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门打开了就行了,不要吓着他们,哈。”
虽然我没有直接的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但是乔天恩发自内心的笑容,还是绽放在了灿烂的面颊上。
或许对于他来说,哪怕我只是一个小小温情的回应,都能够让他兴奋不已。
最为一名鬼,他果然做到了至情至性。
“哦!”
乔天恩这次似乎也缺少了往日里的贫嘴,简单的应了一句,好让我放心,然后舅舅就鬼使神差的衣服披在肩膀上面,打着哈气,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
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舅舅,整个人还有些木然,对于自己周身的情况还不了解,就好像梦里梦游一样。
当他开开大门的看到了站在门外面的我的时候,这才如梦方醒,一脸诧异的说道:“我是怎么来这里了?”
或许是他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没有想到眼前事情的不寻常,又或者对于他来说,我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力。
所以看到我的存在,根本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担心和不妥感觉。
我知道这些都是乔天恩的功劳,但是也装模作样的解释着:“我敲了门,所以舅舅您就给我来开门了。”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乔天恩的做法太诡异了。
换做是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旦恍然过来,都会觉得心中不安稳,甚至吓的要死。
所以我尽量缓和了自己的语气,让自己用一个合理的解释去回答他,至少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不等我说完,乔天恩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了进去,直接的回屋里睡觉去了。
相比我的温和脾气,乔天恩显然是做事痛快的多,根本不屑于让我向舅舅解释太多。
剩下落在后面的舅舅自言自语的说道:“奇了怪了,老婆子都交代过了,不管小妮子怎么喊门都不要开的,我怎么会来开门呢?”
舅舅毕竟不傻,刚才也只是刚刚醒过来,脑袋还没转过来弯。
经过这半晌的时间沉淀,脑袋突然就回过神来了,可以这种怪异的事情,他也找不到丝毫的不妥,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苦思冥想,想要从自己脑海里捕捉到那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的记忆。
回到屋子里的我,还没等躺下休息,舅妈的那张哭丧脸就进入了我的眼帘。
“还知道回来,这么晚了打哪里勾引野汉子去了?”
她骂骂咧咧的闯入我的房间,言语之中毫不客气,双手叉腰,就好像是乡村泼妇那样,脸上没有一点的好脸色。
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我是多余的,每每都是看着他们的脸色行事。
看到在我的身上再也没有油水可以压榨了,舅妈就一改以往的态度,翻脸无情,想撵我走。
短短的这段时间,世态炎凉,舅舅舅妈的性格,都早已经被我琢磨的在透彻不过。
就好像人性的劣根,偏偏都长在了这两个人身上。
不过谁叫人穷志短,还没有毕业的我又能够去哪里容身,一咬牙算了还是忍了吧。
我没有反驳舅妈的无情,而是选择了默默地承载着不幸的包袱。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也算是渐渐的领悟到该怎么做才能是最好的回应。
任由舅妈各种难看的脸色,泼辣的言语,铺天盖地的落下来,我只是默不作声的,用不言不语,来回应她。
如果实在是心里又受不了,快要爆发的时候,就像是做自我催眠那样,告诫自己:“在你面前聒噪的,其实是一直乌鸦,一条野狗。人被狗咬,总不能咬回去吧!”
这么一想,我竟然真的坚持下来了。
舅妈骂累了,也回到她的屋子里根舅舅发脾气去了:“都是你这个窝囊废,招来了这么一个丧门星,白吃白喝还白住,我可不是开旅馆的……”
很显然,对于我的油泼不进,舅妈真的是无可奈何了,原本的一怒火,一股脑的全部倾泻在了舅舅的头上。
不过这些,已经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可能是我太累了,当我第二天睡醒觉的时候,早已经是天色大亮,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我看着窗外恬静的风光,一种怪怪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不对啊,这要是在平时,早就被舅妈喝到起来了,怎么今天她却好心的让我睡了一个大头觉呢,这也太反常了吧。
或许就是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是不幸的存在,对于不幸的事情,我有一种精准的预感。这就是所谓的,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下意识的查看了昨天带回来的包包,当我的手触摸到了扁瘪钱包不再鼓囊囊,那种莫名的担心被应验了。
那可是承载着我未来莫大希望的助学金啊,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就不翼而飞了。
瞬间我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胡乱的翻腾着自己屋子,床铺被褥,衣柜什么的,都被我翻的七零八落,乱糟糟的。
却终究是没有任何踪迹。
旋即,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让我绝望的可能。
要知道舅妈每天早晨都会不请自到,擅自闯进我的房间。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次也一定是她偷走了我的学费。
回想起来这是在舅舅家里,根本不可能再有外人进入。
至于所谓的小偷盗贼,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光顾到我的房间。
所以只有可能是舅妈再早上闯入我房间之后,悄悄的偷走了我的学费。
凭她贪婪的个性,绝对是错不了了。
想到这些,我立刻就想要冲出去,找到舅妈,从她手里将我的助学金抢回来。
可是我又一想,无凭无据的,像舅妈那样无理搅三分的泼妇,不倒打一耙就是我的造化了,怎么办,只能是智取不可强为。
我努力的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反悔固然无用,着急也没有用了,静下心来,思索应对的计策才是根本。
虽然心中清楚,但是真要做到平心静气,实在是太难了。在我苦思冥想,始终想不到如何对付舅妈之后,我突然想起来了乔天恩。
“乔天恩,你在哪里?出了大事了,还不快一点的出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我的主心骨了,每当我遇到烦心解不开的疙瘩时,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就是他了。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越是关键时刻,这位鬼爷就越是掉链子,这一次不管我怎么样地呼唤他,可就是找不到他的影子。
所谓关心则乱,这一句话一点都不错。
我急着需要乔天恩出现,却找不到他了。
换做平时找不到他,我反而不会这么担心。
但是此时我正需要他,本就是着急的很,于是两者掺杂到一块,瞬间我心里成了一团麻绳。
在这种状态下,我就不自觉的开始按以往的经验来推算。
按着以往的经验,绝对的不会出现这个结果的,难道……我想都不敢想了,该不会是他出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想到他可能遇到危险,我原本焦躁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为乔天恩担心无比。
原来在我的内心深处,乔天恩是那么的重要,以至于我都不在思考如何找回那笔助学款的事情了,心里面一直在为乔天恩祷告,祈求上苍的怜悯,让他得到平安。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他的,我知道这一刻,在我心中,突然间什么都不重要了,除了乔天恩。
如果这个时候我去想这个问题,恐怕我能提前很久得到内心的答案。
可惜的是,我现在除了对乔天恩的担心,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想这些暂时无关紧要的事情。
“哇,看来老婆还真我都贴心小棉袄,在为我祈祷呢,太感动了。”
就在我内心忐忑不安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他的油腔滑调,这可让我太生气了,他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的安危。
“哼!”
我撅着嘴很不高兴,眼睛看着瘪瘪的钱包。
不过很明显,我的不高兴并非来源于钱包里助学金的消失,只是纯粹的是因为乔天恩故作消失,让我为他白白担心一场。
不过这种不高兴,也是瞬间的怨气而已,说到底,看到乔天恩最终没有出事,我心底里还是为他高兴,也终于可以长舒了一口气。
“哎呦,我刚出去一下下,就出了糗事了,小意思吗,看我的。”
乔天恩根本就没有把丢钱当做一回事儿,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是在我的面前极力的掩饰着自己内心地愤怒,居然还有敢欺负他乔天恩的女人的主儿。
也许是为了让我不再担心,才表现的这么轻松沉稳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这么多的念头,好想此时此刻的我,突然就能看清楚了乔天恩的内心一样,那种感觉,来的太突然了。
甚至根本没有丝毫的缘由,但是我可肯定自己没有想错,也不会想错。
不过对于乔天恩的这种表现,我除了心中暗暗高兴之外,又觉得他这做法有些多余。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每一次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乔天恩总是能出来为我解围。
以助于到现在,只要乔天恩一出现,我就有些盲目的坚信了,乔天恩一定能够帮我搞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