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沙哑的嗓音里满是怒意。
那双璀璨的眸子在暗处迸发出惊人的光芒。
她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儿,“你怎么来了?”
这么生疏的语句,差点让他想掐死她!
一周了,他辛辛苦苦忍了一周不来见她,却没想到换来她陌生的一句‘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漆黑中,他深戾的眸眼闪过寒光。
“我没说不欢迎!”她疲惫地暗叹一气,懒得和他争吵。
“哼!”他冷傲地哼着。
“祁夜墨!这个时候我没心情和你闹,你知不知道我……”妈此刻还躺在医院里?!
她忍不住想吼,却始终没说出后面的话。
她没必要跟他交代这些。
为了母亲的事,她已经茶饭不思,快要忧郁成疾了,哪还有心情陪他闹这闹那的!
她想着,反正替婚期限只剩一周了!
一周之后,他便要还回一个孩子给她,从此她和他桥归桥路归路,打死不相干了!
那个‘我’字,愣是被她卡在喉咙里,仿佛还夹杂些许哽咽,她着实很怕,很怕母亲会一觉不醒,很怕这一次,她会彻彻底底地失去那不曾拥有过的妈妈……
儿子那边她不想放弃,咬着牙,最后一周她也得熬下来。
可是此刻——
她幽怨地吐出一气:“祁夜墨,我现在好累,真没心情应酬你……”她的嗓音里透着无力,黑暗之中,只能听见他粗重的气息。
他不是没听出她语气里的脆弱,只是……他的脆弱又与谁去说?
脑海又再浮现墓碑下挖出来的那双残肢断手,他冷不丁一颤。
有谁知道,当他奋力在狼群中搏斗挣扎,捡起那双他恨了无数次的手时,他的心有多痛?
那双被唐天泽藏了二十年的手,那双曾拿着尖刀刺向他口的手,那双……来自他母亲的双手……
即便是此刻,依然一遍一遍扎痛着他的心,他也还是捡回来了!
该死的,他始终没能狠下心,还是给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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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泄露了他拼命隐藏在心底的恐慌。
就好似受伤的野兽,迫切想要愈合创伤那般,一遍又一遍地抚平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