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戟上半边月牙泛着寒光,一个淡黑色的虚影在马嘉俊的背后若隐若现。
都非文的身体上包裹着一层淡白色的魂力外衣,身体上没有丝毫被烈火灼烧过的痕迹。
“哦哟,练成外衣了。我就说这些伪魂师同样不能小瞧了。征战一生的老家伙多少能自己领悟到那份道理,力量永远是相通的嘛。”白泽拄着手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下面的的战斗,毫不在意空气中飘散着的淡淡的毒。
“你们巫兽是绝对无法感同身受的,一心只想着成功的你们理解不了的。这是一群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敢与付出生命的人,无论他们所追求的是什么或许在你眼中他们是那么愚蠢,他们是令人尊敬的。因为我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为了什么理想或追求赔上自己的姓命。”
……我也曾有过啊……虚空深处那个古老的意志陷入了沉默。你不明白,我们为了我们的理想付出的更多。
大戟与那只覆满白鳞的手搅在一起,当当当三下!马嘉俊被那巨力打得不得不退,喉头一甜忍不住一口血液喷了出来。
喷出的血液瞬间气化,化为一股恶气缠绕在四周,那对大戟所散发的煞气缺变得更加浓郁。
巨大的剑上再次附上稀碎的金属,双手巨剑一晃一股热流冲出来。那细碎的金属瞬间融化变为成通红的液体附着在剑上。国王的剑再一次劈来,都非文右逼一甩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抬起手龙头的虚影迅速闪现,淡白色的一点精纯的能量球在手心凝结。
那点能量球准确的盯上了那把巨大的剑。
细小的球体接近那不断流转的铁水,一道无形的力量压迫那剑上附带的液体,将它们紧紧按在剑刃上,巨大的能量带来的压迫使得红的发亮的液体微微凝固,指甲盖大小的能量球撞在了巨大的剑刃上,就看到半截剑刃猛地从熔岩之间挤了出来飘飞出去。
可惜了这把足以附魔的地级高阶魂器啊,老国王的心境没有任何波澜,几剑挥过他已经变回了当年的那个国王,毫不犹豫的侧过头仍然保持着剑型的火刃向下猛削。剑刃的背面炸了开来一道白色的光束贴着国王的身体射出去。
火刃只剩下一半,但一半就足够了。
流动的剑刃快速变形在凝固金属的丝线中心形成一片薄薄的红光,魂武技切魂线!
薄薄的刃真真实实的切开了护着都非文身体的魂力,红光不断变暗最终化作一片被挤碎的铁片掉在地上。
都非文向前踏了一步,快的不可思议,手掌拍过来掌上浑厚的魂力团作一团。
黑色的大戟横着挡下了这一击。
手掌抵着大戟撞到国王的胸口,击碎了王的盔甲。
右手还是无法习惯握着那只大戟,左撇子的马嘉俊一只使得是左手剑……右手剑握在在马修的手中。
可是现在自己的兄弟不在身边……马嘉俊咬紧牙齿就是因为他自己输给了自己为自己套上的枷锁。
你口口声声说着要为自己赎罪,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右手大戟点在那个塞着铁片的裂缝中刺破了魂衣,刺进那件华丽的长袍敲碎了鳞片。
都非文大吼一声手掌挥动,右手大戟勉强挡了一下马嘉俊又一次被击飞。魂力炸了开来然后尽皆缩回体内,那混沌的力量侵入了伤口。直到这时都非文才发觉到不对劲,空气中的毒素根本不是致命毒,那是一种精神兴奋剂。刺激身体的运作使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活跃,这兴奋剂有三个缺点:非常珍贵,激活的身体力量与魂力会发生剧烈的抵触最后这兴奋剂会损伤寿命。
马嘉俊深呼一口气,感受自己的心脏猛烈的跳动。又一下重击,身体反而变得轻松了许多。
马嘉俊垂下头一大口血液吐在手中的大戟上。淡红色的气雾不断升腾黑色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这下应该差不多了。’吐掉嘴里的血沫马嘉俊眼中满是战意。
高高的台阶上为了自己的首领奉献生命的战士们早已没了声息单膝着地。他们的摇杆却仍然直着,一双双眼睛怒目圆睁像是随时能够再次站起来随时可以再一次冲锋。
直到这时才察觉那份压迫,淡淡的死亡气息中独属于军队的威势一直存在着并且随着以身祭戟的战士们的死亡变得越加凝实厚重。
大盾锤在地上,血红色的火焰再一次裹住了都非文的身体。火焰中的人形快速的扭曲变形,巨大的影子从那个身体里钻出来。。
巨大的蛇挣破了火焰的束缚,那只长长的独角上淡白色的魂力凝聚着。盘着的蛇身内护着的都非文单手握剑那间破了一个洞的长袍被火焰撩得发黑。
这一幕是如何的熟悉啊,当年自己带着军队冲进这个被遗留的信徒占据的地方,那些有着信仰的狂信徒爆发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战斗力。
那天的皇城与此时是这么的相似,耳边同样不断回响着喊杀声。自己与自己的将士们站在高高的台阶下,与那些所谓的神遗之民进行最惨烈的战斗。
皇城内两万三千神遗之民,被杀的只剩下五千活人。
那天都非文守在城东,一人一蛇挡住了那只护殿军。而今天那只大蛇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为了撕碎自己抢夺自己的王位。当年为了自己的目标和自己一同奋斗的护国大公变了么?当年一起饮酒杀人的兄弟变了么?
不,所有人都没有变。他们还是那群为了自己所要的东西付出一切的人。变了的只是利益,自己挡在了他寻求权利的路上。
王者之冠已经很久没能出现在自己的头顶,或许也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恐慌才会遁入语言编织的陷阱里无法自拔的吧。
王撕扯开身上被巨大的力量打得碎裂了的盔甲,露出里面一件薄薄的锁甲。剩下一半的巨剑上延伸出来的器武魂又一次填满了熔岩。我的东西可以给你但你不能抢,这不止是王的尊严同样是自己的尊严!当初自己就是为了能够有尊严的活着才揭竿而起才会有那场推翻神民统治的战争。
巨大的蛇没有以往凝实,看上去也有些慵懒那是药物造成的。
马嘉俊站起来那对胳膊涨大了一圈,那带着死气的意念化为力量从那对大戟中透出来。
姚仓大吼一声,巨盾用力插进土地。右手握拳捶在胸口发出咚咚的声响,隐约一声兽吼整片的空间气温都上升了许多。
狻猊同样是一只上古凶兽,凶兽所附的器武魂有着大凶之器的称谓。伴随着姚仓的怒号浓烟形成了一直巨大的雄师,火焰的骨架在那浓烟中若隐若现。地面上的姚仓双眼化作了亮片血红色的光点,深处手臂一把握住插在了地面上的盾牌,半空中的狻猊猛地一聚变化做一面巨大的盾牌,盾上那张似虎似狮的兽头亮着两只同样血红的眼睛。
一个没有面孔的力士出现在盾牌的后面。烟雾凝成的手臂伸出去便抓向那巨大的蛇头。
马嘉俊窜了出去,大戟上的黑气凝成巨大的刃口,双戟一并猛烈挥动。黑色的虚劈在了蛇身上巨蛇刚刚凝练的身体被一击劈开,马嘉俊钻了进去。
剑戟相交当的一声巨响,然而马嘉俊在也没有腿开半步。
瞬时间又是三剑,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变得出奇的高,元气早就突破了界限,十一阶元修者完全不应该有这样的攻击力,那淡淡的气味越来越浓,直到这时都非文才发现了马嘉俊腰间吊着的一个笼子,细碎的木炭燃烧着熏烤着珍贵的药草。带着毒性的烟气不断飘出来。
老国王从腰间抽出一块牌子,毫不犹豫的将它按在了自己的剑刃上,火焰吞没了那块牌子。几乎是同时站在高台上的白泽收起了手中拿着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符纸,老国王的身体被血红色的烟幕吞没整个人看上去都变得有些虚幻。
千军万马的杀喊声笼罩了整个广场。
这是巫医的手段,要用到王者之魂与将士之血。展开的是领域名叫王的厚葬仪式!
暗蓝色的魂魄,半透明的将士穿衣戴甲冲向了那个巨大的独角蛇。
盘着的蛇头猛地探出上面巨大的针刺顶在狻猊大盾上,巨大的人影后退几步那只大手紧紧握着蛇头。
无数鬼兵围上来蚂蚁一般爬上巨蛇的身体。
蛇头插进了那面巨大的盾牌,白色的圆球在嘴里凝聚。而巨蛇的内部长剑正与那戟不断的交击。
毒素被鼓起的魂力有意的吹开都非文的身体向上攀升,地魂师拥有飞行的能力。马嘉俊紧追不舍两只脚点在空气中却像是踩在地面上一般。
洁白的能量团炸开,扯碎了大片的烟雾,看得到烟雾中层层叠叠的火丝。大手再也抓不住那粗壮的蛇头,蛇头一扭那只独角在手掌中化开了一个独大的口子。
地面上的姚仓嘴角溢出鲜血,手中的低阶低级魂器发出一声闷响,右手的手掌中间出现了一道伤口。
巨蛇晃动身体,抖开身上的小蚂蚁。
王的身体变作了半透明的身体内细小的血管亮着红光,直接就可以看得到他早已完全变得漆黑的心脏。手中的武魂巨剑突然变了模样,火焰变为了幽幽的蓝色看到剩下的半截剑身变了变得如同冰晶一样。黑色的印子在透明的剑刃的中心透过透明的剑看得到那黑色的印痕上刻着的一行字,‘迷失的火焰’
“是啊,我迷失了自从我登上王位之后我就迷失了。”王喃喃自语。
姚仓就挡在王的身前,就像是当年无数次一样。与马嘉俊的父亲相遇是王人生转折点的开始,那个永远都是热血澎湃永远都坚定不移的汉子带着他的奇迹一起为自己的王国奉献了所有……而现在马加爵早已死去多年他的儿子从未想要淡化对自己的怨念。
抓起姚仓的手,王将自己手中的剑刃交到了姚仓的手中。
血液沾染了那刀柄,自己的魂力也非常自然的顺着血液流进了那把刀中。血红色的魂力如同血管一样,使得那把剑看上去和虚化的国王是那么的相似。
“还愿意握着我的剑刃为我战斗吗。”
淡蓝色的火焰从那烟雾巨人的右手上爆了出来巨大的剑刃快速成型。地面上的鬼兵却同时快速的虚化并消失,化作游离的能量被那巨大的剑刃抽走。
看一眼注定了会死去的王,姚仓心中最后的怨念也消失殆尽,“我就是为了守护你才坚持到现在的,你永远是我的王,我永远是你的盾。”
巨大的剑刃凝成,无数细小的幽蓝色细线构成了剑身,中央连接着黑色的浓雾。
剑被挥动,斩在了巨蛇的身上。
整只巨蛇猛地颤动剑刃破开了巨蛇已经凝结的巨大鳞片,蓝色的火焰在巨大的伤口上燃烧,在巨蛇之中的马嘉俊纵身一跃,冲到都非文的上面,身上缠绕的黑气全部收进了身体,长长的吸一口气。巨大的力量在体内压缩不断流转大戟上凝结的血纹变得更加的红艳红的发亮,赤红的颜色甚至盖住了大戟的黑。眼睛闭上再睁开大戟上的杀意被完全释放。
那一刻整个战场上弥漫的血气都被牵动了。
马舞双戟,杀戟:血烈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