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一辆挂着锡城牌照的警车,快速的行驶在沪宁高速上。
车后座,一名挂着一级警督警衔的年轻男子,有些倦意的微闭着眼养神。
他叫刘义真,现年二十九岁,原zg龙炎特种部队特别行动组组长,因个人原因转业至地方,担任华东某副省级城市特警支队支队长。
春节前夕,在参与打击公安部重点督办的,一起特大跨国毒品交易案中立了大功,被公安部和省厅连名表扬。
此次前往省城,就是参加省厅举办的表彰大会。
警车依旧快速的行驶在高速路上。微微打了个呵欠,瞧了眼车窗外完全暗下来的夜空,刘义真轻轻开口,对着前面开车的年轻警员道:“小梁,到省城还有多久?”
被称作小梁的年轻警员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道:“还有半小时,队长!”
刘义真点了点头,嘱咐道:“不着急,开慢点!”
“好!”年轻警员的好字刚落。
就见的车正前方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拖着长长红色尾焰的火球,自高空迅速的砸落下来。
一阵逼人的热气袭来,后座的刘义真瞳孔猛缩,整辆警车在火球落地的瞬间,被巨大的气浪掀飞到半空。
警车被抛到空中的一刹那,车中的刘义真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的刘义真恢复了些许意识。见着不远处一丝若有若无的光亮,刘义真猛地朝那里跑了过去。
接近光源,突然,一个淡淡的人影挡在在了光源处,出于求生的本能,刘义真猛地朝着人影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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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刘义真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声音显得有些焦急,道:“杨世医,吾儿之症,怎的未见好转?”
“宋公莫急,阿郎年幼,数月来随宋公北伐,身子有些虚弱。前日又染了风寒之症,故而高热不退。待某再开幅方子,这两日便可好转。”
这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似乎就是被称作杨世医的。
“如此甚好,某家在此谢过杨世医了!”
“哎呀,杨某一介布衣,可担不起宋公之礼!杨某先行告辞!”
“好,杨世医慢行。来人,送杨世医回府!”
“诺!”
“宋公?”正在疑惑的刘义真,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头痛,只觉得脑海中除了自己担任特种兵,出任某市特警支队支队长的记忆外,还多了无数不可思议的记忆。
记忆中的人物不管是真的假的,还是道听途说,都显得如此真实,如同亲身经历。
这些人中,刘义真记得最深刻的,如郝连勃勃,拓跋珪,拓跋嗣,姚兴,姚泓,慕容垂,慕容盛,刘裕,刘义隆,司马德宗,司马德文,王买德,朱龄石,刘穆之,徐羡之,傅亮,谢晦,檀道济,王镇恶......
他们当中,排在司马德宗,司马德文之前的都是五胡十六国,魏晋南北朝时期出了名的枭雄,雄主。
后者,也是当时的名臣,名将,国家柱石。
可如今,这些人似乎都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叫做刘裕的南朝宋开国皇帝,自己竟是要叫一声父亲。而那个开创了南朝宋“元嘉”之治的宋文帝刘义隆,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
多出来的记忆中,自己似乎还因父亲刘裕的原因,在六岁时被晋朝皇帝封为桂阳县公,食邑千户。
年初,自己还未满十二,便被父亲领着一同率兵进攻后秦,名曰:“培养吾儿治国理政及军事之才能。”
八月初,扶风太守沈田子在蓝田大败后秦皇帝姚泓,姚泓随即逃回长安。
随后,龙骧将军王镇恶率兵进攻长安,长安克,活捉姚泓。
九月初,自己跟随父亲进了长安城,并将收缴的青铜器、浑天仪、地图等物及姚泓押送回都城建康。
十月,姚泓在建康闹市被斩首。
同时皇帝下诏表彰父亲,特升爵位宋国公,将徐州的汝陵郡、东安郡、北琅王牙郡、北东莞郡、北东海郡、北谯郡、北梁郡,豫州的汝南郡、北颍川郡、北南顿郡共十郡,补增给宋国。
并任命父亲为相国、扬州牧,领征西将军,担任司州、豫州、北徐州、雍州刺史等职。
而自己因为深得父亲喜爱,按照父亲本意,是要让自己留守百谷坞,任员外散骑常侍。不曾想还未到任便染了寒,这一躺就是好几天,看样式是不用去上任了。
撕裂般的疼痛慢慢消失,刘义真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
只是他不敢睁开眼睛,他怕刚才记忆中的一切是真实的。如果真是那样,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对于刘义真这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历史性悲剧人物,刘义真在史书上看到过。
据史料记载,刘义真在刘裕死后因政治斗争,先是被陷害贬为庶人,最后被徐羡之等人杀害于新安郡,时年一十八岁。
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的刘义真,听着屋内刘裕轻轻的叹息声,心中竟是没有来由的一阵感动。
这种感觉自打自己入伍参军,父亲去世后就再没有感受过了。
“哎!”紧闭着眼的刘义真心中也是一叹,心道:“罢了,当特种兵那会儿经历了如此多的生死,难道还怕睁个眼睛!”
暗暗调整好情绪的刘义真,缓缓睁开了双眼。
瞬间,刘义真的心沉到了谷底。眼前的一切虽在预料之中,只是对于他这样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二十一世纪的大有为青年,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皱着眉打量了下所处的房间,房间不大,只是习惯了现代化家居陈设的刘义真。
对于轻纱制成的幔帐,丝绸缝制的被褥;上好楠木打造的胡凳,圆桌;印有古朴花纹的茶具,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的两幅字画;以及燃着檀香的香炉,这样古色古香的陈设,蛮不适应的。
再瞅瞅窗边站得笔直,穿着青布蓝衫,挽着高高发髻的中年男子。
刘义真知道,自己恐是真的穿越了,而且是附身在了年仅十二岁的刘裕二子,后来的庐陵王刘义真身上。
轻轻抬手,看了看自己那细小的胳膊,刘义真无奈的一笑。
一场莫名其妙的天灾,竟是让自己那么一个一千多年后的人民警察,莫名其妙的附身在了一千多年前的小儿身上。如此玄幻的事情要不是亲身经历,打死刘义真也不会相信。
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再次一叹,心道:“看来真有穿越那么一说!可生逢乱世何以生存?”
那窗边的中年男子,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响动。
回过头,就瞧见刘义真皱着眉头,四处张望的好奇眼神。瞬间,中年男子原本有些担忧的神色,慢慢转成了喜悦的神情。
“吾儿,可醒来了,这几日为父着实担心。”
瞧了眼皮肤稍稍有些黝黑,长着张英武帅气的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刘义真竟是下意识的道:“孩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话落,刘义真自己微微一怔,着实不知自己怎会说出如此的话。
不过细细想来,恐与自己附身的这具身子有关。自己秉承了这具身子原本的记忆,桂阳县公是自己,那个千年后的人民警察也是自己。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便宜父亲刘裕,长得如此的帅气。
怪不得历史上说刘义真相貌美丽,神情秀彻,要不是遗传的好,怎会有如此的记载。
“醒来就好!”刘裕坐在床边,慈祥的为刘义真盖好被子。
微笑着看了看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良久刘裕才微微叹了口气道:“明日父亲要先行回朝。这长安之事,为父想托于吾儿之手。”
有些发愣的刘义真,微微一怔,惊讶的问道:“父亲,为何?是否建康出了变故?”
刘裕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的拍了拍刘义真的肩膀,良久才哀伤的说道:“为父挚友,尚书左仆射逝了!”
刘穆之死了,这是刘义真的第一个想法。
接着脑海中就冒出了那个五十出头,便已两鬓斑白的慈祥老者。那个经常教导自己要懂得忠义廉耻的启蒙恩师。
他的才能与之刘裕就如汉初丞相萧何,如今溘然长逝,让自己这个两世为人的人也感到了心酸。
看了眼神情落寞的刘裕,刘义真出言安慰道:“父亲,左仆射逝,我们应当节哀。父亲回建康即可,儿愿镇守长安。”
听了刘义真的话,刘裕欣慰的笑了笑道:“好,好啊!在你的几个兄弟中,唯你懂乃父心思。既如此,为父便先行班师了。如今京中缺人,为父打算先让司马徐羡之帮着打理下。”
“至于这长安之事,关中之地,那就交于吾儿之手!为父任命你,行都督雍、凉、秦三州,司州的河东、平阳、河北三郡诸军事,安西将军,领护西戎校尉,雍州刺史。”
“为父还会让王修任长史,把王镇恶,沈田子,傅弘之等将领及其手下部众,和一万精锐留在关中之地,这关中守卫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儿定不辱使命!”
“好!”得到刘义真坚定的回答,刘裕满意的点了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