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春的子夜,依旧是有些寒冷。
在芙蓉阁帮着小妮儿和韩秀儿收拾好衣服饰品,又让人从马厩中牵出她俩平时乘坐的牛车,并请二人上了车。
刘义真才打马领着四名亲卫和十余名暗卫护卫着牛车,沿淮河岸朝着青溪方向走去。
坐在牛车里的小妮儿和韩秀儿,不时挑开车帘望着打马走在她们车前的刘义真,眼中都露出了些许疑惑。
特别是小妮儿,在鸡溪村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家二郎肯定是出生富贾之家,当时他还说要让她和阿翁去他那里住了。
可是,今晚二郎在芙蓉阁小院中的行为,她总觉得自家这二郎不止出生富贾之家那么简单,更像是那种王侯子弟的做派。
“秀儿姐姐,你说二郎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连尚书家的两位公子都敢打,打完了还敢让身边人送回尚书府。”
小妮儿黛眉紧皱的看着坐在身边的韩秀儿,小声的问道。
“嘻嘻...”
韩秀儿掩嘴轻笑,然后伸手点了点小妮儿的额头,打趣道:“公子你可是叫二郎了,在芙蓉阁的时候那么亲热,你还怕去问啊!”
说着,看了眼小妮儿瞬间羞得通红的脸颊,韩秀儿脸上却又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小妮儿道:“不对呀,你这小妮子我记得当初我救你的时候,你口中除了念叨这阿翁就是二郎,难道你不知道你家二郎的身份啊?”
小妮儿嘟着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问了啦!就觉得二郎挺好的,没有那些富家公子的恶习,还对我特别好。后来我到是想问了,可是阿翁不让问。”
“嘻嘻...”
韩秀儿看着小妮儿的娇憨模样,轻声笑道:“那你现在就可以问啊,你家二郎就在车外面了。”
“哼!不要。”
小妮儿一扬襟首,故意的挑开车帘,望了望马背上的刘义真,然后又趁着刘义真转头的瞬间,赶紧的将车帘放下,拍了拍嘣嘣直跳的小心脏,气呼呼的道:“他不说我才不问了,看他瞒我到何时?”
“咯咯...”
看着小妮儿那幽怨的样子,又引得一旁的韩秀儿咯咯直笑。
就这样行了快大半个时辰,途中也遇到了好几拨巡夜的中军宿卫,和打更巡街的更夫,可这些人一见到刘义真身边四名亲卫摸出的腰牌,全都恭敬的目送着刘义真一行远去。
这一幕幕看得车中的小妮儿和韩秀儿心中愈发疑惑,真不知这可恶的二郎,小公子到底是哪家的王孙公子。
“小妮儿,秀儿娘子,到家了!”
坐在牛车中快睡着的小妮儿和韩秀儿,听到刘义真的呼唤,这才发觉车已经停下来了。
等着小妮儿和韩秀儿下得牛车,她们这才发现,身旁除了站着的刘义真,眼前还有不少的侍女仆人,一个五十余岁的半百老者,更是满脸微笑的恭敬的站在刘义真身边,那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眸,也是充满了善意的看着她们。
“这是哪儿?怎么那么多人?”
虽然已经听刘义真说到家了,可小妮儿还是下意识的问了句身边的刘义真,然后才下意识的打量了下周遭的环境。
突然,小妮儿整个人唰一下怔住了,一旁的韩秀儿也是直愣愣的望着前面石阶上,那大门房梁上悬挂的巨大匾额出神。
宋国公府,这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实在太过于震撼人心了。
难道?
小妮儿和韩秀儿下意识的回头直勾勾的看着刘义真,只见得刘义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走吧进去吧,我们到家了!”
说完,刘义真又看了眼刘伯,道:“刘伯,让人把东苑后院东厢房和西厢房也腾出来,以后小妮儿和秀儿娘子,就暂时住在那里,一切的开销用度,皆按照府中女主供给。”
“诺!”刘伯微微躬身,笑眯眯的应道。
“二郎...”
看着宋国公府四个大字,在听到刘义真对着眼前刘伯的吩咐,小妮儿和韩秀儿已经大致猜出了刘义真的身份。
看着小妮儿眼中露出的些许害怕之意,刘义真知道,普通人面对宋国公府这天字招牌时,都会产生畏惧心理,毕竟宋国公离他们太远了,那可是居于九重之人啊。
“不怕!”
刘义真轻轻的执起小妮儿的手,深情的看着小妮儿清澈的眼眸,轻轻的拍了拍小妮儿的纤手,柔声安慰道:“不管我是谁的儿子,处在怎样的位置上,我都是你的二郎,是阿翁的二郎!”
“嗯!”
小妮儿能感受到刘义真的真诚,她也知道刘义真不会骗他,所以她心中满是感动的点了点头。
至于一旁的韩秀儿,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刘义真。
她虽然在芙蓉阁时就大致的猜到了刘义真的身份,可真的面对这位宋国公府的二公子,如今的长安公,民间称为关中王的刘义真,脑子还是有些没转过弯来。
怪不得他敢对尚书家的两个公子说打就打,这样的身份,将来封王封地都是有可能的,尚书虽然权势不小,可和眼前这位比起来,怕还是差了些。
见到看着自己还有些惊讶的韩秀儿,刘义真微微一笑,道:“没来得及像秀儿娘子说明身份,某在此陪个不是。”
“啊...”
韩秀儿连忙摇着头,道:“不敢,不敢,民女见过长安公!”
然后赶忙两手平措至左胸前,而后右腿后屈,屈膝,低头朝着刘义真行了个万福礼。
“免了!进府吧!”
刘义真微笑着摆了摆手,然后也不再多说,只是拉着小妮儿的手,直直的往府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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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刘义真穿戴停当,高高兴兴的正要去往后院找小妮儿,就见的许久恭敬的走来,然后朝着刘义真微微行了个礼。
刘义真这才想起,昨夜他可是让许久将徐羡之的儿子送回的尚书府。
看了眼许久,刘义真微微眯了眯眼道:“昨夜你将那二世祖送回尚书府的时候,徐尚书怎么说?”
许久拱了拱手道:“徐尚书并没有说太多话,只是当着卑下的面将他那小儿子大骂一顿,然后卑下转告小郎君,说他日后定会好好管教,不用小郎君再费心了。”
“哦...呵呵...”
刘义真冷笑一声,道:“不用我费心,看来这徐令君还是蛮护短的嘛。那他那侄儿了,他有没有说怎么处理?”
许久依旧躬身答道:“徐令君再知道丹阳主簿也有参与之后,当即命人去丹阳停了他那侄儿的职务,说是要他闭门思过,好生反省。”
“哼哼哼...”
刘义真又是一阵冷笑,道:“咱啦和徐家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你看吧,我这次回到彭城,恐怕又得挨训哦!”
许久在一旁听得,到是不敢怎么接话了。
到是刘义真突然又想到什么,微微皱了皱道:“今天上巳了吧?时间不能再耽搁了。你这两天安排一下,咱们尽快赶往吴兴,把该办的事情一股脑儿全办了,好早日回到长安。关中还有好多事情要理清头绪,不能耽搁太久了。”
“诺!”
“还有就是...”
刘义真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了笑道:“今天上巳节,你安排没受伤的亲卫们准备准备,我要带上小妮儿还有秀儿娘子去郊外走走,踏踏青。在这建康的日子也不多了,好好的玩一玩。”
“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