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苏哥,我听说你们有凤市正在搞什么山脉经济规划,需要很多企业加入,投资建设吧。”
“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我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当然除了这个外,其余行业也都有所涉略,重心始终是在房地产。”
“你看要是合适的话,我能不能去你们有凤市发展?”酒过三巡后,杨首政也没有藏掖,很坦率的就将这个话题抛出来问道。
“说到这个的话…”苏沐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说道。
“咱们今晚只论风月不谈政事,你要是真的有兴趣,随时都可以去有凤市走一走,看一看再下定论,到时候我让华政陪你转转。”
“行啊,那到时候就麻烦华哥了!”杨首政也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识趣的避让开来。
四个人谈笑风生。
就在他们这边说笑的同时,在这家鱼米之乡的另外一间包厢中,也有一桌人正在吃喝。
只是和苏沐这边的君子之交淡如水相比,这里的氛围明显是要功利性的多。
一群人围绕着年轻男子谄媚奉承。
这个青年穿着打扮得极为时尚高端,品牌服饰,万国的限量版手表,脖子上戴着的一块jípǐn冰种翡翠,无形中散发出逼人的贵气。
他长着一副还算英俊清秀的脸,只是因为精力透支过多的缘故,看上去有些苍白虚弱。
但即便这样,他的眼神都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扫视那年轻漂亮的fúù员时,都流露出些许异样的神色。
他就是陈阳渠,高培源的儿子。
之所以会姓陈,则是因为随母性。
“陈少,咱们今晚的饭菜口味还不错吧?我拿来的酒可是咱们汉蜀省最有档次的清江渊五十年jípǐn窖藏。”
“你不知道,看到我拿的时候,我家老头的脸都黑了,还好我跑得快撒,不然准被他拖回去。”
“还好意思说呢,瞧你那怂样,不就是喝你家几瓶酒吗?至于这样撒。”
“陈少,我最近在凤凰山那边投资了一家度假村,你要是闲着的话可以过去泡泡温泉,做个spa什么的,绝对的养生。”
……
坐在这里的全都是非富即贵,没有谁是简单货色。
他们都是跟随着陈阳渠后面,家里要么是经营着大企业,要么就是自己出来跑关系的,总而言之够资格的才能坐在这里,不够资格的登门机会都没有。
在这样的人群中,有个人就显得特别突兀。面对众人的谄媚和恭维,他的神情有些尴尬,坐立不安。
他就是凌励。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过来的。
原以为今晚受邀而来,只是和陈阳渠吃顿饭而已,吃就吃吧,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谁想这里竟然还有这样一群人,而且他们看向自己的神情压根就没有所谓的恭敬和畏惧,全都是充满着不屑和蔑视。
怎么回事?你们这群小王八蛋也敢这样看我?
我是谁?我就算离开了有凤市,如今好歹也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你们怎敢这样放肆!
“陈阳渠你疯了吗?明知道事情有可能会变成这样,你还让我过来,这是想要戏耍我的意思吗?”
“我是你老爹高培源提拔起来的,算辈分的话,也是你的叔父辈,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
“你敢说不清楚这群人的尿性?小王八蛋羔子,你绝对知道。知道还敢这样做,摆明就是在戏耍羞辱我,陈阳渠,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带着这种情绪,凌励虽然说坐在这里,但脸色始终阴沉着。
被众星捧月的陈阳渠,瞥视到凌励的这种神情后,心底暗暗冷笑连连。
没错,我今晚喊你过来就是想要羞辱你的,就是想要让你凌励知道,你所谓的身份职位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哼,公安厅副厅长,我呸,好大的官啊!你这样的官位糊弄别人还行,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爸当初将你放到有凤市,是希望你能做出一番成绩的,可这就是你交出来的答卷?
你对不起我爸的信任,我爸在家里也曾经表露过对你的不满,那我就只能借此机会敲打下你,希望你能醒悟,明白以后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和身份跟我说话。
这就是陈阳渠的目的。
他的这个目的在凌励过来前,就已经稍微泄露出来给身边的人听,这群家伙是做什么的?
做的就是这种察言观色的买卖,陈阳渠一说他们就都清楚,敢情是这个意思。
说真的要不是有陈阳渠在,他们的确不敢对凌励这样,不过现在有人撑腰就无所谓了,不就是一个凌励吗?我们蔑视你羞辱你,你又能如何?
难道说还能将我们全都抓起来。别说你做不做的到,就说你能做到你敢吗?
一个在省公安厅排行末位,没有实权,当做摆设的副厅长,狗屁玩意!
凌励你以为这样不说话就行了吗?你不说我们就非要逼迫着你说,你要是一直这样沉默,我们怎能尽兴?
“凌副厅长,听说那个有凤市现在的市政法委书*记尹瑞,也曾当过公安厅的副厅长,你说他现在过去有凤市,能干的长吗?”
“你接管的是尹瑞的工作吗?”
“这里是千朝市,是省会城市,和你们有凤市不同,你过来适应不,不过无所谓的,你要是适应不了记着和我们兄弟说说,大事不敢说,小事却是能帮上忙的。”
……
一群人就这样风言风语。
陈阳渠面带笑容的举着酒杯,没有阻止的意思。
真的很想将眼前的桌面掀翻,抽身就走!
凌励心中怒火燃烧,想要这样做却又生生控制住,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这样做,只要做了以后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原本现在的位置就够敏感和杯具的,再得罪陈阳渠和这样一群二世祖们,还想要有好果子吃?
这千朝市混的就是人脉,自己本身一穷二白,再将人脉都得罪…
凌励想都不敢想!
凌励强挤出一丝笑容,站起身冲陈阳渠说道:“陈总,我去趟洗手间。”
“去吧!”陈阳渠笑眯眯的挥挥手。
等到凌励起身离开包厢后,这群人就开始炸锅,没有谁再像是刚才那样含沙射影,而是赤果果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聆听着这样的声音,陈阳渠心里很舒服。他清楚这些不满的声音就是对他的表态,就是在臣服他的绝对权威,只要是这样,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
考虑凌励的感受吗?得了吧,你爱咋想咋想,有本事你给我走一个瞧瞧。
“来吧,咱们继续喝酒!”
“好!我建议咱们一起敬陈少一个!”
“好!”
就在包厢里面这样热闹的时候,凌励在卫生间的隔断中站着,他抽着一根烟,神情恼怒,手背上青筋暴露,想要狠狠的挥拳攻出却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自己这一拳要是打了陈阳渠,要是砸中任何一个二世祖,今晚的宴会就会彻底搞砸。
算了吧,反正事情已经这样,自己已经忍了这么久,再忍忍又如何!
形势比人强啊,咽下这口恶气算了。
这期间又有两人走进来。
两分钟后就在凌励抽完烟,刚想要推门出去的时候,门外面响起一阵声音,一阵让他当时就停住脚步的声音。刚才竭力控制住的怒意,此刻像是汹涌潮水般涌上来。
他脸色刹那铁青,一种阴狠毒辣的光芒陡然射出。即便是隔着隔断,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怒火何其猛烈。
倘若不是理智在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早就推门揍人。
谁让外面的谈话是那样卑劣不堪!
说话的是两个陪着陈阳渠的二世祖,他们肆意的在这里撒尿,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不断往外喷吐着青色烟雾,在烟雾弥漫中,满脸不在乎的轻挑蔑视。
“你说这个凌励真的是不长眼,怎么就好意思答应前来吃饭?”
“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调到省公安厅来的,还真的当自己是以前那样吗?是会得到高书*记重用?我呸,垃圾货色而已。就他这样的,一辈子都别想能崛起,只是这样熬着吧。”
“反正是陈少让咱们这样做的,做就做呗,出了事也有陈少兜着。”
“陈少也就是瞎想,要我说这事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既然凌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干脆一脚踢开便是,没必要这样耗着。”
“对了,你听说没有?咱们高书*记对凌励和高青云都是极度不满的,认为丢了他的颜面,被折腾出来纯粹是自己无能造成的。”
“不过你听说没有?咱们这位凌副厅长的闺女长的倒是不错,听说是有凤市的一枝花哦!”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告诉你,咱们陈少之所以这样对待凌励,没有一脚踢开,为的就是将这朵花瓣折掉。”
“嘿嘿,要是说早就折掉的话,你以为凌励还有资格参加今晚的晚宴?去他的吧,想得美!”
“走吧,咱们赶紧回去继续喝酒。”
“走!”
……
当这些非议声消失的时候,凌励的嘴唇已经咬出鲜血,双眼布满血丝,呼吸急促的同时,整个人像是一头随时都会爆发的凶兽,龇出獠牙,战意凌然。
在凌励的这种愤怒中,恰好就在旁边隔断的苏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