心里纠结无比。
只是嘴上却是冷冷地道:“是吗?还真是可惜,她居然死不成!”
绿儿脸色一变,随后选择了忘了这句话。
“雪暖汐病了,那谁来照看本宫的晏儿?!”水墨笑想起了最为要紧的事情,“蒙氏和蜀羽之他们有没有对本宫的晏儿做什么!?”
绿儿摇头,“主病着,陛下便请了明贵太君代为照看大皇,主说请凤后放心。”
至于蜀羽之经常接触大皇的事情,绿儿谨守着主的吩咐一个字也没说。
水墨笑闻言心定了定,他与明贵太君虽然不熟悉,但是也没有任何的恩怨,他没有理由伤害他的晏儿的,“这便好……”
……
雪暖汐的事情,明贵太君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但是却也只是看着,未曾过多的插手,一直到安王开了口,他方才掺和进这件事。
明贵太君看着眼前颜色憔悴的男,心里微微叹息一声,“皇贵君的身还未见好吗?”
雪暖汐对明贵太君很客气也很感激,先帝的位份高的君侍当中除了和安皇贵君之外,也就明贵太君能得雪暖汐真心的敬重,自从先帝驾崩以来,明贵太君便一直呆在了宫中安静地颐养天年,也未曾为了安王而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还是这样,这些日辛苦明父君照顾大皇了。”
“大皇很乖,也算不得上是辛苦。”明贵太君微笑道,“只是许是大皇由你照顾惯了吧,这些日总是吃不好的。”
雪暖汐听了脸色紧张起来,“怎么会这样?可让御医看过了?御医怎么说?”
“大皇不是你的孩,不过你却能这般的关心,在后宫当中可以说是极为难得。”明贵太君没有回答而是微笑道。
雪暖汐心里焦急不已继续追问大皇的情况。
“你这般关心大皇,那便应该尽快养好身。”明贵太君神色转为了凝重,“大皇虽然吃的不好,不过倒也没有大毛病,只是他毕竟是由你照顾惯了的,一时间换了人,自然有些不适应,这孩是最为敏感的。”
雪暖汐听他说大皇无恙,心里也松了口气,只是也随即生出了一阵心酸,“明父君……我并不是不想养好身……只是……”
“本宫知道。”明贵太君叹息道,“你是无法宽心,还是想着文德贵君的事情对吧。”
雪暖汐看着他,虽然不说话但是表情已经是默认了的。
“文德贵君的事情虽然可怕,但是作为大周的皇帝,这些样的事情却算不得上是什么。”明贵太君缓缓说道,“而对于你来说,也是如此,你若是想当好这个皇贵君,便不该被这般一些小事情给吓住,皇贵君,要在后宫生存,除了有极好的出身之外,还需要一份面对任何事情都要淡定自如的心态。”
雪暖汐眼睛微微睁大。
“本宫虽然也算是你的长辈,但是这些话原本也不该说的,不过……”明贵太君的话停了会儿方才继续道,却也是岔开了话,“皇贵君可知道,最近陛下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雪暖汐一愣。
“文德贵君去了,而后宫当中便又少了一个可以为陛下诞育皇女的君侍。”明贵太君看着他,神情认真,“陛下没有皇女,后宫君侍又这般的少,朝中大臣自然不会任由着这种情况继续,然而陛下却始终不肯退步,甚至一度因为此时大发雷霆,虽然还不至于闹出大乱,但是陛下如今承受的压力相信本宫不用说皇贵君也明白的,陛下自从登基以来,从未做出这等不顾大局的事情来,至少在朝臣的眼中是这般,可是如今陛下却做了,而陛下这般做无非是不想让你在病重再添堵。”
雪暖汐长大了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眼中却是蓄着泪水。
“本宫在后宫生活了许多年,便是先帝当年对敦敬皇贵君,也未曾做到如陛下这般。”明贵太君的眼神渐渐的有些飘渺,“陛下这般的任性若是在一年前,只怕她的皇位早便已经坐不住了,皇贵君,你还是要这般继续下去吗?”
雪暖汐猛然摇着头,哽咽道:“不……我不是……我不要不想……”
“其实你已经很幸福了。”明贵太君微微一笑,“只是皇贵君,这皇宫当中的幸福来之不易,却是更容易失去,若是过于的苛求过于的执拗,便是再坚固的幸福,最后也会瞬间消散,所以,莫要让自己到失去了的时候方才来后悔。”
明贵太君将话说完便离开,至于雪暖汐能够听的进去,便只能靠他的造化了。
说起来,明贵太君对雪暖汐也是有些喜欢,因为在后宫当中,少有见到这般的人。
只是后宫,最容不得的,却也是这样的人。
他若是无法看开,毁的便是自己。
雪暖汐在明贵太君走了之后,便一直呆坐在床上,像是失了魂似的,让一旁照看的绿儿看在眼里焦急万分,却也苦无方法,一直到了司慕涵处理完政事过来看他,他还是这般。
绿儿将事情告诉了司慕涵。
司慕涵闻言,蹙起了眉头,心里也清楚明贵太君之所以会跟雪暖汐说这些话怕是受了安王的嘱咐,她虽然不满明贵太君这般行为,然而却也无法责怪,因为不管是安王还是明贵太君,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阿暖……”
她走到了他的床边坐下。
雪暖汐缓缓抬起头,看着司慕涵。
“今天觉得如何了?”司慕涵挤出了一丝微笑问道。
雪暖汐没有回答,而是忽然间往前侧身,随后抱住了司慕涵。
司慕涵一愣,随即伸手抱着他,“阿暖……”
“对不起!”雪暖汐却是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放开了她,神情严肃地看着她,“涵涵,对不起,我知道我任性,我知道是我错了,明贵太君说的没错,我该知足的,我不该再这般给你惹麻烦的,涵涵,对不起,我只想着自己难过只想着自己害怕,却忘了如今最辛苦的人是你,对不起,涵涵,真的对不起!”
司慕涵拧紧了眉头,“阿暖……”
“你听我说完!”雪暖汐握着她的手,“我会很快好起来的,不会在这般让你担心,我一定会没事的,涵涵,我真的会没事的……朝臣让你纳君侍你便纳,我不会再这般任性了,也不要你这般的辛苦,往后不管如何,我都会在你的身边……虽然看着你去别人那里我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但是涵涵,我相信我可以做到的!蒙斯醉也是喜欢你,可是他可以做到,蜀羽之如今虽然恼着你,但是我相信,他心里也是有你的,他也可以做到,我也一定可以,涵涵,我不要你为了我这般辛苦……你不好过,我便更是难过,我只希望,我们往后都能好好地过日……涵涵,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只要你心里有我,那不管你去谁宫中和谁生孩,我都不在意……其实母亲说的对,你必须有一个皇女,这样,你方才可以更加的安全,所以涵涵,去做你该做的想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涵涵,薛齐便这般忽然间就没了,我发现,原来人的这一生真的很段很短,甚至还未意识到要结束的时候,便已经结束了,涵涵,我不想到了最后的一刻,却发现,自己为了这些不该去纠结的事情而浪费了许多本该可以开心的日,涵涵,我爱你,好爱好爱好爱,所以,我想和你过的每一个日都是快乐幸福的,我是这般,你也要是这般……涵涵,我不想再在这些事情上面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司慕涵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凝视着他沉默无语。
“涵涵,答应我,你也要幸福快乐。”雪暖汐覆上了她的手,“我们不要再去为了那些事情浪费我们可以幸福的事情好吗?”
司慕涵点了点头,“好。”
雪暖汐笑了,却也落了泪。
许是放宽了心,雪暖汐的病好的极快,不到两日他便可以下床走动。
而病情好转了之后,雪暖汐第一时间便是去看大皇,虽然因为尚未完全康复而不敢过于的接近大皇,但是便是远远地看一眼,听着他的笑声,心里也是极为的舒畅。
雪暖汐去看大皇的时候恰好蜀羽之也在,虽然雪暖汐并不放心蜀羽之照顾大皇,但是也没有禁止他接近,只是吩咐宫侍只要蜀羽之见大皇的时候必须有其他的人在场。
蜀羽之见雪暖汐到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想放下大皇。
“晏儿似乎很喜欢你抱他。”雪暖汐笑道,“你便抱着吧。”
蜀羽之看了看他,便没有将大皇交出去,而是继续抱着。
雪暖汐远远地坐在了一旁,缓缓地开口,“蜀羽之,我知道我或许没有资格这般跟你说这些,只是蜀羽之,我真的希望你不要一直这样,你其实过得可以好一点的,过的开心一些。”
蜀羽之凝视着他会儿,却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而是低头看着大皇,却见他正笑着看着他。他愣了愣,随后,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雪暖汐见状,也无声笑了起来。
……十月初,夏季的炎热基本散去,秋风徐徐而来,这般的天气本是外出的好时节,病愈的雪暖汐是想着领大皇去南苑看看水墨笑的,可是当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大皇却是病了起来,而且病势凶的很,去南苑的计划被耽搁了,连原定于十月的秋猎也因为大皇病重而让司慕涵直接取消了,雪暖汐没日没夜地照顾着大皇,后宫的事情基本上是丢给了蒙斯醉处理,虽然雪暖汐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大皇的身上,但是却已然新感无力,还好蜀羽之在一旁帮了把手。
雪暖汐见蜀羽之对大皇的关切不亚于自己,心里有些高兴也有些伤感,对蜀羽之的戒心也渐渐地放下。
他如今最希望的便是一家人好好地过日,开心地过日。
大皇的病一直到了十月下旬方才渐渐好转。
而也是在同时,聆风殿贵夫官氏被御医诊出了怀上了一个月多月的身。
随着这个喜讯的传出,朝堂的沉郁气氛得到了缓解。
待大皇身好转了之后,雪暖汐去了一趟南苑,除了去看看水墨笑之外便是给水墨笑送去大皇的画像,也许是因为父之间的感应,水墨笑只是看了一眼画像便知道儿不怎么好,言辞质问了雪暖汐。
雪暖汐本是不想将大皇病了的事情告诉水墨笑的,担心他会更加的担心没有办法将养自己的身,可是如今他问了,他便也只能说。
自然,得知了儿居然这一次病情这般的严重,水墨笑是狠狠地将雪暖汐给骂了一顿就差没动手甩耳光。
雪暖汐本就理亏,自然没有说话,直说明年开心之后便领着大皇出宫看水墨笑。
水墨笑虽然焦急见到儿,但是也不敢让儿方才病好便出宫,而且过些时候,也要入冬了,他自然不会让儿冒着大冷的天出宫,便同意了,等待着开春的到来。
雪暖汐本来是想在过年前求司慕涵让水墨笑回宫的,可是却在年前,蜀羽之却是病了,病情比之大皇之前更为的厉害,甚至一度连御医都隐晦地暗示最好让内务府将丧仪备下。
出了这般的事情,雪暖汐自然不好再提。
好在蜀羽之最后还是挺了过来,年后病情也好转起来。
开了春,雪暖汐本该是依言要领着大皇前往南苑探望水墨笑的,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南苑传来了水墨笑病了的消息,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染了风寒,但是水墨笑知道自己儿的身极为弱,去岁又病了一场,便不让雪暖汐带孩来看他,只是让雪暖汐送来儿的画像。
雪暖汐亲往南苑看望水墨笑,说等他身好了之后再领大皇来,然而便在水墨笑病好转之后,大皇却又病倒了,虽然没有去岁的那般严重,但是雪暖汐被去岁的那般情形给吓着了,所以便小心翼翼的,也因为担心水墨笑担心,也不敢告诉他事情,便说自己忙,走不开。
水墨笑得到了雪暖汐的传话,自然是气的不行,可是却也没有法,也不相信雪暖汐是因为太忙而走不开,只当是司慕涵不允,这般下来水墨笑对司慕涵的怨恨又多了一份。永熙帝二年三月十八,三儿在南苑中平安诞下了一个女儿。
孩出生之后除了接生的宫侍之外,水墨笑是第一个抱上了孩的,因为这孩的哭声让他想起了远在皇宫当中的儿,只是当水墨笑看清了三儿的女儿之时,居然觉得她长得有些像司慕涵,不过当时水墨笑只当自己是恨司慕涵恨到了疯魔的地步。
四月,孩满月,水墨笑依照计划本来是该将三儿以及那孩送出南苑去的,只是他见不着儿,雪暖汐也没说什么时候带孩来看他,他想儿想的疯了,便将思念付诸在了三儿孩的身上,也似乎有意要和雪暖汐作对一般。
雪暖汐三番四次地说领着儿来看他,但是最后都没有做到,他为何一定便要遵守自己的承诺?!
水墨笑是这般想的,他恨司慕涵,也怨上了雪暖汐。
而他越是这般,便越是觉得三儿的孩越发的长的像司慕涵。
然而他却还是只是觉得自己是越发的疯魔了,始终未曾将孩和司慕涵扯上关系,想着过些日,孩渐渐长大,或许他恢复了一些理智,便不会再有这般错觉了。
五月三十一,皇长满周岁,水墨笑始终未能和儿见上一面。
六月十一,贵夫官氏诞下永熙帝长女,帝大喜,而笼罩朝堂一年多的阴云也总是彻底散去了,朝臣们提起得心也渐渐安下,虽然皇长女的生父出身不高,但是终究永熙帝是有了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皇女了。
七月初二,二皇满周岁,加之喜得皇女,永熙帝下旨大办,规格比同嫡皇长。
这一日,流云殿内从最低等的宫侍到主豫贤贵君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的笑容。
而作为豫贤贵君的母族亲人,蒙家主夫和蒙家少主夫一大早便进了宫向豫贤贵君和大皇庆贺,而蒙家主和蒙君怡由于是女,便只能等到晚上的满月宴方才进宫。
蒙家主夫很重视这次二皇的周岁晏,送来的礼物都是精心挑选的,便是连之前女儿正夫诞下嫡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用心,也正是因为蒙家主夫的这般行为,让原本便憋着一口气的蒙家少主更加的不满,原本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出生之后却是个儿他的心情本来便不好,如今见了蒙家主夫这般对待同样是生了儿的蒙斯醉,他心中的不甘和愤怒便更深了。
而这一份愤怒知道了蒙家主夫说要将其名下在京城的几个庄送给二皇作为周岁礼物之后便彻底地爆发出来了。
蒙家主夫名下的产业都是他当年的嫁妆和这些年苦心积累的,可以由他自由支配而不需经过蒙家主以及蒙家的约束,当初蒙斯醉嫁入十六皇女府之时,蒙家主夫担心儿在十六皇女府会受委屈便给儿备下了一份极为厚重的嫁妆,而这些嫁妆几乎是蒙家主夫名下一般的产业,当时蒙家少主夫便已经是眼红之极了,只是当时也没敢说什么,后来永熙帝的登基,蒙斯醉的这份嫁妆归入了皇家由内务府代为管理,可以留作将来给蒙斯醉所出皇的嫁妆和皇女的私产。
至于蒙家主夫剩余的产业依着规矩在蒙家主夫百年之后便会由蒙君怡的正夫也就是蒙家少主夫继承用作蒙家少主夫所出嫡的嫁妆,也便是说蒙家主夫送这般礼给二皇便是让蒙家少主吃了个暗亏。
蒙家少主夫虽然不喜自己生了个儿,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他始终要为他考虑,而且,在他的眼中,蒙斯醉已然是出嫁了的,没有资格再碰蒙家主夫的产业,更何况是他的儿。
再者便是二皇贵为皇,尊贵无比,将来出嫁嫁妆定然丰厚无比,根本便不缺这几个庄,因而蒙家少主夫认定了蒙家主夫这般做除了偏心之外,便是给自己脸看,因为他生下的是一个儿,而非他们所期待的女儿!
蒙家少主夫也是气晕了头,当场便发作了。
蒙斯醉惊愕。
而蒙家主夫震怒,他原本对于女儿的这个正夫也是挺喜欢的,便是后来他始终怀不上孩他还是护着,毕竟是女儿的正夫,可是自从怀上了孩之后,性情便变的有些乖张,等生了孩之后,却又转为阴阳怪气,整日打骂下人,他也知道他这般做是因为生得是儿并非女儿,本来他也是挺体谅他的,便是可是他这般行为却也让他生出了不耐烦之心,也觉得他这是在丢女儿脸面,却还是好生安慰,可是如今他这般却是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蒙家少主在蒙家主夫的心中不过是女儿的正夫,自然及不上与自己血脉相连而且亏欠极深的儿,更何况,儿如今还是豫贤贵君,是皇家的人,他这般不就是藐视皇家吗?!
蒙家主夫也没有给蒙家少主夫颜面,当场便开口厉声斥责了他。
蒙家少主夫心中的怨愤更是如同如山爆发一般,不但和蒙家主夫公然对峙,甚至在愤怒和不甘当中将不该说的事情也说了出来了。
蒙家少主斥责蒙斯醉之所以这般的风光不过是因为他不要脸勾三搭四,先是勾搭上了庄铭歆,最后又勾搭上了永熙帝,便是成了永熙帝的君侍了,他还是不忘回头勾搭庄铭歆,让庄铭歆那庄家满门来给他铺路。
蒙家主夫自然是大怒,连忙制止。
只是蒙斯醉却听出了什么,硬是要蒙家少主夫说清楚。
蒙家少主夫说开了也豁出去了便将理智脑都给抛开,用极为嘲讽的言语说出了庄铭歆和蒙家主夫陷害凤后的事情。
这件事本来他是不知道的,只是后来一日他无意中偷听到了自家妻主和庄铭歆的谈话方才得知了这件事,当时他便气的牙痒痒的,凭什么一个这般下作的男居然得到这般多人的护佑而且还位居高位。
蒙斯醉听完了这一切便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蒙家主夫狠狠地给了蒙家少主夫一个耳光。
蒙斯醉看着面容有些扭曲的父亲,“父亲,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醉儿……”蒙家主夫看着儿,满脸的焦急。
蒙斯醉看父亲这般,便已经明白了蒙家少主夫所说的是真的,“父亲……你们……怎么可以……这般做……怎么可以……”
他也是后来方才知道,让陛下下定了注意要将凤后送出宫的事情便是庄铭歆否认见过凤后……
当时他听了也是认为凤后在说谎,是在为了脱罪而说谎,甚至在脱罪的同时也陷害了他们一番,可是如今……可是如今……
“父亲,你们怎么可以这般做!”
蒙家主夫稳下了心神,如今在这里的也不过是蒙家少主夫的一个小侍,自己的贴身小侍,还有儿的贴身宫侍忆古,再无他人,只要封住这些人的嘴,那这个秘密便也不会泄露出去。
“醉儿,父亲知道你生气,只是父亲当时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父亲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只是当时父亲还不知道,在你跟父亲说了之后,父亲便再也没有做过什么了!”蒙家主夫正色道,“没错,我是让庄铭歆否认见过凤后,但是便是庄铭歆承认见过凤后,也不能便证明他没有撒谎蜀青,没有起过伤害你的念头,醉儿,若是庄铭歆承认了她和凤后私下见面,那最终必定会连累到你的!更何况,证明凤后杀了蜀青的人不是我们而是二十一皇女,便是真的有人冤枉了凤后,那个人该是二十一皇女方才对!”
蒙斯醉不接受蒙家主夫的说辞,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可是他这般做便是将他陷于极为难堪的境地,虽然凤后去颐安园是去见了庄铭歆而不能证明他和蜀青的这件事无关,但是蒙斯醉也清楚,若不是庄铭歆矢口否认这件事,司慕涵也不会这般便定了凤后的罪将其逐出宫去!
若是凤后真的是凶手,那他或许还可以说服凤后落得这般下场是他咎由自取与自己无关,但是若是凤后真的无辜,那他便成了那凶手的帮凶!
他如何面对出生后不见便见不着生父的大皇,如何面对便是知道他父亲谋害凤后却始终维护他而没有追究的陛下。
还有蜀羽之……
他这些日对佑儿这般的疼宠,他如何面对他?!
如何面对这一切!
蒙斯醉对着蒙家主夫不断地摇着头但是却始终说不出话来,说到底,罪魁祸首是自己,若不是因为自己父亲便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还有庄铭歆,若不是因为自己,她便不会将庄家满门压在了这上头。
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这是蒙斯醉最为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转过了身便发了疯似的往外跑,仿佛逃开了这里便不需要面对这些事情,可是他还未走出门口脚步便猛然停了下来。
在门口处,司慕涵面无表情地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陛……陛下……”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人,心瞬间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而跟着出来的蒙家主夫却也吓得面如人色,双脚瘫软在地……
不久,皇宫传出消息,由于二皇突发急病,晚上的周岁宴取消。
……
是夜,南苑
水墨笑特意支开了冷雾,将三儿找来。
他抱着三儿的孩,亦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三儿,花了不少时间方才做出了要将这件事给弄清楚的决定,“你老实告诉本宫,这个孩的母亲是谁!?”
三儿原本见了水墨笑这样的表情心里便是不安,如今又闻水墨笑这般问更是惶恐不已,只是他却还是以为水墨笑不过是旧事重提,便如同一开始一般咬死了不肯吐露一个字。
“你还是不肯说!?”水墨笑厉喝道,便是怀中的孩也被他这一声厉喝给惊着了,嚎啕大哭了起来。
三儿听见女儿哭了,连忙道:“凤后……”、
自从女儿出生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凤后手上,他生怕惹怒凤后便一直没有说什么,便是想女儿,想自己照顾女儿,也不敢开口。
“这孩的母亲究竟是谁!?”水墨笑此时已然顾不得怀中哭着的孩继续质问。
一开始他真的是以为自己疯魔了,所以方才会觉得这个孩像司慕涵,可是随着孩的渐渐长大,并没有如同他一开始所想的那般,模样会有所变化,反而小脸却是长的越发的像司慕涵!
他便是再被仇恨蒙蔽也无法再自欺欺人!
这个孩定然和司慕涵有什么关系!
水墨笑回想了三儿之前那般斩钉截铁地说孩的母亲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晏儿的事情也不会做出任何祸及后宫的事情,他凭什么这般的坚决,凭什么这般的肯定?当时他不知道也没有细想,可是如今看着这孩的脸,他便是再愚蠢便是再如何不想承认也想到了原因!
“你说,这个孩和司慕涵有什么关系!她是不是便是这孩的母亲!”
他咬着牙将心中猜测说了说来,脸色却是铁青,仿若动了极大的气。
三儿脸色一白,怎么也想不到水墨笑会问出这般的问题,“凤后……凤后……”便是这般支支吾吾了两句,他便彻底崩溃了,跪在了地上不断地磕着头,“凤后饶命……凤后饶命……”
水墨笑看了他这般,已经是知道自己猜对了,眸光森冷地盯着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怀的孩是她的?为什么你会出宫来?若是她宠幸了你,你为什么会出宫来?既然她宠幸了你,为何便容不得你?你给本宫说清楚,说的一清二楚!”
此时他赶到了一股极深的怒意在自己的四肢百骸当中游走着似乎要将他身体内挤压的所有愤怒一次性地引发出来。
水墨笑有种被背叛了和折辱了的感觉!
三儿是被水墨笑的吓着了,也是彻底地绝望了,他似乎看见了死亡的阴影一步一步地向他笼罩而来,虽然惊恐万分,但是三儿还是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经过给说了说出来。
水墨笑听完了之后,却是愣住了,许久许久之后,他哈哈大笑起来,像是疯了一般,“司慕涵司慕涵,没想到你也会被人这般愚弄!这般的愚弄!”
他无暇去想官锦,心中因司慕涵被这般的算计而痛快不已。
他无法做到的事情终于有人做到了!
水墨笑疯狂地大笑着,笑得眼睛红了,也似乎蒙上了雾水。
“凤后……”三儿浑身颤抖地低喃了一声。
水墨笑倏然见停下了小声,低下了头,看着怀中嚎啕大哭的孩,神态诡异,“你夺走了我的晏儿,却一定没有想到你的长女居然落到了我的手里!这便是报应,是上天你对你的报应——”
水墨笑抱着孩的手猛然用力,孩哭得更加的厉害。
三儿听了大惊,连忙爬到了水墨笑的跟前,猛然抱住了他的腿,“不要!凤后不要!不要伤害奴侍的孩!凤后奴侍错了,奴侍不该欺瞒凤后,奴侍求你不要伤害这个孩——奴侍这一辈都不会说出去的,奴侍不会的,凤后不要伤害奴侍的孩——”
此时三儿已经将一开始的算计给抛诸脑后了,他如今想着便是女儿的安危,虽然他一直将这个孩当成了保命符还有翻身重夺荣华的唯一机会,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孩,是自己辛辛苦苦孕育生下的孩!
水墨看向脚下的三儿,似笑非笑,“你放心,本宫不会伤害这个孩,相反,本宫会好好养育这个孩,好好地将她养大,她夺走了本宫的晏儿,让本宫直到晏儿满了周岁却始终见不到他一面,那本宫便要将她的长女养在身边,却让她一辈都不知道!本宫要她们母女俩便是相见也不相识!”
雪暖汐不是说过他失去的那个孩长得极为像司慕涵的吗?说不定便是这个孩!
他们期待已久的孩回来了,但是他们却始终不知道!
原来上天还是公平的,对他水墨笑还是公平的!
水墨笑心里认定了司慕涵这一辈都不会让他回宫,所以也不担心司慕涵会见到这个孩,便是见到了,只要他不说三儿不说,她又如何会猜到这是她的女儿!
她夺走了他的儿,他便夺走她的女儿!
便在水墨笑沉浸在了极度的报复快感当中之时,却见一宫侍急冲冲地赶来说内务府的总管章善求见。
水墨笑看向三儿,“若是不想丢了性命你最好将嘴巴闭紧些,本宫会念在九儿的份上继续保住你的性命,不过若是你敢说出去一个字,本宫便让你和这孩一同下地狱!如今官锦不但占了你的位甚至还生下了所谓的皇长女,你该知道便是你将这件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只会让你没命!”
三儿自然连忙称是。
水墨笑将孩交给了三儿,又警告了几句,随后便让他将孩抱进里屋。
孩到了父亲的怀中,哭声也渐渐地停息了。
三儿抱着女儿呆在了里屋中,不知道往后的路该如何的走。
水墨笑在正厅当中见了章善,原本以为章善只是来给他送东西或者是带来了大皇的消息,只是没想到章善带来的却是永熙帝的旨意。
“回凤后,陛下明日便会遣仪仗前来迎接凤后回宫。”章善恭敬地道。
水墨笑愣了好一会儿,随即便脸色大变,“是不是本宫的晏儿出了什么事情?!”他猛然想起以往章善到来都是白日,可是这一次却是入夜!
“大皇一切安好。”章善回道。
水墨笑却是不信,厉声道:“若是大皇一切安好,为何她会让本宫回宫?!”说起来,雪暖汐也有两个多月未曾送来晏儿的画像了!一开始他以为是司慕涵阻止的,可是现在……是不是他的晏儿出了事情?!
“陛下听闻凤后身已然康健,便下旨迎凤后回宫。”章善回道。
水墨笑还是不信,“本宫的晏儿真的没有出事?!”
“回凤后,臣以性命担保,大皇平安无恙。”章善认真地道。
水墨笑心安了些许,眸光沉了沉,“这般说来,陛下让本宫回宫是真的因为本宫身痊愈了?”她会这般的好心?!
若是真的如此,那为何不让他在晏儿满周岁之前回宫?
不过是差了一个月罢了!
章善回了一个是字。
能够回宫见儿,水墨笑自然是极为激动的心里也是着急想尽快回去见到儿,可是答应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哽住了,理智渐渐地从震惊当中缓了过来,冷静下来之后,他便也发觉了司慕涵这一行为有些不同寻常,沉思会儿,话锋便一转,“如今天气正热着,本宫觉得南苑挺凉快的,想再住些时日,更何况,本宫这一年多在这里也住习惯了,暂且不想回去,若是陛下这般有心,那便将本宫的大皇送来南苑,让本宫父团聚!”
心里起了疑虑,便不得不深思,司慕涵这般毫无先兆地让他回宫,说不定背地里又在算计着他什么,他并不害怕司慕涵会如何对待自己,但是却担心连累儿。
在有可能连累儿和一直见不到儿。
水墨笑情愿选择第二种!
而且,凭什么她让他走他便走,让他回去他便回去?!
自然,这里头也有这一年多以来所挤压的怨气之缘故。
章善一愣。
“怎么?本宫这要求很过分吗?!”水墨笑冷笑道。
章善回道,“臣不敢,臣会将凤后的话禀报于陛下的。”
章善离开之后,
三儿从里屋出来,跪在了水墨笑面前,但是却不说话。
水墨笑先前是过于的失控,此时冷静下来,看着三儿便也没有之前那般的怨怒,只是心里却始终不舒服,他没有深思这种不舒服的原因,只当它是因为怨恨司慕涵而起,“你放心,本宫说过会保住你的性命便一定会保住。”
先前他只是想报复司慕涵,却忘了,那这件事当中官锦这人。
或许,他还可以利用这件事除掉这个曾经害过他的人,只是这般,便要将三儿的事情公布出去,这样……他的报复便实现不了!
水墨笑虽然拒绝了回宫的旨意,但是次日,迎接他回宫的仪仗却还是来了,与仪仗一同来的,还有雪暖汐,以及这一年来他只见画像从未见到人的大皇。
他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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