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读第一遍时,大概就只在眼里简单过了一遍。不知不觉,等再看第二遍的时候,情不自禁在心里默念出来。
“对了,你知道他在哪儿?”
沈念昂起视线,翻动页面,有微风吹落在额角的碎发,她下意识挽住了那一抹长发。
一旁,洛羿抬起目光,年轻的女人脸上沉静且安然,看书的样子显得专注又认真,下颌线条纤细,冷寂的声音从喉骨里滑了出来,“不知,向总在电话里未说。”
“噢,不知道那就算了。”
其实也只是好奇他昨晚一晚上没回来,能去哪儿?
但显然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普天之下,还会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洛翌看着看书姿势过于专注的女人,太阳已经改变了一些方向,他走过去,将太阳伞朝着某个方向挪动几下,之后默默撤离她的视线。
一上午,她坐在那儿,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哥,向总和向太太,你觉不觉得,跟我们以往的客人,很不一样。”
远处,存在感不强,却时时处处都在的身影,洛阳开口说道。
男人平头短硬的黑发之下,一双犀利不冷不热的视线扫来,仿佛匿着寒光,“谁告诉你,可以在背后议论他们?”
身为保镖,在对自己的雇主上,当然要做到永远恪尽职守,其中,自然包括谈论他们话题的内容上。
“我并非有说不对,只是好奇罢了。”
洛阳忙解释,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男人,有些妥协般垂下视线。
“是不太一样。”
忽然,淡淡的,沙哑的,用惯了没有人情冷暖方式说话的男人也开口道。
洛阳掀起眼角,偏头过去,又刚又硬的五官棱角分明,浑身都是爷们硬汉,这已经属于他们这一职业人里的翘楚拔尖,目光睨见他正侧首望着远方。
他眼神一拧,也顺着他的视线移步过去。
远处,看书的女人懒洋洋的把书放在脸上,浑身悠哉的沐浴在太阳底下。
洛阳微微一滞,思绪间感觉有些混乱。
他努力忽视掉刚才的那抹画面,询问道,“哥,向总付给我们的酬金,等时间一到,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是继续?还是,金盆洗手,打算做些别的?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洛翌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脸上,到底是兄长,语气一听成熟稳重的多,“先做好眼前,以后的事,自会有安排。”
洛阳这张看上去显得年轻不少的脸勾唇一笑,阴柔俊美的少年邪佞的出声说,“也好,反正你去哪儿我就去那儿。”
一直以来他们兄弟俩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洛翌收回视线,见太阳底下那抹身影忽然站起身来,眉色才蹙起,见她拿着手里的书朝着身后的别墅里去。
……
简家。
午后,院子里的梧桐树将大半的阳光遮去阴影,只留下斑驳的光线,从树叶中透过间隙穿透出。
昨晚,在向南琛带着简霜第一时间去医院,处理了脚下的伤口,她不肯待在医院,执意要回来,于是就带她过来了。
幽静的石子座椅上,面前摆放着一局棋盘,下棋向来是简政安的乐趣。
“南琛,昨晚睡得怎么样,你是有挺久没回来了啊。”
说话时,手里的車直线吃下一匹马,简政安勾笑,笑着问道。
原本,向南琛的手里是有两匹马,现在被車单杀,双方都只剩手里最后一匹。
男人面色从容,略微挑了挑眉,自然而然用炮吃下他刚才吃掉自己马的車,“简叔,承让。”
简政安反应过来,眼神顷刻瞪大,倒是有些意想不到的顿悟,“好小子,原来你就是等着我出手呢,真是学精了,我倒是刚才没注意。”
“哪里,我下的少,若不是几次看出你有意吃掉我的马,我也不会成功收走这枚棋子。”他很是谦虚道。
简政安摇着头轻笑,“你这孩子,想当年还是我教你如何下棋,现在,都快要在我之上了。”
“哪里,只不过懂一些皮毛,您才是高手。”他挪动手里的一子。
棋局无声无息的进行着,“怎么说,两个人还没和好?”
简政安忽然一声问道,昨晚回来,简家都知道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徐雅正陪着简霜在屋内,母女俩没有出门。
闻言,向南琛面色微顿,眼底飞快闪过某抹异样,他暗哑出声,“抱歉,简叔,这次,是我做的不够好。”
简政安正在犹豫手里的棋子要动在哪儿,不动声色的看了向南琛一眼,叹息般,“罢了,要不是对你清楚不过,我是会有些生气,我女儿的个性我也了解,南琛,她只有嫁给你才是最合适。”
“我明白。”
男人手指僵硬,轻松自然的应着,纵观全局,棋子来去皆不得心数。
简政安再杀进阵营,拿下一相,笑了笑说,“这么些年都过去了,我和你婶婶是看着你一点一点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叔叔有你这样的孩子,真的是感到欣慰,也算不辜负你父母生前留下的嘱托。”
他勾唇,削薄的唇间弧度清淡又凛冽,“还是归功于您的栽培,您和婶婶,这些年我都记在心。”
“嗯,那就好,”简政安笑,不疾不徐间,“我听霜儿说了,沈念如果一直在,这样下去,势必让你们的关系越来越糟糕,要不要想个办法出面解决一下?”
男人声息遏紧,手指推着手里的棋子移动,届时错过他要停留的位置,没有悔棋,而是顺水推舟,他看向简政安,“好,我会想办法。”
“南琛,我懂,你和她之间,到底是在一起生活过,”简政安借着势头,一步步吃掉棋牌上仅剩不多的棋,“夫妻一场,做的太过,也不太好,但这件事若是下一次再像这样闹到回家,你觉得,两个人的结婚日子能这么过吗?”
“我是小霜的父亲,我肯定要多为她考虑,她这孩子没什么心计,遇上事情只会干着急,我和你婶婶总有一天还是要离开她,到时候,我可不希望,她跑到我们跟前来,哭哭啼啼说再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们那时都老了,可就劝不动你们了。”
好半晌,他没有说话,胸口积压着一团雾霾般重的沉,看着桌上残缺不全的棋,究竟还有没有翻盘的可能。
简政安的棋艺向来是不容小觑的,没事就会找上几个熟人坐在一起下棋,一下午里,也能跟着棋局喜怒哀乐。
棋艺讲究耐力心力脑力,能三者皆得,懂下棋的人,头脑都非同一般。
向南琛压着手里的马逼近将,其实走不走这一步,效果都不大,将军到,但是倘若简政安移动一子,便前功尽弃。
僵持不下,局势如同势同水火。
……
屋内。
相比起向南琛与简政安的棋局对弈,简霜与徐雅母女俩显得和睦一致。
简霜坐在沙发上,因为脚下的伤,不敢轻易踩地,包裹着白色纱布的双脚下看上去可怜受伤。
徐雅递过去一个苹果给她,摇着头说,“你看看,我之前跟你说的,早听你妈我的话,还会有今天这么些事?”
“好了,你以为我想看见今天这幅局面?我心里好受?”
简霜皱眉,冷着脸色不悦说。
徐雅闭嘴,愁绪万千,“眼看你们都快要结婚,一切都准备的好好的,这个节骨眼上,生出这种事情。”
她想想又是气又是怨,一想到这件事跟沈念有关,心底下更是说不出的厌恶。
简霜刷着手机屏幕,仿佛不以为然的说,“如果结不了婚,那就不结,与其婚后,天天像昨晚那样,那当我成全他们。”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徐雅立刻劝止说出刚才那番话的简霜,“你真是傻,什么成全不成全,是你要和南琛结婚,以后跟他一起生活,而不是让沈念顶替了你的位置,这件事现在的关键就是让南琛坚定一点,绝不能再让他和沈念见面才行。”
至少,在他们婚礼之前,是不能再见了。
简霜捂着额头,头疼般说,“我有什么办法,他如果真要那样做,我拦得住他吗?我一开始也不愿相信,等我到了他们住的地方,我才知道,一直以来,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我都不懂,沈念是什么时候介入进我们之间的。”
徐雅脸色听的越发寒冷,一抹闪烁的寒意看上去竟是那样恶毒。
“我早就说过,让沈念离开,只有她走了,南琛眼不见为净,南琛到底是个男人,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住,万一沈念使什么心计,你这边一直跟他又是……”徐雅话说一半,突然话里有话的止住。
简霜当然一听就明白。
这些年,她的确从来没有跟他在一起过,他也从未在这方面有对她有过任何抱怨。
当初和沈念结婚的人是他,依稀还记得,在那一年某天的清晨,手机收到一封莫名来电邮件。
她看着明显是摆拍角度的那张床照,只有上半身,男人将女人搂在怀里,她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像是疑惑她为什么会知道,而那匿名是谁发来的想都不用想。
他没有否认,承认的坦然,甚至花了一分钟解释他和沈念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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