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不敢接钱,连连摆手:张所长,这钱都给了你了,我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呀,你必须要帮我呀!张所长在车里点燃一根烟,有些头疼地说起:两年前白灼下乡来支教,我还记得第一顿饭是在镇上吃的。当时我们几个,还有镇上的领导也在的。吃完那顿饭,你就把白
灼领回来了。可是,你知不知白灼到底是谁?
村长焦急道:不就是个关系户?他管不着您的事情啊!
愚蠢!张所长回头,望着他:他是白家的少爷!白氏家族的直系小少爷!
村长:啊!
白家
白氏家族
老天爷啊,这可咋弄啊,村长面色泛白地望着张所长,眼中布满了惊恐。
白氏家族的势力不容小觑,得罪了他们,那不是找死吗?知道怕了?张所长看见他眼中的惶恐,冷笑道:你有几个脑袋,我有几个脑袋,敢在这件事情上横插一脚?昭禾是白灼的门生,他还要把昭禾连着昭禾的奶奶一并带到
c市去,摆明了是要培养昭禾!如果这件事让昭禾受了委屈,最后捅到白灼那儿,他再下令彻查,咱们谁都别想活!
村长抱住脑袋,千般苦楚涌在心头:那,那
咱们都自保吧!先自保,比什么都强!张所长将钱又往村长面前推了推:赶紧拿着,收好!反正这件事情也不是你做的,怕什么!
村长却没敢接,甚至将钱又给推回去:这钱我不能要,就当是就当是给张所长压压惊的,压压惊!那成!张所长将钱重新放回包里,眉宇间重新染上淡淡愉悦:这案子,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查出来,横竖也就这一件事!牵扯不到别的!等昭禾跟着白灼走了,往后,
咱们来日方长!
村长:是是是!
滴!滴滴!
急促的车喇叭的声音,将张所长跟村长惊着了。
两人做贼心虚地回头看,但见一辆车开过来了,就停在他们车后头。
白灼从车里下来,且带着诧异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原本,他回了教室想要照顾学生们。
结果白洛迩告诉他,昭禾这边可能需要他,让他赶紧过来,白洛迩还说,他会带着同学们一起上自习课,让他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回去也不迟。
白灼心知少主有心栽培昭禾,也有心拉拢昭和,于是来了。
村长万万没想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望着白灼越来越近的身影,他有些紧张:这
张所长赶紧将包藏在座位底下,小声道:镇定些!万一问起,就说我在找你问话,问李家的情况。
白灼走到车窗前,敲了下玻璃。
张所长立即打开车门走下去:白老师!
白灼拧着眉头,抬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好大的烟味。
后车门也被打开,村长下来也望着他:白老师,村里出了事儿,张所长叫我过来问话,问问李家最近的情况。
白灼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张所长也有些恼怒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在白灼发现之前,收回了目光。
嗯,我听说了,所以过来瞧瞧。白灼望着院子里,又问:什么情况?
警员们都在里头配合昭禾查案呢!张所长也望着院子里,叹了口气:真是不容易啊,李家就剩下孤儿寡母的,以后日子不好过啊。
白灼垂下目光:我去看看。
张所长跟村长马上陪同。他们越过人群来到房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昭禾的声音:这是牛桩结,手法非常娴熟。超哥是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又不能下地干活,这才做了村里的邮递员,牛桩结怕不
是他拿手的,你们拿去,问问李大娘跟嫂子。
为了保护现场,李大娘跟李超媳妇都在门口守着。
听见昭禾的话,不等警员过来询问,李大娘就赶紧道:超儿不会!超儿对打结一窍不通,家里的东西需要打结,他总是打死结!他长这么大,从来不穿有鞋带的鞋子!
屋里开了灯,白灼个头高,目光越过了李大娘的头顶往里瞧,看见昭禾将绳子放在一边,蹲下身很认真去看李超的尸身。
对一个花季少女来说,如此瘆人的事,她却做得自然流畅。昭禾凑近了李超,观察他的脸,又道:你们看,超哥面容青紫肿胀,眼睑出血点清晰,这是勒死的特征!如果是上吊死,他面色该是苍白的,眼结膜的出血点也不会这
么明显。
警员不断做着笔录。昭禾抬起李超的下巴,指着上面的勒痕,又道:你们看清楚这里的痕迹,如果是自杀,伤痕处表皮脱落不会这么明显,出血也不会这么多,只有在被人勒死的时候,死者
会挣扎,表皮才会有跟现在一样脱皮出血严重的情况。
而且,自杀的勒痕是一个完整的环形,被勒死的勒痕则是环形断断续续。
自杀的勒痕因为重力的关系,整个尸身往下沉,所以中间的泪痕最深,两边较浅。
而被勒死的勒痕则是整个环形都一样深,因为凶手只会用力勒紧,死者伤痕处的受力是均匀的。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超哥明显是被人勒死的。
闪光灯亮起,警员们小心谨慎地拍照取证。
外头,李大娘跟李超媳妇已经哭得快要断气了。
白灼隔得老远,望着屋内的少女,只觉得一是光华全都凝聚在她的身上,叫他移不开眼。
昭禾起身的时候,也看见了白灼,她赶紧跑过来望着他: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我怕凶手这会儿得了消息,万一
不会,白灼微笑着安慰她: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将出山唯一的路封住了,而且你现在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该是交给警方了。
昭禾知道,仵作的职责从来都是尸检,至于破案的事情是交给官方的。
即便来到这个时代,也是一样的道理。
可是村长跟那位张所长的态度很奇怪,她有些不安,生怕自己一旦不继续查下去,就永远查不到真凶了。
昭禾回去,又蹲下继续研究李超的尸体。
白灼看出她的倔强,忍不住想要多为她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候,王大叔上前,对着里头的昭禾唤着:昭禾!昭禾!那大狗被人打了麻醉枪!麻醉的药劲还没有完全过去,所以它看起来没有精神!
昭禾抬头,望着王大叔感激道:有劳王大叔了,这就是为什么昨晚凶手将超哥送回来,却没有叫的原因。
王大叔拍了拍胸膛,道:不用谢我!都是一个村里的,能帮衬就帮衬一下,举手之劳!
警员上前,让王大叔帮忙做笔录。
王大叔非常配合。
张所长已经在打电话了,要从镇上再调派人手过来,寻找案发第一现场。白灼忽然转过身,望着一院子的乡亲道:乡亲们!人命关天!如果大家昨晚有看见什么,或者听说了什么可能与案情相关的事情,不妨告诉我们,也好让李超兄弟的在天
之灵得到安息!
村长微微紧张地盯着院子里的人。
见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话要说,他也感叹着:这大山里,都是草木,山路也没有监控,怕是凶手不容易找出来啊!
白灼又朝着屋里看过去。
他瞧着昭禾脱了李超的上衣,检查他的身子。
昭禾似乎有所发现:腹部下方肤色较深,胃部有出血。
她又摁了摁,发现没有什么肋骨骨折跟其他的异常,却也明白想要进一步确定,还要解剖,却查肺部是否存在水肿,或者呼吸道气管是否留有异物。
昭禾的小脸越发严峻,她微微寻思了一会儿,又伸手去脱李超的裤子。
白灼大惊失色:昭禾!
昭禾抬头望着他:怎么了?白灼四下看了眼,温声道: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