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太医院所有的当值御医都被召到了交泰殿的帝寝殿中。
不知情的人还唯一永熙帝出了什么事情。
司予执被白薇等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皇宫当中,也因为她的伤在头部,司慕涵震惊之余便不想再耽搁往后宫送,便让司予执留在了帝寝殿中,随后立即召见了御医。
以李院正为首的所有御医心惊胆战却也是有条不紊地为司予执救治。
御医都在寝殿内救治着司予执,而寝殿的偏厅内,只留着司慕涵和水墨笑两人。
虽然李院正尚未想永熙帝禀报司予执的具体情况,但是从李院正脸上的神情便可以猜测的出来,司予执此时的情况不好。
先不说司予执满身的血,仅仅是她伤的是头部,就已经极为的严重了。
人的头部是人体当中最为脆弱的部分,更何况,司予执还是个孩!
如今伤了头,如何能够不严重!
司慕涵的脸色极为的凝重,双手都紧握成拳头,虽然沉默不语,但是却比起震怒更加的让人惧怕。
水墨笑脸色也不怎么好,虽然他是极其的厌恶官锦,对于他的女儿也不怎么待见,但是却也没想过要她消失,如今见了她这般,心里也是不好受,他更是担心,若是司予执救不会来的后果,还有,司慕涵此时的心情,他深吸了口气,缓缓道:“陛下放心,李院正的医术高明,二皇女更是福泽双全,不会有事的。”
司慕涵没有反应。
水墨笑也没有在意,他知道此时她心里也不好受,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后便沉默了下来,他一直担心司以琝会出事,没想到最后出事的却是司予执。
雪暖汐没有进来,他不敢进来,因为是他的儿害了二皇女。
而此时,他正在寝殿之外焦急地等待着。
司以琝也是被送了回来,可是如今他却没有出现在偏殿当中没有过来,并不是他不想过来,也不是他害怕被母亲责骂,而是司以琝在司予执被送回皇宫后便晕厥了过去。
雪暖汐想教训儿都没有机会。
如今,蒙斯醉领着四皇女在偏殿当中守着司以琝。
雪暖汐看着进进出出的宫侍,心里便像是刀割了一般,他想起了许多年前,司予执在他的照顾之下染了时疫的事情,那时候,司予执差一点没命,而如今,她也因为他的儿而性命垂危。
他自责内疚不已。
官锦几乎是最后一个得知女儿出事了的人。
也不是司慕涵有意隐瞒他这个生父,而是之前司以琝出事之后,雪暖汐蒙斯醉水墨笑等人都是去了观星殿了解情况,因而方才在第一时间得知了司予执受伤的消息,官锦虽然知晓司以琝出事了的消息,但是却没有过多的关注,司以琝的生死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到,司以琝最后会和他的女儿在一起,而且,他的女儿也因为救司以琝而重伤垂危。
官锦在听见了冷雾的亲口禀报之时,吓得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好半晌方才爬了起来往交泰殿赶。
他的脸色及其的难看,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便是行走之中,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身的颤抖,到了帝寝殿外边之后,他却见了雪暖汐。
而雪暖汐,也是在第一时间看见了官锦。
这是多年以来,两人首次的正面对峙。
官锦知道,自己没有筹码和雪暖汐较量,也为了不让永熙帝继续对自己不满,因而这些年,他在雪暖汐的面前显得格外的谦卑,甚至尽可量地避免与他接触。
然而此刻,他无法再去顾忌那些隐忧,也没有心情去衡量后果。
在见了雪暖汐的那一刻,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快步上前,不等雪暖汐说出抱歉之言,便扬手,狠狠地挥出了一巴掌。
自然,有冷雾在旁,他的这个巴掌是不可能落到雪暖汐的脸上的。
“放开本宫!”官锦目光狠戾,面容几乎狰狞地对着冷雾喝道。
冷雾松开了手,随后却是挡在了雪暖汐与官锦中间,垂着头恭敬却也是警告,“官贵夫,皇贵君毕竟是皇贵君,还请官贵夫莫要做出这等以下犯上的事情。”
官锦已然是被愤怒和憎恨淹没了一切的理智,他自然不会听冷雾的话,可是无奈冷雾一直护着雪暖汐,他根本便接触不到他。
雪暖汐知道官锦定然会动怒,而他也是做好了一切承受他责备与怒气的准备,可是却未曾想,官锦的反应居然这般的严重,不过雪暖汐惊讶归惊讶,最后还是可以理解官锦的暴怒,“官贵夫,本宫……”
“我官锦对天发誓,若是执儿出了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父!”官锦没有给雪暖汐说话的机会,而是狠戾地搁下了这一句话,随后便越过了冷雾,快步走进了寝殿。
雪暖汐的脸庞更加的苍白。
不是因为官锦的威胁,而是因为,他心里也是极为的恐惧司予执救不会来。
“皇贵君不如到旁边的偏殿休息一下吧。”冷雾开口道。
雪暖汐没有说话,呆呆地站了会儿,最后,双腿一曲,便跪在了地上。
冷雾蹙眉,“皇贵君……”
“这一切都是琝儿惹出来的,本宫身为他的父君责无旁贷。”雪暖汐看向冷雾,“什么也别说了,什么也别说了……”
冷雾沉吟会儿,最后什么也没说,便守在了帝寝殿外。
官锦走进了寝殿便被宫侍引到了偏厅当中见了司慕涵,他没有行礼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担心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司慕涵和水墨笑的不满,“执儿呢?她呢?”
司慕涵站起了身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官锦,“御医正在救治。”
可以说,这是他们之间多年以来最亲近的一次。
水墨笑见了这般情形,眼底划过了一抹冷笑,然而却也没有说什么。
官锦闻言随即便挣扎着要去见司予执。
司慕涵见他这般情形,若是让他进寝室当中,只会添乱,便好生安抚道:“御医如今在全力救治着,朕也是在这里等,你若是进去,怕是会让御医分心,这样对执儿没有好处。”
虽然司慕涵这话是好意,但是,官锦却无法接受。
他甚至想,司慕涵如今还能说这些话,不过是因为她根本便不在乎他的女儿。
她不在乎,可是他在乎!
执儿是他的命,是他的一切!
这一刻,他甚至想,若是执儿可以平安度过,他情愿放弃一切,包括父亲的仇恨,他的报复计划,甚至是他的命!
“她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官锦揪着司慕涵的衣裳厉喝道,近乎歇斯底里,“我只有执儿,只有执儿——”
为什么她这般的狠心?为什么?!
“执儿也是你的女儿,她也是你的女儿,我知道当年我做的那些事情让你极其的厌恶我,我知道我对不起大皇女的生父,可是这些都是我的错和执儿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若是恨我,便冲着我来就是了,为何要这般对执儿!执儿也是你的皇女,她是你的二皇女!为什么——”
官锦恨雪暖汐,因为是他的儿连累到他的女儿的,他也是真的恨上了司慕涵,恨她对女儿的绝情,可是,他更加恨的人却是他自己!
混乱的头脑当中涌现出了一个念头。
执儿如此,是否是报应。
是报应吗?
是上天对他的报应吗?
他做了很多的错事,害死了许多的人,所以上天便这般的折磨他的女儿吗?
女儿当年便差一点命丧黄泉,如今,这样的情形却又要再一次发生吗?
这一次,执儿还能够平安度过吗?
明明错的人是他,为何上天要报应到他的女儿身上?
为什么?!
司慕涵没有反驳着官锦的责骂,可以说,不管如今官锦反应如何,她都可以接受。
她任由着他发泄着心中的惊恐以及怨愤。
官锦却也没有继续歇斯底里下去,而是转过了身,便要往外走,可是他方才走出了两步,百年倒在了地上。
“官贵夫?”司慕涵眉头微微蹙起,本是想伸手将他搀扶起来的,可是却被官锦一手推开。
官锦踉跄地从地上爬起,随后便喃喃自语地道:“我要去佛堂,去求佛祖放过执儿……”
是的。
当年他便是这样做救回了执儿的!
司慕涵一愣。
只是官锦方才爬起身不久,便见李院正从匆忙走进偏厅。
官锦收住了脚步,双眸紧紧地盯着李院正,心里不断地叫嚣着要上前询问她女儿的情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内心如何的焦急,他的腿始终像是定在了地上,而喉咙更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似的,浑身上下唯独目光还受自己控制。
李院正感觉到了偏厅内气氛的紧张,神色更是肃穆,她走到了司慕涵的跟前,随即便要下跪行礼,却被司慕涵给阻止了。
“二皇女情况如何?”司慕涵声音激切地道,便是水墨笑,也站起了身来,看着李院正。
李院正垂着头,将情况一一说出,“回陛下,经过臣等的救治,二殿下已经暂且没有性命危险,只是……二殿下伤的是后脑,因而如今尚在昏迷当中……至于如何方才苏醒,臣等无法确定。”
司慕涵面容紧绷着,没有回应。
官锦也是浑身僵硬地站着,同样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水墨笑的样看似有话要说,但是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许久之后,司慕涵终于开口,令太医院继续寻找诊治司予执的方案,必定要令其快些苏醒,李院自然只能应了下来。
司慕涵没有多说什么,她心里也清楚,虽然司予执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但是,毕竟是伤了头,她一直昏迷不醒,这便是她最为担心的结果,可是偏偏,还是发生了。
她心里也是极为的担忧焦急,可是如今,她无法纵容自己放任这些负面的情绪。
这件事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需要处理。
而执儿,也需要她这个母皇冷静的照顾。
李院正应了司慕涵的话之后便告退,然而正当她方才后退了一步,原本如同雕塑一般站着的官锦却像是发了疯似的上前拉住了李院正,“救执儿,给本宫救执儿……本宫求你,救救本宫的女儿……”
他方才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李院正所有的话都停在了耳中,都听进了心里。
她说执儿暂且没有性命危险,可是,她却依旧昏迷不醒。
他的执儿昏迷不醒!
她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执儿可以醒过来。
那是不是代表着,执儿可能这一辈都醒不来?
她要一辈躺在床上?
这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官锦无法接受,拉着李院正便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李院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司慕涵见状上前,伸手将近乎疯狂的官锦给猛然拉在了怀中,同时示意李院正退下。
官锦被司慕涵给禁锢在了怀中,且不管他如何的挣扎都无法得到自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院正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他将所有的愤怒转到了司慕涵的身上,比之方才更加的愤怒,更是的反应激烈。
司慕涵没有说话,只是板着脸任由着他闹着。
最后是水墨笑看不过去了开了口,“够了!”
他走到了两人面前厉喝一声,面容深沉。
官锦却是被水墨笑这般一喝给镇住了,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至少他安静下来了。
司慕涵看着水墨笑,眉头有些蹙起。
水墨笑自然明白司慕涵并不满意他这般行为,可是他还是觉得这样做最为合适,“都什么时候,官氏你还要在这里闹吗?不管这件事谁对谁错,如今最要紧的是二皇女,你身为父君,现在该做的不是在这里责备谁,而是该去照顾女儿!你再闹,二皇女还是受伤,还是昏迷不醒,可是,你若是因为在这里闹而耽搁了照顾二皇女,便是你的错!”
官锦一愣,眼中虽然有着明显的怨愤但是却没有反驳水墨笑的话。
司慕涵看着水墨笑,眸光有些复杂。
水墨笑被两人这般看着,心里有些恼火,他这是多管闲事了吗?冷冷地道:“自然,官贵夫若是不在乎女儿,那便可以继续闹下去!”
官锦松开了握着司慕涵衣裳的手,随后便踉跄却迅速地往寝室走去。
司慕涵心头的沉重却没有因为官锦的离开而减少。
水墨笑看着司慕涵因为方才官锦的挣扎而弄得有些凌乱衣裳,踌躇了会儿,终是上前,伸手亲自为司慕涵整理仪容。
司慕涵没有阻止,而是凝视着他。
水墨笑垂着头认真地替她整理着衣裳,虽然动作极为的镇定,可是,他的心却是颤抖的,既是此时的情况他不该有这种反应,从嫁给她开始,他似乎极少这样为她整理着装的机会,等整理好之后,他便抬起了视线看向司慕涵,“陛下别这般担心,二皇女是个有福之人,她定然能够醒来的。”
他没有忘记,当年连御医都说二皇女熬不过了,但是最后,她还是活了过来。
这个孩不是有福,便是命硬。
自然,水墨笑现在不能用命硬这个词。
司慕涵点了点头,“她是朕的皇女,是大周的皇室血脉,自然是有福之人!”她这话,更多的却是在安抚自己。
她很清楚,一个孩伤了头,后果有多么严重。
水墨笑也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只是此时,过多的劝慰之话却只会让她更加的沉重,于是,他转移了话题,“二皇女的伤有御医以及臣侍等人在,只是,这件事的始末,却需要陛下来处理。”
司予执被送回来之后,司慕涵因为担心女儿的伤势,因而并没有去听取白薇等人关于这件事的禀报。
“如今白大人等人还在御书房等着陛下了。”
司慕涵整了整心绪,“朕知道,这里便交给你了。”
“陛下放心。”水墨笑正色道,“还有三皇……臣侍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可是,二皇女始终是因为救三皇而受伤的,而如今三皇也是吓晕了过去,陛下最好也想想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
“凤后。”司慕涵看着水墨笑,“你有话便直说吧。”
水墨笑看了她会儿,“按理说来三皇私自出宫这件事该由臣侍这个作凤后的来处理的,但是,事关全宸皇贵君,臣侍也不想将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揽上身,不过,不管如何,三皇的性是该好好压压了,私自偷出宫去,这样的事情已经不能用淘气任性来形容了!”
司以琝这是胆大包天的不将一切放在心中。
“一切都等琝儿醒了之后再说吧。”司慕涵对于儿这一次闯出来的祸也是动了怒,可是看着儿惊恐的晕厥了过去之后,她也是心疼,“你放心,等琝儿和执儿醒来,朕会好好修理修理琝儿的性的。”
她的话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是孩们的嫡父,往后在皇的教导上面,也多用些心。”
“陛下这是责备臣侍未尽嫡父的责任了?”水墨笑挑眉道。
司慕涵道:“你知道朕没有这个意思。”
水墨笑眼底闪过了一抹笑意,“既然陛下这般信得过臣侍,臣侍自然不能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不过,陛下到时候可莫要心疼。”
司慕涵笑了笑,却没有回应他的话,“朕去看看执儿。”
“臣侍陪陛下去。”水墨笑开口道。
两人往寝室走去。
进了寝室,水墨笑便闻见了浓重的药味以及未曾散去的淡淡血腥味,这是这些却并不是他最为关注的,他关注的是,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踏进帝寝殿,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女,她从来没有召君侍前往帝寝殿侍寝,而唯一一个踏足帝寝殿的后宫君侍便是雪暖汐,曾经很长的时间内,水墨笑因为这件事而久久无法释怀,便是到了如今,虽然没有一开始那般的难受,但是,始终是心存着疙瘩。
司慕涵没有发觉水墨笑此时的神游天外,她进了寝室之后便往床边走去。
此时官锦跪坐在了床边的地上,一只手握着女儿的手,另一只手极为轻柔地抚摸着女儿缠着纱布的额头,眼中含着泪水,但是却始终未曾落下。
司慕涵走到了他的身边,沉默地凝视着他会儿,随后方才开口:“朕不会让执儿有事的。”
虽然她不待见官锦,多年来也无法原谅他当年所作的事情,可是有一点她却是无法否认的,官锦对于执儿,那是百分百地爱护。
他是一个好父亲。
而她,却不是一个好母亲。
官锦没有理会司慕涵,只是抚摸着女儿的手顿了顿。
司慕涵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安静地看着女儿,心中的难受一点一点地增加,她方才八岁,可是却已经经历了两次生死之劫。
司予执安静地躺着,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的苍白,虽然是昏迷着,面容上却还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干燥的几乎裂开的双唇紧紧抿着,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水墨笑看着这一情形,心里有些膈应,他承认,他心胸狭小,见不得这般情形,他转过了身,往外走了出去,没有说话,没有打扰怀着同样担忧的司慕涵和官锦。
心虽然不舒服,但是,却还未到那种不顾一切的地步。
而且,他也无法在这个时候冷嘲热讽。
水墨笑直接走出了帝寝殿,却见雪暖汐跪在了门口处,他愣了愣,随即便猜到了雪暖汐这般做的用意。
而雪暖汐见了水墨笑出来,溢满了担忧内疚痛苦的脸上便又多了一抹焦急,他本能地想站起身来,但是腿方才动了一下,便又跪了回去,只是抬着头看着水墨笑,声音焦急地问道:“凤后,执儿如今怎么了?!”
水墨笑本想回一句你自己不会去看的话,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御医方才回禀说她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
雪暖汐猛然松了口气。
“不过二皇女伤的是头部,如今昏迷仍然昏迷不醒,至于何时醒来,御医也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水墨笑继续道。
他只是陈述事实,没有其他想打击雪暖汐的意思。
水墨笑在心中暗暗地道。
雪暖汐方才放下了一半的心再一次替了起来,而且这一次,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捏住了他的心一般,“昏迷不醒……”
他脸上仅剩的最后一点血色也在渐渐地褪去。
雪暖汐瘫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嘴中无意识般地低喃。
水墨笑见了他这般,眯了眯眼,随即上前,“御医会尽力救治二皇女的,皇贵君还是先去看看三皇吧。”
雪暖汐愣愣地抬头看着他。
水墨笑咬了咬牙,板着脸道:“本宫知道你跪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不过皇贵君,便是你在这里跪断了腿,二皇女也不可能立即好起来,相反,你这般做更会让陛下心烦,皇贵君应该清楚,如今心里最难受的便是陛下!”
雪暖汐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无法说出话来。
“如今在寝殿内躺着生死不明的人是陛下的亲生女儿,而那个让二皇女这般的人也是陛下的亲生儿,皇贵君,你若是真的心中有愧那便莫要在给陛下增添其他的麻烦了,还有,三皇如今也是在昏厥当中,你身为他的生父,也该在旁照顾,此外,本宫希望,往后你真的该好好管管你的这个儿了。”
他说完,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又道:“你的运气很好,所以,之前你不管闯下了什么样的祸患,都有人帮你解决,你福气很好,所以你遇见了陛下,嫁给了她,更得到了她的全心全意护卫,可是雪暖汐,你该知道,这样的运气和福气并不是常有的,你能有,但是并不代表,你的儿也有,没错,他是大周的皇,是尊贵的皇,所以,他便是再胡闹,也有人替他收拾,可是你也很清楚,即便是陛下,也不可能一辈这般护着他的!你若是再纵容着他,那便是毁了他!”
水墨笑说完,神情有些别扭,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出这般的话似的,“本宫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如何做,你便自己掂量吧!”
话落,他便又转过了身,走进了寝殿。
雪暖汐在地上呆愣了好半晌,最后,方才唤来了旁边的宫侍,搀扶他起身,然后看着冷雾,缓缓说道:“本宫先去看琝儿。”
冷雾垂头,“皇贵君放心,奴侍会禀报陛下的。”
雪暖汐转过视线看向了帝寝殿的大门,好一阵之后,他方才在宫侍的搀扶之下转身离开,方才水墨笑说的话固然是带着讥讽,然而,却也是说的中肯,他是过于的纵容儿,方才让他最后惹出了这般的祸端。
若是害执儿如此的人是琝儿,不如说,是他!
是他没有当好一个父君,所以,方才会让琝儿闹出这般一件事情来!
雪暖汐真的很想去跟司慕涵道歉去跟官锦赔罪,可是,以方才官锦的态度来看,若是他此时进去,怕只会让事情更加的糟糕,而涵涵……他相信她会护着他,可是,这样,却也让她更加的为难。
水墨笑原本出来是想去看看司以琝的,可是经过了方才的一番事情,他也就打住了这个念头,然而若是这般就这样走了,他也无法放下心来,最后,他还是进了寝殿。
然后他方才走进了寝殿,却见官锦趴在了司慕涵的膝上,低声啜泣着。
而司慕涵便低着头,双手放在了官锦的背上,低声安抚着。
这样的场景原本真的没有什么的,水墨笑也明白没有什么,可是,这样见了,他的脸色还是变了变,脚步也顿住了。
他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前方的两人,心不知不觉中生出了微凉。
司慕涵抬起了头,便见水墨笑正发愣地看着自己,他的眼中,有着她也算是熟悉的情绪,悲伤,她皱了皱眉,唤了一声,“凤后……”
官锦猛然停下了啜泣,却没有抬头。
水墨笑身也微微一颤,随后,他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缓步上前,视线却从司慕涵的身上移了开来,专注在床上的司予执身上,“官贵夫,二皇女定然不会有事,你也莫要这般伤心了。”
他的话虽然是安慰,但是,却说的有些生硬。
官锦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沉默了会儿,方才从司慕涵身上抬起了头,满脸泪痕的看向了水墨笑,声音嘶哑地道“多谢凤后……”
那模样,便是已经是有了孩的人了,却还是那般的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水墨笑似乎看见了多年以前的那个官锦。
他的双手,猛然紧握了一下。
这些年,官锦很安分,安分的仿佛变了一个人,甚至安分的像是不存在一般。
很多事情,他甚至忘了,当年自己是如何的被他构陷祸害。
司慕涵感觉到水墨笑情绪的变化,便开口道:“凤后说得对,执儿不会有事的,别太难过了,执儿还需要我们的照顾,莫要因为伤心而伤了身。”
官锦凝视着司慕涵,默默点头。
“地上凉,起来吧。”司慕涵又道。
官锦哽咽地应了一声,随后站起了身,目光再一次回到了女儿的身上。
水墨笑忽然间觉得寝殿的气息有些沉郁,比方才更加的难受,他看了看司慕涵,正想开口说要走,却见冷雾快步进来禀报永熙帝说,内务府总管章善有急事求见。
司慕涵让冷雾传了章善进来。
水墨笑和官锦退到了旁边。
章善进来之后,却没有直接禀明司慕涵究竟是何急事,而是在行礼之后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水墨笑和官锦,只要有些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章善此举便是在暗示说要单独向永熙帝禀报。
水墨笑和官锦自然是看得出来。
不过官锦不愿意离开女儿,而水墨笑当然也不可能在官锦未曾告退的情况之下离开。
司慕涵站起了身来,走到了章善面前,“什么事情?”
章善见状随即站起了身,在司慕涵的耳边低语了一阵。
而司慕涵在听了章善的话之后,顿时脸色大变,“你确定?!”
“臣确定。”章善垂首道。
司慕涵面容有些沉郁,“为何现在方才来禀报朕?!”
“臣失职,请陛下降罪。”章善立即跪在了地上请罪道。
司慕涵没有降罪,而是沉声道:“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谢陛下。”章善随即道。
司慕涵转过了身看向水墨笑,“朕有些政事需要处理,这里便交给你。”
水墨笑这些年已经甚少见到司慕涵会当众变了脸色,也甚少见到她在政事上边表现的这般紧张,“陛下放心,臣侍会照顾好二皇女和三皇的。”
“琝儿那边你也过去看看。”司慕涵又道。
水墨笑点头,“如今皇贵君以及豫贤贵君都在三皇那边,臣侍也下了旨意让翊侍君回来,陛下便放心处理政事吧。”
司慕涵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与章善离开。
而她在离开之后,却只是看了一眼司予执,而直接忽视了旁边的官锦。
因而,她也没有注意到,官锦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眼底下涌现了一抹极深的怨愤,便是执儿如今已经这般了,在她的心中,最关心的始终是那个将执儿害成这般的人!
三皇!
官锦对着司慕涵有些怨愤,而对司以琝更是生出了恨意,借着,便是将这份恨意蔓延到了雪暖汐身上。
他一定会为女儿讨回公道!
一定会!
“陛下在这个时候离开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官贵夫便是心里不愿也该体谅陛下。”水墨笑冷冷的声音在官锦的耳边响起。
官锦心中猛然一惊,方才发觉自己居然在他的面前显露了内心的情绪,他垂着头,没有辩驳,因为他很清楚,以他与水墨笑的恩怨,便是他再怎么辩驳也不可能让他相信,反而,越说便是越错,“臣侍知罪。”
水墨笑冷哼一声,“本宫知道你心里不满,也定然怨愤,二皇女是你的亲生女儿,如今伤成这般,你伤心难过也是正常的,不过,本宫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莫要被这些伤心难过给蒙蔽了心智,二皇女虽然是为了救三皇方才如此,但是,事情尚未查清之前,便不能认定了就是三皇之错,况且,二皇女身为皇姐,救自己的弟弟也是应该的,本宫可以容许你在心头怨愤一阵,但是,本宫决定容不下有人在后宫生事,尤其是祸害陛下皇嗣的事情!”
他是极为看不惯司以琝的性,更是恼怒他这一次的行为,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便会容许有人对他做些什么。
司以琝这孩便是再不好,他也是她的皇!
官锦垂着头,几乎咬碎了一口牙,方才让说出来的话显得卑微谦逊,“臣侍明白。”
水墨笑也不管他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是话他已经说开了,往后若是他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也莫怪他这个凤后容不下他!“你放心,伤二皇女的贼人,陛下定然会将其揪出来,给二皇女报仇的。”
“臣侍知道。”官锦依旧垂着头道。
水墨笑又凝视着他会儿,“本宫去看看二皇女的药煎的如何,你在这里陪陪二皇女吧。”说罢,便转身离开。
寝室内便只剩下了官锦以及躺在了床上的司予执。
官锦在确定了水墨笑真的已经走出了寝室之后方才抬起了头,在那双因为哭泣而有些红的眼睛当中有着阴沉狠戾的怨恨,他盯着寝室的门口还一会儿,随后,方才转过了视线,走到了床边,坐在了床沿便,抬着头抚摸着女儿的脸。
司予执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嘴边溢出了一丝低喃。
官锦眼中的怨恨没有消除,甚至更深,他低下了头,轻轻地贴着女儿的脸,声音虽然轻柔,但是却也是带着极深的怨毒,“执儿放心,父君定然不会放过那些伤害你的人,定然不会放过……”
他能够为了除掉一个格丹而容忍了他这般多年。
又如何不能为了除掉司以琝而再忍上个十年二十年!
只要他活着,他便会死死地记着今日的事情!
他便不信,他们能够永远护着司以琝!
昏迷中的司予执并没有想到她拼了命来救自己的皇弟却让自己的父亲彻底地恨上了他。
……
交泰殿的偏殿当中
雪暖汐看着已然躺在床上昏睡着的儿,方才一直忍住的泪水终于滑落了。
一旁守着司以琝的司予述见状有些慌了,“父君……你别哭……琝儿不会有事的……御医说了……琝儿只是吓坏了而已……琝儿很快便会醒来的……父君,你不要哭……”
可是雪暖汐听了女儿的安抚,泪却是流的更多。
司予述不知道如何是好,便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蒙斯醉,“蒙父君……”
蒙斯醉知道此时雪暖汐这般不仅仅是因为司以琝没有醒来,更多的是因为重伤的司予执,他的神色有些惊慌,“皇贵君……二殿下她……”
他无法往下说下去。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这里照看着三皇,帝寝殿内的情况他一概不知,如今皇贵君这般,难道二殿下她……
雪暖汐似乎猜到了蒙斯醉想法,他摇着头,泪水缓缓收住,随后便用带着哽咽的声音将司予执的情况说了一遍。
蒙斯醉闻言,心头松了半口气,至少如今二皇女还活着,“皇贵君放心,二殿下从小便是个有福气的孩,不会有事的。”
不过他虽然口上这般说,心里却也不确定。
毕竟,二皇女伤的是头部。
为什么忽然间便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看向了床上的司以琝,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而司予述听了父亲说的那些关于司予执的话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父君……二皇姐……她真的不会有事吗?……”
她是真的怕。
雪暖汐看着女儿,便伸手将她搂在了怀中,“不会有事的,执儿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一边说着,便又一遍落了泪。
他的泪,滑过了他的脸庞,有些滴落在了司予述的身上。
司予述心里更是不安,“父君……”
蒙斯醉见了这般情形,也想开口劝几句,恰在此时,原本安静地沉睡着的司以琝却是溢出了一声低喃,随后,动了动身,像是要醒。
雪暖汐连忙松开了女儿,看向儿,虽然他心里是极为的愤怒于儿,但是,始终是自己的儿,见了他这般,如何不难受,而且,说到底,儿如今这般,很大的程度是因为他没有当好一个父君,“琝儿?琝儿?”
他焦急地唤着儿。
司以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看见了父亲焦急万分泪迹斑斑的脸。
“琝儿你醒了!”司予述也惊喜地道。
雪暖汐伸手将儿抱入了怀中,低声啜泣,“琝儿……”
直到儿醒来的这一次,雪暖汐的心中方才想起了一件事,若是司予执没有及时救下了儿,那如今他还能这般将儿抱在怀中吗?
司以琝被父亲抱的过于的紧,呼吸有些不顺畅,“嗯……”
蒙斯醉发现了这一点,“皇贵君,别抱这般紧。”
雪暖汐一愣,随后连忙松开儿,“怎么了?让父君看看,有没有事情?”
司以琝神情有些茫然,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他看着眼前的父亲,愣了还一会儿,然后,又看向了旁边一直在叫着他的名字的司予述,又是愣了起来。
雪暖汐见了儿这般,心里想着他是不是吓傻了,“琝儿?琝儿?我是父君啊?你怎么了?”他一边叫着儿。
蒙斯醉见了这一幕,心里也是紧张了起来。
司予述吓的就快要哭了,若不是她还记得太傅说过女不能随便哭泣,她再便忍不住了,她伸手拉着弟弟的手,叫着:“琝儿,我是述儿,我是述儿啊,你不认识我了吗?琝儿你别吓我,琝儿你说话啊,你吓坏父君了……琝儿……”
雪暖汐也是焦急地叫着儿,可是始终没有得到儿的回应。
最后当他惊慌的要让人去找御医来看之时,司以琝却猛然凄厉地叫喝了起来,“啊——”
众人吓了一跳,便是蒙斯醉也是惊了一惊。
雪暖汐更是惊慌,“琝儿……”
“父君!”司以琝认出了父亲了,他打断了雪暖汐的话,也不给他松口气的机会,便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像是入了魔似的,不断地叫喊着,“父君,你快救二皇姐,快救二皇姐,父君,琝儿不要二皇姐死流父君,你快救二皇姐,二皇姐留了好多血!父君,二皇姐流好多血……好多血……啊——”
他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随后,便挣扎的要下床,嘴里还不断的叫着,“我要去救二皇姐,去救二皇姐——”
“琝儿!”雪暖汐紧抱着儿,“你不要吓父君,不要吓父君……”
他从未见过儿这般,从来没有。
司予述早已经吓的脸色发白。
蒙斯醉见状,便知道司以琝是还未从惊吓当中缓过来,便连忙叫来了宫侍去请御医。
司以琝依然不断地挣扎叫喝着。
雪暖汐担心儿伤到了自己,便只能这般死死地抱着他。
最后,司以琝便像是真的疯了一般,居然动了口咬了雪暖汐的手,像是为了逃离他的禁锢似的。
然而便是如此,雪暖汐还是没有放开儿,他甚至没有觉察到疼,因为,他的心比儿咬着他更疼十倍百倍。
雪暖汐本是打算等儿醒来之后便好好教训他一番的,可是如今,他却是更加的恨自己。
为什么他这个做父君的这般的无能,让儿成了这般模样。
“司以琝!”一声凌厉的怒喝传了进来,也许是因为有着足够的震慑力,竟然让司以琝疯狂的行为给震停了下来。
水墨笑方才去看过了二皇女的药之后,便过来这边看看司以琝醒了没有,好安了司慕涵的心,却不想方才到了门口便听见司以琝像是发疯般的叫声,进来之后,更是看见了司以琝这个做儿的居然发疯到咬自己的父亲。
他怒喝了过后,便立即走上前,伸手要将司以琝从雪暖汐的怀中给揪出来。
雪暖汐不放手。
水墨笑沉眸盯着他,“你不会教儿,那便由本宫这个嫡父好生替你教教他!”
“凤后……”雪暖汐始终不愿意放手。
水墨笑厉喝一声,“放手!”
“凤后……”蒙斯醉也开口。
水墨笑横过去了一个冷眼,随后便不顾雪暖汐的不同意,用力地将司以琝从雪暖汐的怀中给拉了出来,然后将他放在了雪暖汐旁边的床上。
司以琝看着水墨笑,像是惧怕了水墨笑似的,然而便是如此,他的嘴中还是叨念着,“救……救……二皇姐……救二皇姐……”
水墨笑微微一愣,随后便沉着脸,“你二皇姐好的很。”
说是要教训司以琝,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做什么,便是狠话也没说一句。
司以琝哭了,在听见了水墨笑这句话之后,他便哭了,“二皇姐……二皇姐……呜……二皇姐……琝儿……救你……二皇姐……”
雪暖汐也哭了起来,伸手想要将儿抱在怀中,却被水墨笑给阻止了。
水墨笑将哭得稀里哗啦的司以琝抱了起来,然后自己坐在了他方才的位置上,将司以琝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让他趴着,随后,扬手,打向了他的屁股。
水墨笑没有打过孩,这是第一次。
而且还不是自己生的孩。
可是他却很清楚,这个孩若是不好好教训,往后便真的毁了。
他不待见他,但是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毁了!
“本宫让你偷跑出宫,让你这般胡闹……”
水墨笑一边打着一边怒道。
雪暖汐见了这情形是愣住了,甚至惊讶的忘了阻止。
蒙斯醉也是讶然,凤后对后宫的其他孩虽然不算很和蔼,但是却也不可待,像如今这般动手的,更是从未有过,隐隐的,他感觉到,凤后似乎并不在乎除大皇女和大皇之外的孩。
因为不在乎,所以未曾苛待。
如今他居然动了手。
蒙斯醉并不觉得水墨笑是故意了要对付司以琝,反而猛然发觉,水墨笑是真的对司慕涵的其他孩上了心。
他没有阻止,因为,水墨笑这般行为是出于好意,而且,他虽然下手像是很狠,但是若是仔细看,却可以发觉,他的巴掌落到了三皇身上之时,只剩下不到一层的力度。
司予述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她见了弟弟挨打,便也难过不已,虽然方才被吓坏了,可是如今,却还是第一时间为弟弟求情,她跪在了水墨笑的脚边,“父后……你不要打琝儿……琝儿知道错了的……父后,你打述儿吧……述儿是琝儿的皇姐,可是却没有带好琝儿……述儿才是最该打的,父后,你打述儿吧……父后,述儿求你了……不要打琝儿……”
司予述担心弟弟所以哀求。
然而,身为当事人的司以琝却居然一个字也没说,甚是没有哭出声,而是安安静静地任由着水墨笑打着。
水墨笑见了司予述这般,自然不能继续打下去了,再将心中的话憋了许久的教训之话都给说了一遍之后,便听了手,然后,将司以琝从他的腿上抱起,放在了地上。
司以琝站在地上抬头看着水墨笑,小脸红红的,却有些木讷。
“琝儿……”雪暖汐见了,有些不安。
司以琝将目光看向了雪暖汐,又是呆愣了会儿,随后,猛然扑到了雪暖汐的身上,大哭了起来,“父君……父君……琝儿害了二皇姐……父君……琝儿不是故意的……琝儿再也不敢了……父君,琝儿再也敢了……”
水墨笑本来也没想过这般打了司以琝一顿屁股之后他便会立即变得懂事的,不过如今见了他居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处,那也算是没有白费功夫。
始终还是她的儿,便是性再坏,那心却也糟糕不到哪里去得。
“好了,别哭了,老是这般哭哭啼啼的,被外人听了,还以为宫中出了什么大事情了。”水墨笑没有好气地道。
司以琝吓了一跳,哭声少了,却不敢抬头看水墨笑。
水墨笑自然知道这个孩是怕了他了,随后站起了身来,对着雪暖汐道:“虽然醒了,但是还是让御医过来看看。”
雪暖汐点头,眼中有着感激,“是。”
水墨笑见了雪暖汐这般反应,心里有些膈应,“先别这般急着谢本宫,本宫可没说这件事便这般算了,等御医确定了三皇没事情之后,便给本宫去太庙跪上几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错处。”
雪暖汐一愣,然而却没有为儿求情,“凤后放心,臣侍定然亲自押着琝儿去太庙反省。”
司以琝还是没有勇气抬头,不过他也似乎对水墨笑这个惩罚没有什么异议。
反倒是司予述走到了水墨笑的跟前,哀求道:“父后,述儿可以不可以陪着琝儿一同去太庙?”
水墨笑低头看着一脸真切哀求的孩,“你若是想去便去,不过本宫让你三皇弟去太庙可是反省,你可要记住了,反省便是要受苦,别想着帮他!”
司予述一愣,像是被看透了内心的想法一般,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点头,“好。”大不了,她陪着琝儿一同受罚受苦就是了。
水墨笑抬头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司以琝冷声道:“好好学学你四皇姐!”
……
却说司慕涵和章善离开之后便立即回了御书房。
司慕涵让白薇等人在外边等着,随后便单独与章善密探了好一阵,随后,冷雾便领着一道旨意匆匆忙忙地赶去了顺天府。
章善向司慕涵禀报的只有一件事。
那便是,西戎国主现身大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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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算是过渡,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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