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不得不感叹,我们俩个人的缘份,居然是如此的奇特。
“乔天恩,我早就想告诉你一件事,可是一直找不到你的人,现在,我终于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肯好好地静下心来听我认真的说吗?”我正了正自己的口气,对于接下来我要对乔天恩所说的一切,我希望我是用无比认真和虔诚的态度,我不希望让他感觉到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成分。
“这些都是藏在我心里藏了很久的心里话,也是和你分开之后,我自己的一些所思所悟,以前我或许还想不通,还会碍着你的身份,觉得我们俩这样在一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有着这层顾忌,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对你也是若即若离的,能避则避得远远的,我不想遭受什么天谴,因为我觉得那可能是我无力承受的,同时我也害怕,害怕我们俩的关系,真正地走到了无可收拾的那一步,因此我才极力控制着我自己的感情,努力忽视你的存在,和你对我的好。”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深情地望着我的左方,虽然我现在看不到乔天恩的人,可是我却明白,此时此刻,他应该也在望着自己的右边,望着我站立的方向,隔着厚厚的无形的这样的屏障,虽在我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我,可是我却觉得,我们俩个人之间的距离,再近不过,比我们认识以来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更为亲近。
这种亲近,更多的是指我们两个人在彼此心里的距离,我心里有他,他心里更有我,我们视彼此为自己最在乎的人。
从前,他待我虽然也是认真的,可是我却因为有诸多的顾忌,而不敢回应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付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在他离开我的这段时间里,我经历了很多的事,也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已经离不开他,而无论他是怎样的身份和背景,我都已经无所谓。
“乔天恩,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吗?我曾对你说过,只要你能变成人,那么我就嫁给你,你还记得吗?”我对着我的左边,哪怕只有虚无的半空,哪怕什么也看不见,我仍然深情地说道。
“记得,小洛你对我说过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会忘记。”乔天恩也有些感慨,他怎么可能会忘了这些呢?
但凡和秦小洛这个人有关的一切,他都不会忘记。
“那好,你记得就好,那现在我就要告诉你,我已经改变主意了!乔天恩,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如果你还不清楚的话,那么我不会重复第二遍。”我定了定神,再次认真且严肃地说道,“无论你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有着什么样的背景,无论你现在是什么,乔天恩,我秦小洛都已经不会再在乎这些,乔天恩,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终于鼓起勇气来,对乔天恩道出了我的真心话,这些真心话,已经埋藏在我的心里很久很久,今天在这里见到乔天恩,我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我的决定,以及我的改变。
“真的吗?小洛,你说的都是真的!”乔天恩的声音听起来发颤,大抵是没料到我的态度,居然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当然,乔天恩,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我秦小洛会是拿这种重要的事情出来骗人的人吗?”我有些不悦。
“不,我是太激动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刚才听见的这一切!小洛,你真的这样想吗?你一点也不介意我的身份?我只怕……只怕自己会无辜你的一片心意!”说到这里,乔天恩不禁又有几分郁闷。
“不,我不会介意的!我亲爱的乔天恩!”我坚定地答道。
“可是,你现在还没有看见过我的样子,还不知道我已经不再完整,哪怕只是灵魂,我的灵魂也不再完整,小洛,你的条件其实很好,你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幸福来得太快,反而让乔天恩有些畏手畏脚。
“你怎么了?乔天恩?”我非常不解,在我印象中,我认识的乔天恩,绝不是这样胆小和害怕的人。
“小洛,还记得上次我们分开的时候吗?我那时受了严重的伤,所以,现在的我,不是完整的我,我的灵魂,已经变成了一些碎片,只不过,我的魂识还有一部分在,所以我才能和你正常地说话和交流。”乔天恩的声音沉闷起来。
“什么?你现在变成了碎片?”我越听心里的凉意越大。
我亲爱的乔天恩,他怎么会变成碎片呢?
我简直无法想象,那样优秀那样出众,我最喜欢的乔天恩,他居然变成了碎片。
“没错,不过小洛你放心,我的魂识还在。”乔天恩慢慢地答道。
我却已经听不下去,急得不行,“那现在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好起来吗?”我太过着急,声音里已经带了些许的哭腔。
“我也在努力恢复当中,小洛,你别哭!你要是一想哭的话,那我就心疼坏了!”乔天恩不放心,继续安慰我。
我却忍不住鼻子里的酸意,“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你居然还有心思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乔天恩,你真坏!”
“好了,你真的别哭!你一哭,我心里就难受得不行!我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要相信我!”他不断地安慰我,这让我放宽了心,不过紧接着他又问道,“那你被关在这里,要关多久?”
“我不知道呢,好像阎王很生气,我也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关多久。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我的左边和我的右边,什么也看不见。”我发愁道。
“别担心,这里面是这样的!你刚来可能还不习惯。”乔天恩叹了口气,“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好好休息一阵?”
“不,我不舍得休息,乔天恩你和我随便说点什么吧,说什么都好,我只要能听见你的声音,我就可以在脑子里想像,你现在就站在我的身边,在陪着我。”我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打算就这样坐在地上,慢慢地听乔天恩和我讲话。
乔天恩向来对我提出的要求,都是来者不拒的,何况,乔天恩他其实也很想念他日思夜想的那个心上人。
“好吧,小洛,我也很想你!”
接下来,他慢慢地讲,讲我们分别之后所有的事情,讲他的境遇,讲他来了地府之后的一切经过,我听得认真,慢慢也跟着放松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我渐渐地睡了过去。乔天恩的声音,一直陪伴着我,那一觉,是我自从和乔天恩分开之后,睡得最好的一次觉,虽然这里没有暖和的床铺,也没有柔软的被子,可我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我甚至来不及去想,我和乔天恩两个人都被困在这地府的大牢里,也来不及去想以后的打算,我们要怎么从这里顺利地出去?再次重逢的喜悦,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维,我只来得及高兴。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周遭还是如旧,身边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乔天恩?”我不安地再次开口轻唤乔天恩。
我怕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我清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乔天恩的美梦,而他的存在,只在我的梦里出现过。
“嗯,我在,你终于醒了?”乔天恩的声音,就犹在我的耳边。
“你真的在?”我大喜过望,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一直都在,之前你要和我和你不停地说话,可是我一直说一直说,后来却没有听见你的回应,我便觉奇怪,仔细地聆听,就听见了你的呼噜声,虽然很轻,可是却让我满足地笑了!”乔天恩继续说道。
我羞道,反驳了他一句,“谁说的,谁说我睡觉的时候会打呼噜,这是根本就没有的事情好吧?”
我是一个女孩子,还是年轻的女孩子,所以我怎么可能会睡觉打呼噜呢,我是坚决不可以承认的。
“好,是我听错了!”他好笑地求饶。
自从进了这里之后,就没有所谓的白天和黑夜之分,因为这里,无论什么时辰都不会有任何一丝的变化,无论你什么时候抬头看这四周,都是空荡荡的,白白的一片,宛如置身在云端一样。
“乔天恩,咱们有可以出去的办法吗?”我非常不甘心被一直关在这里。
我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是乔天恩不一样,乔天恩他被关的时间比我长,对这里的了解,也应该比我多。
“没有”他悻悻地答道。
我一下子垂头沮丧起来,可是此时,我的耳边又响起一个更轻更清晰的声音,这是属于乔天恩专属的声音,清冷的声线,让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小洛,你别担心,我们总会有法子出去的,只不过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这样一个合适的时机出现!你不要着急!可以吗?”
我正待要开口回他,谁知又听他继续说道,“这地府的大牢,很有些特别,我现在是在用千里传音和你单独说话,这牢里关的,不止你和我,还有其他的囚犯,我担心听见的人太多,怕引起这里面不必要的动乱,所以便只好这样和你说话!”
他呐呐地解释着,自己为何会用千里传音之术。
“乔天恩,你在这牢里还可以使用法术吗?可是为什么,我就不行?我什么法术也使不出来!”我疑惑地轻声问道,我的法术虽然恢复的不多,只有两成,可是现在我试了试,居然一点也使不出来。
“佻别担心,一开始是这样的,我刚一开始被关进这里的时候,也是什么法术都使不出来,但是时日久了,自己没事干的时候,就在瞎琢磨,然后慢慢地,便琢磨出一些规律来,当然,他们这里的鬼差还不知道我会使用部分的法术,所以我也一直没有刻意表现出来,只暗中不动,默默地静观其变,等待合适的机会出现!”
我不由得高兴起来,自然心中也燃起了一点点的希望之光。
我和乔天恩两个人都被困在这里,但无论如何,他还会些法术,这样我们两人也不至于在这里太过被动。
这里和人间不同,一日三餐并没有鬼差进来送饭,而我是因为刚进来,并且是人形,所以仅仅熬了一天而已,在我的印象中,算下来应该撑了一天的时间,我的肚子就咕噜噜不停地叫唤起来。
我很苦恼,我身边并没有谁喊肚子饿,可偏偏就我自己和他们都不一样,被关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魂魄的状态,这些魂魄是不必需要食物的,可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我一顿不吃饭,肚子就饿得厉害。
“不行了,我快不行了!”又撑了会儿,我终于熬不下去,便小声地嘀咕起来。
乔天恩耳尖,已经听见我的轻声咕哝,便关心地问道,“小洛,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受伤了?”
我很苦恼,到底究竟要不要对乔天恩说实话呢。
可是,如果实话实说的话,那又显得很糗。
大概我会成为这里第一个喊肚子饿的,可是我又实在撑不下去。
“乔天恩,我饿!”接下来,我小声地又咕哝着回了他一句。
这一回,他听得格外的认真,所以哪怕我只是轻声地咕哝,他却已经听清楚,“你饿了?”
听了我的回答之后,他有些哭笑不得,可是随即想起什么,又觉得我会喊饿,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我与他们不同,我是活生生的人,一日三餐都需要吃五谷杂粮的普通人类。
“那你就大声地多喊几次,守在外面的鬼差他们会听得见的。要是他们听见了再不给你送饭,你就使劲地吵,吵到他们心烦意乱为止!”他胡乱地给我出着主意。
我听完之后,却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乔天恩,没错,他偶尔腹黑玩起心机来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还要滑头和调皮。
我按照他说的法子,在饿得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就大声地喊叫起来。
“我饿了!你们快给我送饭来!不然,我会饿死的!”
守在外面的鬼差,第一次听见我的喊声,不以为然,没有理我。
可我实在饿得不行,火气上来,见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一个鬼差过来理我,我便加大了嗓门,又继续嚷嚷起来。
“要饿死人了!你们这地府的大牢,就不给人吃饭吗?”
“要是我饿死了的话,我一定去告你们!”
其实我上哪里去告这些地府的鬼差,我都不知道,但是,我只是凭着在人间学会的那一丁点和人吵架的技巧,在这里没完没了的嚷嚷。
果不其然,我的喊叫声,吵得那守在大牢外面的鬼差耳朵都快起了茧,他们中的一个才走了进来理睬我。
“鬼叫什么?吵死了!”那名鬼差虽然进来理了我,不过这语气,却是相当不爽的。
“喂,我饿了,我要吃饭!不然,我会饿死的!”我定定地盯着这名鬼差,也不怕他,壮着胆子提出自己的要求。
“吃饭?”那名鬼差这才开始重新上下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他突然明白过来,“你是大活人?从人间来的?”
我点点头,“我要不是大活人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喊饿,我都一天多没有吃过饭了!”
“啊,我想起来,你就是那个牛头和马面一起出去把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吧?”这鬼差终于才想起这么件事来。
“原来你知道我,那好,既然如此,也不必我再多说废话,你想办法给我弄点儿吃的来吧!再不给我吃东西的话,我会在这地府的大牢里饿死的!”我早已经饿得前胸不贴后背。
这绝不是夸张的说法,而是真的饿。
那名鬼差很是为难,“这一时半会儿,你让我上哪里去给你找吃的?我们这地府里,上至阎王爷,下至鬼差,包括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我们统统都是不用吃东西的,因为我们不会感觉到有任何的饿意,也完全不用进食,所以整个地府,是没有任何的食物。”
我愣了愣,倒是没料到会这样。
“那我不管,你给我想想办法,再不给我吃东西,我真会饿死在这里面。”不给我吃东西,饿得头眼发昏,我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情。
那名鬼差见我脸色的确不好,想了想,闷声退下。
在离开之前,他既没有答应我,会给我找来吃的,但也没有拒绝,我一时倒是不知道该不该什么希望。
等那鬼差走后,乔天恩又用千里传音和我说话。
“怎么?要到吃的吗?”
原来我刚才和这名鬼差的对话,不仅乔天恩已经全部听见,甚至这里关着的其他魂魄,恐怕都已经听见。
“还没有,他说他们这里没有吃的,地府没有食物,他看样子很为难,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帮上我的忙?乔天恩,我现在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再这样下去,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会被饿死的!”我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沮丧。
“别怕,再坚持坚持!我想他们不会放任不管的,你好好想想,你之所以被关在这里,而没有对你进行其他别的惩罚,比如对你进行抽魂,更没有其他的迫害行为,那么只能证明一点,他们还没有想好怎么处治你,或是你留着,对他们来说,还有一定的研究或是其他的价值。他们既然还留着你,就自然有留着你的价值和意义,所以,你尽管放心,他们不会让你饿死的!”乔天恩不停地劝我。
他的这些劝告,我也不知该不该听,可是在这里,我除了认识他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认识的,并且值得我相信的人。
“嗯,我再等等。”我有气无力地回了乔天恩一句。
等待的时间,是极为漫长的,也是煎熬人心的。
我饿得头眼发昏,有几次,我甚至不敢再站起来,因为一站起来,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就会让我双腿发软,险些跌到地上去,所以我不敢再站起来,只能继续地蹲坐在地上。
饿到现在,我也不指望能有什么自己吃的食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要是吃的,可以让我填一下肚子,我都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脾气。
之前我还有力气大声喊叫,可是到了后面,我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极度的虚弱。
甚至有那么一瞬,我怀疑自己会不会是要死在这里,可是我又不敢告诉乔天恩我现在的实情,我害怕他会担心,会更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小洛,小洛!”
乔天恩不停地在和我说话,试图安慰我陪着我,可是渐渐地,我没有了力气再回他,他久久没听见我的回音,跟着焦急起来。
“小洛,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若是你能听见,你应我一声,我担心死了!”他又急又气,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应他。
“她饿得快不行了!有人要死了!”
他扯起大嗓门,开始拼命地在大牢里大声喊叫起来。
他的声音传出去很远,终于再次引起了外面的鬼差的注意。
“吼什么吼?烦死!安份点!”
那鬼差冷着脸进来警告乔天恩,可是乔天恩一点也不惧怕,“你快去看看秦小洛那个女人,她快要被饿死了!”
那鬼差疑惑地站在原地,却并没有动。
乔天恩这回果断火了,“还不快去?你们非得等人死在了你们地府的大牢里,才会去看她是不是?我告诉你们,她是你们阎王从人间带回来的,虽然暂时关在这里,没了自由,但是并不代表着你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虐待她,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你们怎么向你们的阎王交待?”
乔天恩知道,在这地府里,最大的头,就是那位阎王,底下的一众鬼差,都是在阎王手下当差的,这个时候,他也是没得办法,只好拿阎王的名号出来吓唬威胁这一群底下的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