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上,谢无双深吸一口气后,旋即手掌微微发力,深邃的眸子中仿佛有股烈火在燃烧。其身体之上的真气,也是在此刻变得澎湃起来。
手握长剑,感受着自那长鞭上不断传来的沉重力道,宫沫妍直视前方,看着对面那道眼眸中充斥着火焰的少年。
半空中,二人四目相对,谢无双神色凛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仿佛比试的全局都在他的掌控中,反观宫沫妍,神色却是有些复杂,耐人寻味。
三年,眼前的少年真的在三年内成乐内劲武者,这其中付出的艰辛恐怕无人知晓吧,他的天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为了这场比试,他竟然真的突破了天赋上的压制。
“怎么,你还不发力吗?要是你就这点本事,那还不就此收手,不然……”石台上,谢无双望着似乎在想些什么,注意力有点不集中的宫沫妍,轻咳一声道。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劲的力道便借着长鞭拉来,二人的真气都不弱,一时间竟对峙起来。
从谢无双从刚才表现出的实力来看,宫沫妍明白若是主自己小瞧对方,那么说不定此次会栽个大跟头。
院内,全场的目光都注视着台上那两道年轻的身影,只是令他们没料到的是原以为会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试,现在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宫沫妍身体略微颤动,猛的发力,长剑宛如一条水蛇,灵活的摆脱了长鞭的束缚,剑光一闪,化作一道黑影,狠狠的对着谢无双的胸口刺去。
剑光凌厉,剑气逼人,台下众人见了,更是惊叹连连。
“宫师姐的剑法看起来比上次宗门大比的时候强上了好多。”
“真厉害啊,如果我是那谢无双,这一剑绝对接不下。”
“不愧是宗主的关门弟子,实力就是强劲。”
“……”
演武台下,天行宗的弟子们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对于宫沫妍此剑所爆发出的剑气赞叹不已。
曾可凡嘴角轻扬,看着台上备受瞩目的女子,心中对于宫沫妍的渴望愈发的强烈起来,如此多娇的女子,不正是他所追求的吗?
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即使这两年来,他物尽其用,无所不用及其仍旧不能打动佳人的芳心。不过曾可凡可不是什么痴情种,他的心大着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以前他追求宫沫妍是觉得对方身份高贵为其次,主要还是喜欢对方那娇美的容颜。但现在,他渐渐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近来天行宗男弟子口中的新晋女神萧婉儿身上了。
如果说宫沫妍的美在整个泰然山所有女弟子中是出尘绝世,一骑绝尘的话,那唯一能和她一较高下得恐怕只有萧婉儿乐。
相比于宫沫妍的高不可攀,萧婉儿就亲近了许多,所以在整个天行宗分部的男弟子都对于这个近几年来出落的越发水灵的丫头欲罢不能。
曾可凡仗着峰主之子的身份平时没少和对方接触,尽管目前还没拿下这朵鲜花,但他对于追上萧婉儿可是势在必得,想着他不由侧目扫向了不远处那安静乖巧的美丽少女。
萧婉儿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台上的较量,全然没有发现某人偷窥的目光。台上那道倔强不畏强敌,一脸淡漠的身影,让她恍惚间有种对方可以打败宮师姐的错位感。这奇怪的念头刚刚浮起,小妮子刚忙摇了摇头,打消了这奇怪的想法。
曾可凡的眸子微微睁大,方才少女那摇头呓语的可爱样子被他看了个遍,最是那一摇头的样子,心房好似被打开,这般清纯靓丽的女子,要是他此生错过了,定然会追悔莫及。
摸了摸胸脯,心头那杆一头挂着宫沫妍,一头挂着萧婉儿的天平,渐渐向着萧婉儿倾斜。
与其苦追总是一副若即若离,可望而不可即的宫师妹,他还不如下定决心去追求婉儿师妹这般可人儿的女子。
回宗门我就叫父亲大人替我去田婆婆那儿提亲,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多,曾可凡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连台上宫沫妍那风华绝代的一剑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来了吗?宫沫妍你引以为傲的剑招吗?”剑意的压迫下,谢无双毫不惧怕,轻声的低吼自他的喉间传了出来。
清秀的脸颊上神情一紧,甩起贴在地面上的火红长鞭,沿着剑气奔来的路径,直面而去。
宫沫妍面色如常的望向那快若惊雷的鞭影,他的剑意以风为主导,速度与灵巧并重。因此谢无双想要以速度这向她最擅长的东西和她较量,恰恰是撞在枪口上。
这与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的策略大大相反,这种重大的战斗放大他不可能不知道,除非,谢无双对于自身的速度有绝对的信心,他有把握在速度上抗衡对方。
尖锐的宝蓝色长剑的行径路线似乎是被长鞭了如指掌般,任凭长剑往哪路进攻,长鞭都将它一一阻挡下来。
宫沫妍与谢无双二人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兩米左右,任凭宫沫妍如何的进攻,谢无双总能灵活的脚尖轻点地面,身子犹如疾风吹散的落叶般,四处飘荡,转眼间,二人觥筹交错,来来回回交手了三十多招。
台下,天行宗的弟子脸色还行,但也微微吃了一听,谁也没料想到谢家那胆敢挑战宫师姐的小子实力还真不赖,竟可以在宫沫妍的快剑下撑这么久。谢家那边却是震惊万分,尤其是年轻子弟,好像炸开了锅,众人不可思议的望着那接下宫沫妍一剑又一剑的谢无双,恍然间,似乎觉得眼前的画面是虚幻的。
强横的连剑意都可以肆意挥发的天行宗少宗主,她那剑剑凶狠的剑击,竟会与谢无双手中的长鞭回回交错,即使是借助了剑意的威压,仍奈何不了他半分。
台上的人真的是他们曾经竭力嘲讽的愚笨少年吗?何时起,他会变得那么强大。
三年前的谢无双,在谢府众人的眼中,是那种就算修炼一千年,他离触摸到内劲的门槛也不会近一公分的废材。
可事实却向谢府的人证明了他们当初对于少年的否定完全是错误的,错的十分离谱,离家三年音讯全无,没人知晓他去了哪里,当他再次回归的时候,谢无双用那厚积薄发的实力向所有人证明了即使他没有丝毫天赋,即使他天资愚笨,即使他修炼的道路一片黑暗,但只要他继续前进,终将收到回报。
因为再微弱的光也拥有照亮前路的力量,只要它不熄灭,那么路的尽头终将被点亮。
宫沫妍身形快速冲击着不断抵挡下她剑招的少年,她这把秋水剑削铁如泥,颇具灵性,是他的师父燕寒曾经所佩戴的长剑。
此剑在十年前燕寒的手上,那是斩杀了不知几何的敌人,即使后来他剑意大成,将此剑封存起来,但关于这把剑的传闻在泰然山上还是为人津津热道。
做为燕寒的首徒,同时也是唯一的徒弟,燕寒将秋水剑赐予给宫沫妍的意图不言而喻。
但谢无双手中的长鞭似乎也不是凡物,一次次和秋水剑的交锋下,随着叮当的声响以及一些蹦出的火花,那火红长鞭竟一点事都没有。
谢无双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极快,就连当初在西域一次次的生死历练时,也不曾跳的那么快。
三年前,为了今天这场战斗,他跟着师傅远走他乡,只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些,在外面的那段日子,他的心好似上了一把巨大的铁索,让他同一切得悲伤,痛苦,迷茫绝缘,只为了得到那自己梦寐以求的力量。
现在,他强大起来了,但心里的那把铁索仍旧没有解开,他清楚的明白宫沫妍就是那把解开铁索的钥匙,他只有彻底的打败宫沫妍,那困缚心灵的铁索才会被斩断。
到时候,谢无双自信没有了铁索束缚的内心,他只会变得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