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觉得,如果不是祖上烧了高香了,他对着凌冽这一番话,必然看不见明的太阳了。
将堂堂一国之君赶出去。
这种事,真的是杀头之罪,是欺君啊!
以至于云轩完,两眼一闭,默默等待承受凌冽的暴怒。
凌冽一言不发!
四周一片死寂!
楼下,甜甜已经哭了,她焦急地上前对着倪夕玥恳请道:“太后,您……
您救救豆豆哥吧!
豆豆哥刚才进了陛下套房,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倪夕玥挑眉:“也许是冽有事情吩咐豆豆。”
甜甜一边擦眼泪,一边声哽咽:“刚才陛下让豆豆哥去叫太子殿下过去。
可是,太子殿下让豆豆哥转告陛下,这里是太子宫,不是寝宫,让陛下明日搬走。
殿下还,往后大事事都不要找他,他不管。”
倪夕玥闻言一惊:“什么!”
她迅速站起身,转而望着身后的扶栏处:“这父子俩,闹得这么厉害?”
慕星也是吃了一惊:“我上去看看,母后先不要着急,我去看看情况再。”
“多谢皇后!”甜甜吓死了:“豆豆哥,这可是欺君了呢。”
慕星非常维护自己的丈夫,临走前认真地凝视着甜甜的眼睛:“那也倾慕逼的过去的。
豆豆两边为难,想必大叔心里清楚。
你放心,大叔从来不是一个会迁怒的君王。
倒是你,对自己效忠的帝王一点信心都没有,你既是御侍,就该明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一点事就一惊一乍跑来嚷嚷,这就是阿诗姐平日里交给你的宫廷礼仪?”
甜甜立即站的笔直,垂着脑袋:“是,皇后教训的是,甜甜记住了,今后一定不会再犯!”
慕星赶紧上楼去了。
她打开房门,就看见云轩在距离门边最近的位置站着,低着头不敢言语。
而凌冽则是坐在书桌前,冷着脸。
慕星即便刚才训过甜甜,可还是笑着给云轩解围:“豆豆,倾羽房里有盏灯坏了。
你知道二楼她不喜欢陌生人进她的房间,你去帮她修修吧。”
云轩如临大赦:“是!”
待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夫妇二人,慕星上前抱住了凌冽的脑袋,笑着道:“怎么啦?
谁家的父母跟孩子不吵架的?
更何况倾慕从长大,就没让咱们操过心,这还是头一回闹脾气呢。
做父母的,跟孩子较真,那不是自找的?”
“我没有跟倾慕较真。”凌冽忽而抬头,望着慕星,幽深的瞳孔中带着些许茫然:“我之前一直在思考,为何老祖宗凌予夺了江山却不自己当皇帝。
我现在明白,不是他不在乎。
他心里是有下苍生的,所以他才会看清自己性格里欠缺的部分:愚善。
所以他更加看重心狠却善良的恰到好处的凌爷爷。
我这个人吧,年轻的时候是挺狠的,但是我狠是因为我必须生存,我必须面对别饶不断迫害、坚强地生存下去,必须跟莫邪夺回你。
可是当一切安稳了,我便不愿意狠了。
我看着一代代孩子们出生、成长,我看着一代代长辈们发白、老去。
我更是觉得生命可贵,生命里有太多值得我们珍惜的东西。
所以就像这次,倾慕跟我闹,他是对的,我却愚善了。
我一点都不怪君无邪,毕竟倾慕的例子举得很好,我喜欢人家,人家不一定非要喜欢我,不能两情相悦,必然先主动付出的要受伤。”
慕星前面听懂了。
后面的比喻没懂,蹙眉:“啊?”
凌冽笑了:“没什么,就是倾慕做了个比喻。
之前觉得他比喻的很不合时宜。
现在觉得,特别贴牵”
他深呼吸,对着慕星笑了笑:“你去洗澡休息吧,我把西渺的事情处理一下。”
慕星想了想,问:“我让倾慕过来?”
“没事,他在气头上,换了我,我也不会过来的。”凌冽笑了笑,笑容却有些落寞:“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一点都不错。
指望君无邪跟我们洛家宗亲一样,那不可能。
这种事情,我若是跟乔家坦白,跟瑾容叔叔坦白,甚至跟任何洛氏宗亲坦白,他们一定义不容辞地帮我了。
可是,君无邪终究是另一国的帝王了,不可同日而语了。”
慕星叹了口气,安抚道:“君无邪其实是正统的凌家子孙,他还是凌家的嫡脉。
若不是他爷爷奶奶当年为了护住母后的清白、规劝凌云放弃造反,而在凌云面前双双自杀,立下泣血功勋。
又何来的今日君无邪的帝王之位?
他本就是凌家的嫡脉,他身上没有半点洛家的血。
或许他身上有着一腔正气,却也是凌云的亲儿子。
大叔,你一心去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活该!
你怎么能把他当成真正的洛家人?又怎么能因为他娶了苏绮,就把他当成真正的洛家人?”
凌冽点点头:“皇后教训的是。”
慕星转身走了:“我去陪倾羽了,你好好反省!”
慕星从套房离开,并未去找倾羽。
她走到衣帽间,取了一根最长的衣架,怒发冲冠就冲到了倾慕的房间里。
倾慕还在睡觉,唯有贝拉跟吉祥四宝在书房里陪着可爱的曦儿。
见慕星冲过来,大家愣住。
而来不及阻拦,就见慕星打开门,拿着衣架对着床上的倾慕用力抽去!
她故意挑被子最厚的地方打,因为她也怕儿子会疼:“我打你个不孝子!
父母将你辛苦养大,帮你成家立业,你现在翅膀硬了,要把我跟你父皇赶出去了!
我还没跟你要赡养费呢!
你都成年了,根据宁国的律法,你必须向我跟你父皇缴纳赡养费!”
倾慕吓得腾地一下从床上爬起来,穿着四角内裤跟背心灵活地跳到了飘窗上,一脸懵逼:“母后!”
慕星又要冲过来,吉祥四宝一拥而上,有的抱着她的腰,有的抱着她的腿,让她寸步难行!
“皇奶奶息怒啊!”
“母后息怒啊!”
慕星把晾衣架砸向倾慕,气道:“你父皇宅心仁厚,只是这次信错了对象!
你怎能因为他百分之一的过失,就否定他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与成功?
人无完人,你洛倾慕敢,你做人做事从来都是一百分?
你就这么点胸襟跟气度,就这么点容人之量,你还配当储君?
老娘就不走!有本事,你用八抬大轿把老娘从太子宫里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