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上锁的木门,时不时传来的咒骂声,还有走来走去脚步声。
“师傅我来了!”也不知子阑是怎么进来的,怀里揣了几个白馒头。
“你怎么进来的?”君竹边吃边问。
“我有这个。”子阑抛了抛手里的银锭子。
“你哪来的?”他可记得这小子没钱啊。
“我看那王财主不是个好东西,就去他家走了一趟,劫富济贫。”子阑昂则脖子十分得意。
“惹大麻烦了,你居然去偷东西,等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君竹脸色不好皱眉说道,自己第一次收徒弟别给教歪了。
子阑不以为然,嘻嘻的笑着,他可是有一个大侠梦,劫富济贫,锄强扶弱。
“道长,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小的为之前说的话道歉,求道长指条明路。”年轻的衙役,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脸上还流着血,看起来很惨。
“哎呀!哎呀呀,你这是咋回事?没事拿头撞墙好玩么?”子阑惊叹道。
“这位是?”有了先前的教训,他不敢再随意口出狂言,虚心的请教道。
“我的徒弟。”君竹一点也不意外,盘膝坐在地上明明是仰视两人,却给人居高临下之感。
“原来是高人弟子,小的眼拙,眼拙!”衙役连连作揖。
这衙役还没说个来龙去脉,县官匆匆的来到牢房,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看到三人愣了一下。
“这怎么这么多人?二黄你这脸被谁打的。”县官自然不会觉得,这是他自己撞墙上搞得。
“小的出去喝酒,不小心惹了到了王老爷,就被暴走了一顿,还说和我没完。”二黄哭天抢地的说完,却发现大人根本没看他,而是尊敬的向那个道士行礼。
县官斟酌一下言辞,拱了拱手作揖。
“之前是本官,哦不!是小的有眼无珠,没有听从道长的意见,现在请道长能救我儿一命。”毕竟是老来得子,他四十出头的年纪竟然老泪纵横。
“这才两天,比我预期还早了一天啊!”君竹诧异的看向县官问道。
“小的发现,我儿子只会笑,而且不吃东西,夜晚奶娘突然不行了,今天刚刚去世,而我娘子也一病不起。”县官越说越害怕,现在他是既想抱着自己的儿子,又害怕他那诡异的笑声。
君竹点头不意外,虽然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怎么了?但是从县官身上浓郁的鬼气能看出,这孩子身上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
跟着县官来到他的府邸,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冲天的黑气,这是什么恶鬼在兴风作浪,而且没进内屋就听到了“嘻嘻,咯咯,咯咯咯!”笑声时短时长,听的人非常的难受。
“就在里面了,现在都没人敢靠近我儿子,都说会喘不上气来!”县官说话急促了几分,脸色发红显然也不好受。
“拿着这个!”君竹将折叠起来的去煞符给县官,普通人看来这就是平安符。
“神了哎!这拿上我感觉心上的大石没了。”县官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刚才好像又块石头压在胸口。
子阑这次学聪明了,没进这府邸就拿出君竹之前教他画的符,跟着师傅混久了,也有了常识凡是师傅到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有鬼怪作祟。
“师傅这次是什么鬼啊?”子阑问的直接,听的县官是头皮发炸。
“道长,小道长,真的有鬼吗?”县官哆嗦的手问道。
“这一次是食婴鬼,一般会附在小孩子的身上,待到一个星期以后彻底吞噬,这种邪物形成的条件很苛刻,那便是未出生的孩子被炼化成鬼。”君竹皱眉说道。
没说的是这种鬼物是反补主人的,有的练邪术的道士,就喜欢用这种鬼物去练功。
“那道长快快救我儿子,多少谢礼都可以。”县老爷一听就着急了,火烧眉毛似得拉着君竹往里冲。
“别着急我要开坛作法,这食婴鬼形成的太过伤天害理,贸然进去只会被戾气伤身。”君竹严肃的说
站在原地不动,县老爷也无奈只好让人去准备,黄纸,朱砂,狼毫笔,黄豆,黑狗血,白酒,糯米,反正君竹消耗的差不多了,正好在这里补一下没多少的道具。
将黑狗血围成一个大圈,内侧撒上糯米去煞气,笔沾朱砂开始画道符,这是第一次君竹如此认真的摆阵,还让子阑在一边好好学。
“师傅为什么要摆驱魔阵啊?”子阑觉得以师傅的本事,完全可以不需要如此麻烦。
“我出手那个食婴鬼必然魂飞魄散,只有这样的困阵才能控制小鬼,网开一面而已。”君竹说道,本就被人操纵很可悲,还要永世不得超生。
“难怪茅山戒律,让我们不得乱用道术,轻则失去所有的修行,重则遭到天谴。”子阑唏嘘道。
君竹将画好的符纸,贴向院子的四个角,这样防止小鬼趁机逃跑,形成四方合围的囚笼。
“子阑,这次抓食婴鬼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等下你将他驱赶到这里,就大功告成。”君竹负手而立道。
“有师傅在,那小鬼早就吓得胆战心惊了,哪轮得到弟子出手。”子阑摆摆手,后退着说道。
“你不抓鬼如何修行?这只是个小鬼本能是吃,没多大的威力,还不快去。”君竹严肃的看着子阑,一指前面的房门,其余闲杂人等早就被他赶了出去,也没人愿意看鬼是什么样子。
子阑硬着头皮去了,手中拿着驱鬼符,定身符全身发抖,不过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吓得傻了,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房间门口就能听到怪笑声,越是靠近觉得阵阵的阴风拂面,“吱呀”缓缓推开门,他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被一阵强风刮过,当然君竹没忘记给他开天眼,也就是所谓的阴阳眼。
“我的妈!”子阑吓得拔腿往回跑,还没跑出十步就被君竹揣了回去。
“怕个屁,去把那只小鬼撵过来。”君竹抱臂看着子阑,他若是不回去抓鬼,那他这个师傅就得用雷霆手段,让他好好和小鬼熟络熟络,省的天天吓得如小鸡崽子。
“师傅!”子阑悲愤的看向君竹。
“必须去!你就是叫祖师爷也没用。”君竹如同门神一般,让子阑无路可退。
子阑双腿打着摆子回到了那个屋子,他入眼才发现这是一间卧室,床上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娃娃,长得还挺可爱的,抬头间...
“哎呀!鬼啊,师傅救命。”然后子阑再次跑出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团黑气,隐约能看到中间是个娃娃,就如同看到大餐一般,一直追着子阑出了屋子,对于鬼物来说子阑这样的人,那就是唐僧肉啊!君不见走到哪里都容易遇到鬼,都对子阑垂涎三尺。
“这边!”君竹一个侧移闪开,让子阑扑了个空,指了指身后的法坛示意。
君竹赶忙掐动法诀,四周贴好的符纸全部聚拢过来,如同结成的大网将食婴鬼困在其中。
君竹乃是纯阳体质,故而之前只要用血就可以威胁到怜蓉,一滴鲜血弹到符纸上,瞬间符文光芒大放,缩小到了黄豆大小便停下来。
“师傅,这就成了?”子阑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好奇的探头探脑看那颗黄豆大小的纸符,如何将那东西压缩成这么点的。
“我已经将食婴鬼暂时封印,待晚上的时候就可以送去投胎了,这段时间交给你保管,若是有异动就贴这几张符。”君竹随手丢给子阑几张道符和封印的鬼婴,自己则是去找县老爷要吃的,不对是让他请客摆宴席。
“不是吧!师傅你慢点,一起走。”子阑如同有什么病一样,一路上手抖如筛糠,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
县老爷身后跟着七八名的衙役,整个人在小院门口走来走去,不停的搓着手。
“道长,怎么样了?”县老爷见君竹出来了,赶忙问道。
“一切解决了,我看这府邸还有一些阴气没除,等下画几道符去去阴气,不过我现在体力透支严重,需要好好的吃顿饭再说。”君竹直接道。
“有劳道长了,你们去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菜,我要给道长接风洗尘,你去再找一个奶娘,本官的儿子总不能没人管。”县老爷一听解决了,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怪笑了,顿时拨开云雾见太阳,便一一吩咐属下去办事。
“有吃的就行了,修道之人不喝酒。”君竹负手而立一派高人风范,当然现在就算他如何邋遢,也没人敢小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