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凉重新抓起那支银钗,翻来覆去瞧了又瞧,终于找出了端倪;她拿着钗尖往掌心戳了戳,没见血,倒印出一个微不可见的圆孔来。
那玩意儿做得确实精巧,非一般巧匠能做得出的。
未管处于战战兢兢的碎玉,步凉让人找来以前在乔雅房园里伺候的粗使丫鬟,跟她拉西扯淡了老半天,都快把乔雅祖坟埋哪儿的轶事给翻了出来。
“我惯来喜欢素净,瞧这簪子挺好的,可惜啊”步凉抓着乔雅的那支银钗,眼里流露出不舍来。
那粗使丫头或是觉得这个王妃不像传闻中说的那么厉害,加之长得漂亮看上去也愉快,当真对这主子上了心,赶紧摆手阻止步凉的心思,“使不得,王妃这可是”她缓低了语调,“死人的东西。”
“哎,要是没用过就好了。”手仍是没离那银钗。
“岂止是用过啊,奴婢瞧雅主子生前是天天戴着的呢。”
哦,原来真是天天戴着啊。
步凉回到奈何苑后,西荷才跟了进来,怀里抱着一锅红烧肘子。
在屋子里扫视了一会儿,问,“主子,碎玉呢?”
脱去一身的寒意,步凉若无其事地回道,“好像是吓病了。”
西荷一怔,摇摇头,“主子,又是您干的缺德事儿吧。”见步凉默认,她便从锅里拿出一只,问步凉,“主子您吃不?”
看了看西荷油腻腻的手,步凉直接打了个恶。
西荷嘿嘿笑着,“奴婢也就是问问而已。”
步凉白了她一眼,便蜷着身子缩到了贵妃椅上,“你打听到了什么?”
“这个雅主子好像是睿王某次巡城时,地方官给送的姑娘,所以这么多年也只是个侍妾,没撒身份。”
“嗯。我知道。”
“她跟另一个侧妃葉冰儿交恶,成天跟在那个水侧妃身边拍马屁。”
“嗯。我知道。”
“听说她为睿王学了什么杂耍,最近受宠的就是她了,所以大婚当日才敢胆大包天的找主子您的不是。”说着,西荷又咬了一口肘子肉。
步凉也耐着性子咂咂嘴,询问道,“你能不能别尽说些我都知道的事情啊。”
“那奴婢说一件,您一定不知”她兴奋的拿着肘子顿了顿,“当日,乔雅受罚时,葉冰儿是一直站在静思园里看着的。”
步凉眨了眨眼,“你意思是说葉冰儿下的毒?”
“奴婢可不知,不过照理应当是要去问一问的。嘿嘿”
从西荷那双贼眼里,步凉好似看透了什么;西荷也不卖关子,继续道,“刚奴婢从膳房回来的时候,正巧遇见葉冰儿的丫鬟去拿点心,说是葉冰儿要亲自送去给睿王的。”说完,西荷还抖了抖眉毛,一肚子的坏水儿尽显。
步凉失笑,问道,“那他萧临在哪儿呢?”
“书房。”
那,还等什么呢。
在家时,步凉就喜欢打扰那些姨娘对她爹的纠缠打扰,只要她知晓,总会挑些理由去破坏姨娘们的好事儿,也算是把家里的一票女人都得罪光了。于是,这自小养成的毛病变成了本质上的一种劣根性,一种恶趣味儿。
重新收拾好行头,带着西荷就出了门,临出门时步凉又忍不住往回看了一眼。
说:
明早9点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