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辉煌壮美的北单于皇宫内,北单于和群臣正议抗敌之策。
北单于胡服王冠,貂羚皮靴,五十多岁,浓眉朗眼,胡子稠密如铜针。众侍立两侧。北单于问道:“汉兵兵临皇城下,我们危在旦夕。众卿有何妙策?”
丞相唐迷徒首先发言。这是一个瘦小的老头儿。淡眉小眼尖下巴。他用嘶哑的嗓子说:“必烈春将军遇难之后,汉军分三路长驱直入。我军寡不敌众。我们在早先时候,已在稽落山口修建了军事工程。皇城守不住,可退到那里,以图保存实力。等待时机,打退汉兵,重建匈奴帝国。”
北单于说:“说的好,但眼下是先抗击,还是先撤退,退早了人心浮动,汉军占了皇城会屠城,真是不忍让百姓成为冤魂,而后宫的嫔妃和宫女又该如何?如果退迟了,又怕全军覆没,真是难死人了!”说时,他愁容满面。一个曾是不可一世的匈奴之王,曾作梦吞掉大汉建立胡式帝国,燃起扑向华夏的熊熊战火,汉蒙边界的汉民大批被杀,大批汉民牲畜被掳,双手沾满与汉民汉兵鲜血的魔王北单于,此时显的悲凉无奈,眼神无光。
几个文官说,还是即日撤军,再迟了就来不及了。
驸马格蚩楚问:“家眷如何安排?后宫那么多人,带上她们累,丢下又怕汉兵杀死。”
唐迷徒说:“不能把她们留下!必烈春夫人和儿子被杀应当引起我们的警惕!”
北单于摇摇头又叹口气说:“可太后死也不走,真拿她没办法。”
在离北单于的皇城四十里的地方,汉军主力、邓鸿的部队、南单于的胡兵三个营寨比邻而立。这时在主力营寨的大帐里,召开着军事大会。
主帅席上,窦宪胸有成竹地威严地坐在那里。他青年时熟读兵书,此时派上了用场。统一中国,是他的理想,这没有错。但他不是为公而统一,而是野心。他还想独霸朝政,他还想倾国之财据为己有。只是他有限府第实在容不下。他心里明白,此次征北,虽然艰难,甚至可能丢掉生命,但如果不征北,他无法摆脱死刑。今天,他带的汉兵已攻到皇城,眼看大功告成过半,他必须把这个会开好。他有力的眼神投向每一个参会的将军参谋。
在两排席上,依次是邓鸿、任尚、班固、耿秉、耿夔、窦笃、邓叠、郭举。
窦宪说:“北单于已逃往稽落山,皇城已是孤城一座。但皇城内还有他的家眷,我们只要抓住了他的家眷,不怕他不投降!”说着,他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又问众将大家还有什么妙策可以一举消灭残敌?
邓鸿说:“已知残兵逃往稽落山,我们就该重兵包围。等他粮尽,必然突围,那时必将北单于生擒矣!”
耿秉说:“若能将他的残兵诱入我们的埋伏圈,瓮中捉鳖,岂不更好?”
窦宪说:“两位说的对!诱敌之事,伺机而行。任将军已将稽落山的地形绘制成图,大家先熟悉一下地形,然后分兵埋伏吧!”
这时众将都到主帅桌上去看地图。
第二天,汉军各部由众将带领,向不同方向秘密潜行。前头部队披荆斩棘,开路先行。后面大队紧紧跟上。各路大军向目的地进发。
稽落山上,高高的山峰,有主峰,有沟,有密林,有绝壁。主峰周围,又有群峰围绕。各个山口,都有重兵把守。稽落山道路崎岖,地形险要,切是易守难攻。
在山寨议事大厅内,北单于正开军事会议。
北单于一改过去让侍臣侍立的规距,让群臣端坐两旁,这就是说,已经把自己当作山大王,臣也作了头领一样。尽管群臣称王,他称群臣为卿。此举是为了让大家效命的手段罢了。今非昔比,拢络人心吧。
北单于忧心忡忡说:“皇城已是孤城一座,太后仍然留在那里,令人放心不下。”
王子乌门登说:“父王勿虑,太后已扮作杂勤人员,汉军不会认出。”
单于问唐迷徒:“各山峰路口工事修好了吗?”
唐迷徒说:“已经修好了。”
北单于说:“如此甚好。各守各寨,不论汉军如此挑战,只是坚守不出,散吧。”
大家正要散去,一个探子进来报到:“大王不好了,汉军已杀进皇城!”
北单于说声不好:“孤唯恐太后遭到不测,不知太后是否安好?”
再说窦笃郭举奉命带兵杀进皇城,一路上刀起人头落地,见人就杀,不论守城士兵还是街上百姓,无一幸免。横尸满街。他们直闯皇宫。宫中侍卫,与之接战,又是一阵厮杀,血肉横飞,刀光剑影,打的十分残烈。宫中卫士渐渐被全歼,宫人宫女到处躲藏。
窦笃、郭举和手下校尉,见宫女就问:“谁是太后?谁是皇后?”宫女们惊慌失措,只是摇头不语。窦笃、郭举等,将宫女一个个杀掉。可怜粉黛娇容,柳眉美目的弱女子,成了刀下冤魂。郭举抓住一个太监问道:“你说了太后、皇后,饶你一命!”
那太监道:“皇后已自杀,太后……”
郭举横眉竖眼问道:“说!谁是太后?”
太监手指一位两鬓苍白的,手拿扫帚的老宫女说:“她,她,她就是。”
郭举放开太监,太监乘机逃走。郭举上前一把抓住那位老宫女,吩咐手下:“给我绑了!”
太后扔掉扫帚,双目圆睁,口吐粗气说:“我留在这里就是要看看你们是怎样屠杀无辜的。你要是人的话,把我杀了,放了留下的宫女太监!”
窦笃哈哈大笑,走了过来:“老东西!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还有很大的使用价值。你说我们屠杀?你为什么不说你儿子屠杀汉民呢?这叫什么以其人,其人,什么,还治什么道!”
郭举更正说:“我们是对你们屠城的报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汉军大帐内,窦元帅和众将研究新的战策。
他说:“现在北单于占了稽落山,借山寨地势险要,固守不出,我虽将他围住,但若要轻易进攻,又恐冲了埋伏。计将安出?”
座上司马班固说:“某有一计,供元帅参考。我们夺了他大片土地,杀了他不少爱将,他最恨的人,一定是元帅。如果派一队人马,打着元帅的旗号,再找一人扮作元帅模样,前去挑战,单于必压不住怒火出来,那时将他主力诱出,诱入一个山谷,在那里伏下重兵,便可全歼其主力,剩下守寨敌兵,便可围而歼之,不知元帅纳否?”
窦宪抚掌大笑,说:“此计甚妙。吾有班军师,如高祖得张良、光武遇邓禹矣!”他又问:“谁去挑战?”
窦笃说:“末将愿领兵前去挑战!”
窦宪说:“以你逞强好胜的性子,如何扮作佯败之人?我看还是让至今尚未亮相的任将军去吧!”
任尚说:“你们都已漏了一手。让我和耿先锋去吧。”
窦宪说:“二位副帅前去,我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