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课程有些平静,虽然校园论坛上有关上杉清暴打的帖子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预想中老师的说教却没有来临。
这也不奇怪,有空在校园论坛上水帖子的,基本都是无聊的学生。
远坂虎好像真的怕了上杉清,也没有纠集狐朋狗友来报复--这些不良心性可不成熟,报仇都不隔夜的,要是想来找茬,早就来了。
远坂虎确实是怕了。
他是极道世家,他的父亲是某个小黑帮里的若头,算是二号人物,他自小耳濡目染,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得罪,什么样的人不能得罪。
上杉清警告他时的眼神和表情,他并不陌生。
父亲为组里出阵,要去和敌对帮派火拼的时候,就是那种眼神。
漠视生命,罔顾生死,那是做好了亡命准备的凶徒。
远坂虎冷静下来之后,认真的衡量了一番利弊,觉得这事报复回去一点儿也不赚,他可不敢买凶杀人,但他觉得上杉清真的敢宰了他。
这种颇受学校看重,身手好,凶性还重的杀星,他还是不去招惹的好,丢人就丢人吧,总比丢了命强。
最近东京都的极道有些动荡,他也不敢因为这些小事就惊扰父亲大人,这次他是彻底认栽了。
放学后,一天都魂不守舍的野原杏子如逢大赦,提起书包,噔噔噔的就跑出了教室,她今天一天坐在教室都如坐针毡,同学们不同意味的目光刺的她如芒在背,她享受了十几年来没享受过的待遇--成为了班上的焦点。
时不时还有些女生过来说点风凉话,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她们也不好说的太过分,免得显出自己的刻薄,所以倒也被野原杏子唯唯诺诺的应付了过去。
现在,放学了,她匆忙的逃走,都没敢看上杉清一眼。
上杉清已经基本摸清了这小白兔的性格了,并不意外,也没着急追出去。
有些事是欲速则不达的。
他和工藤优一并肩走出了教室,在门口接过了好友递过来的一个文件夹。
“”
“这什么?”
上杉清有些疑惑,接过文件夹打量了一番。
“你要的东西啊,野原同学的资料,你在装什么傻呢?”
上杉清顿时就惊了。
“这一天你可都在我眼皮底下,绝对没有脱离我的视线五分钟以上,我们午饭都是一起吃的,你这玩意是什么时候去搞的?!”
“你这家伙是什么国际间谍么?!”
工藤优一笑嘻嘻的摊了摊手,拍了拍上杉清的肩膀。
“和你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父亲是在樱田门还算能说得上话,我母亲经营着东京都最出名的侦探社,这次我就不收你的钱喽,欢迎下次光顾,清~”
樱田门是东京警视厅的别称,在樱田门里能说的上话,用四个字就可以形容--位高权重。
“这些东西,我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我抽空看了一眼,嗯怎么说呢。”
“野原同学还真是挺可怜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你的经历很像。”
“怪不得你对她感兴趣。”
“她是北海道人,自幼父母双亡,被东京的舅舅收养,他舅舅是个财务人员,在一家雇佣性质的财务公司上班,连个中产阶级都算不上,过的也很贫苦,对野原同学也不算好。”
“自小寄居在别人家,她才会形成那么懦弱的性格吧,她在家被舅舅舅妈当苦力使唤,在学校自从国中就经常受到霸凌,每个月微薄的零花钱要全供给不良才能保证自己有平静的校园生活。”
“说实话,能在这种环境里平安长大,没有性格扭曲,我还真的挺佩服她的”
工藤优一感慨着说了几句,摇了摇头。
“算了,拯救可怜美少女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清,我还有事,先走了。”
“明天见。”
“”
“我明白了,这次多谢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上杉清道谢之后,将这次的恩情记在了心底,准备以后报还,然后就和好友在校门口分道扬镳了,他收起了文件夹,并没有着急去看,他现在要赶去师父的道场修行剑道。
每天两个小时的剑道课,这一年来他从没有缺席。
搭乘电车,在港区浜松町下车,他师父的道场就在这里。
说起来,上杉清拜师这件事也挺离奇的,他当初刚穿越过来,就感受到了恶鬼的威胁,那时他根本不能动用百闻牌,缺乏与恶鬼对战的手段,他仗着原主的身体和记忆里都有剑道的底子,就想重新拾起剑道来,作为防身之术修行。
他穿越后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也继承了原主小时候被逼着学习的剑道底子,虽然他那时候不一定是个合格的剑士,但眼界还是有的。
他利用课余的时间去了不少剑道的道馆去观摩学习,准备报几个剑道班,但忙乎了近一个周,都没什么结果。
日本的剑道,是分为古流剑道和竞技剑道两种的。
区别很明显,竞技剑道是体育运动,而古流剑道是杀人术。
上杉清自然不是来学习体育运动的,他要学杀人术,用来斩鬼。
但现在已经是个刀剑无用的年代了,那些广收门徒的剑道馆,多半是为竞技剑道服务的,进去后学的基本功是就九型十三刀,切磋还得用裁判,击中对手还得气和残心,上杉清可不想学这种东西。
古流剑道的道馆,他倒也真寻摸到了几个,不过一无例外的学费昂贵,他这个穷鬼是万万负担不起的。
而且,入门前还要接受各种考验,入门后还要放弃学业,以剑道为重,这更让上杉清接受不了,放弃学业,他怎么考东大,怎么完成人生逆袭?
就在他放学后漫无目的闲逛,尝试做最后努力的时候,在浜松町的芝公园附近,他找到了一家有些幽深的剑道馆--在寸土寸金的港区,这家剑道馆竟然拥有一栋独门独户的古式道场,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
上杉清当时就打了退堂鼓,拥有这种财力的剑道馆,他一般是付不起学费的。
但已经有些心灰意冷的他,还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思敲门而入,反正试试又不用花钱。
然后,他就遇到了他的授业恩师。
当时,诺大的剑道场只有一人在盘膝而坐,什么练习的弟子啊,执教的老师啊,都没有。
盘坐之人面容儒雅,蓄着短须,神情肃穆,年轻时候肯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就算已经人到中年,也当得起老帅哥的称呼。
那是上杉清的授业恩师。
上泉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