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旺杀人如此大的事情,荆花也到了平都城,你当睿王不查吗?他会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吗。所以他才让你送荆花回婆罗县,你若救了程旺,以后一旦太子或是其他睿王政敌翻出此事来,睿王必定说他不知,一切皆是你自作主张;若是你不救,不孝之名也由你来背负,就算现在你有王妃头衔挡着,旁人不便指责你什么。那以后呢,你与他和离之后,世人该如何唾弃你,你可曾想过!
傅景渊当真是急了,口沫横飞地分析着利害关系,虽然已经属于马后炮的阶段,但看得出他是真心的。
也正是他这份过于关切的心,才让步凉有了动他的心。
步凉收回脚,微微颤颤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视野里的傅景渊在不停的摇晃着,所以她对着他苦苦地笑了笑,你也会在意世人的眼光,好笑。
你!傅景渊何曾在乎过,他在乎的只是她。
萧临的算计从荆花告知事情始末开始,她就揣测到了。可骑虎难下,既想要留在大周,想要通过目前的身份得到便利,她就不得不被萧临利用着。虽然她也老大不爽,但毕竟后果可没傅景渊想的那么严重。
所以,她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能被睿王爷这么用着,不正是我这个睿王妃的福气吗。那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话音一落,不单是把傅景渊给听愣了,也把步凉自己给说恶心了。
瞧,还恶心的一口血给吐了出来。
舞儿!
步凉从眼缝里看到摇曳的傅景渊仓皇地从地上爬起,带着一脸的恐惧。她知,反复气息紊乱情绪起伏引致身上的茴梦香毒发。
傅、傅傅景渊你倒是接住我啊。
这话没说完,步凉便倒了。傅景渊伸长了双手没接住,可步凉却仍然好好地躺在一个人的怀中。
傅景渊依旧是僵直地举着手,呆呆地看着将佳人抱在怀中的萧临,睿、王爷。
萧临冷冷地扫了一眼他半裸的上身,然后立马将步凉身上罩着的外衫给扯下扔了过去,又迅速地盖过披风把怀里的人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般。
那眼神、这动作很是刺眼,酸得傅景渊的肚子里像被人灌下了一大缸子的醋。因此,此情此景的傅景渊忽然就忘了身份,急声厉色地提醒道,王爷,我妹妹如今还在奉松寺。
萧临也不善,打横抱起步凉来,低声回答,曲意之与我毋庸他人道,但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女人,也由不得旁人肖想。
傅景渊,
就算是自己瞧不上的女人,但只要她冠着自己的姓,就是自己的。这就是男人,傅景渊岂能不懂,所以当初他才会避着萧临去与他的舞儿重逢,可终究是自己错过了吗。
萧临转身迈腿之际滞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吩咐烈风伺候一身伤痕的傅景渊。
步凉毒发,萧临耗了些真气将毒压制,又未免流言纷飞便没做停留直接带着步凉回了平都。
幸好步凉实在是累,全程睡得死死的,没再受颠簸之苦。
但一醒来却被西荷那张大饼脸吓了个半死。
西荷嗔怪,不就是几日不见,主子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
碎玉端着水盆进来,一边拧着帕子一边调笑道,主子不知道,您被王爷抱着进府的时候,西荷那张脸都快丑得看不清眼耳口鼻了,眼泪鼻涕真真分不清。
西荷腻歪地翻了翻白眼,硬着嘴皮子,我那是担心,要是主子一命呜呼,咱们这当奴婢的可就得喝西北风了。
碎玉哈哈笑了笑,回身给步凉递了帕子,但却发现步凉根本就不在状态,全然没有将她二人的打趣听见。
主子。
西荷也觉察不对,伸着一只手在步凉空洞无神的眼前晃了晃,主子,您莫是又被水呛出什么后遗症了吧,上次您就
你说,我是被王爷抱着回来的?
意识到是在问自己,碎玉不明就里地依实啄了啄头。
我是怎么从崖底上来的,傅景渊救的我?
碎玉捣穗儿似地摇摇头,肯定地答道,是王爷在崖底找到您,并将您带回来抑制了体内的毒,至于傅少尉奴婢没见到。
没见着吗,步凉明明记得昏倒前萧临没到,傅景渊也还在啊。
看着步凉又开始没完没了的皱眉,西荷忍不住责备道,您管那么多干嘛,碎玉赶紧去厨房拿些吃的来,主子好些天没进食了。
诶。
将碎玉支走,西荷一边帮步凉拿来便服,一边轻声在她耳旁道,昆仑说,荆花母子已安全,不日就会抵达姜国,那里的事情也已妥善安置了。
步凉不走心地点点头,昆仑做事她是放心的,此事她做得也是麻利,就算有人意识到什么不对,也找不出确凿的证据。现在,她纠结的是
萧临那厮居然敢碰我!
西荷这才知道自己主子竟然在想这种事儿,也是,在姜国凡是敢碰步凉的不是剁手就是剁头,如今萧临居然众目睽睽之下抱了她,但又不能奈他何为,只怕步凉这心结怕是不小。
所以,西荷安慰道,主子,您现在是睿王妃,他是睿王爷,他没来睡您就已经阿弥陀佛了。不过是抱抱,就当人家就您一命的报酬还不成。
步凉一叹,可我若放过他,我爹可会放过我?
这问题把西荷难住了,想了半晌,俩主仆一道叹起了气。
翘楚有消息吗?步凉实在不愿继续受这茴梦香控制,总是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没。
这家伙到底躲哪儿去了!步凉没好气地咒骂了起来。
结果没把神医翘楚给骂出来,倒把孙二贵给招来了。还是乐呵呵的样子,毕恭毕敬地行完礼后传起了话,方才见碎玉姑娘去了厨房,奴才想应是王妃醒了,所以王爷说让王妃用完膳就去临意斋一趟。
听后步凉犯起了嘀咕,好歹她怎么都是个伤患,再怎么都该是他萧临来探望她吧。
得嘞,一口气就这么憋屈了,更没了胃口。步凉索性穿戴好以后就带着碎玉往临意斋去了。
估摸着她比萧临预计的时间要早,所以临意斋的书房里并没见着萧临的身影,趁下人去寻的功夫,步凉就开始打量起上次没仔细的摆设。
这走着走着嘛,就到了桌案前。
案上正巧放着一道折子,也是在上官府里养的习惯,伸手就拿了过来看了究竟。
原想着是萧临什么治国良方策略,可细一瞧竟是一道弹劾萧临私拉商户,以权谋私掌握盐米大仓的折子。
无论在姜国还是大周,官从商是禁忌,明文禁止官商勾结,尤其还是民生之计的盐和米。萧临既为皇子王爷,若被皇上知晓此事定会疑心,而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更会被扣以谋逆的大罪。
步凉翻了翻最后落款之人,董子东。
说:
这两天特殊原因用平板码的字,里面标点、字出现错误,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