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让人措不及防。
像是现在。
林春明所说的各取所需的确是让林关有些疑惑不解,他能理解那群人的所需,却不清楚林春明的需要,以着春明热力今时今日的地位,难道说还需要就这事有所妥协吗?
“爸,您说的各取所需是指什么?”林关不懂就问。
“各取所需就是他们想要我来当做替罪羔羊,而我那?需要的就是这种独领风骚的地位!”林春明嘴角流露出一抹玩味冷光。
“你觉得这么多年来,春明热力是咱们燕珞市的第一供热企业靠的是什么?靠的真是咱们实打实的实力吗?当然不可否认,咱们公司是有实力的,但更多的是一种名义!我名义上是统治垄断着整个供热市场,只要有这个名义在,谁来这里做事,都要和我谈。”
林春明眼底闪过一抹灼热精光。
“只要有的谈,买卖就有的做,你懂吗?”
“懂了!”
被这样深入浅出的教育着,林关刹那间就明白这番话的真谛。林春明说的其实已经够直白,不要小瞧名义,只要你挟持着这个名义在,你就能心安理得,无所顾忌的做很多事。当这些事情全都做完后,你的名义只会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没有这个名义,郑南恪会邀请林春明会谈吗?
“你听着,热损费的事情咱们春明热力不要耍弄任何花招和手段,我有种直觉,就这事吧,只要苏沐盯着,就肯定是会杀鸡儆猴的。咱们春明热力这两年的口碑不能算是多好,但也绝对不能算坏。在这种节骨眼,尤其是不能将刀子递给别人。”林春明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林关恭声受教。
……
招商引资的事情暂时搁置。
供暖的问题悄然走上政治舞台。
在经过一系列的论证和必须的手续后,燕珞市的热损费正式被宣告退出舞台,从今往后连山省所有地级市都将和热损费告别。
这开创了一种历史先河。
放眼全国,只要是供暖的省份,都没有谁能像是连山省这般,拥有着这样的大魄力。而随着这个政策的公布,燕珞市所有市民都拍案叫好。反正收费的标准不提升,那么这种事对每家每户都是有好处的,为什么要拒绝?
就这样政策被无条件的贯彻执行着。
一周就这样悄然流逝。
转眼间来到双十一。
在这样的一段时间中,苏沐并非是什么工作都没有做。从西平省带回来的那些企业都分门别类的给出针对性的建议。那些企业和各自所安排的地级市都开始进行接触,要是说没有意外的话,正式合同会在随后签署。
坐等合同签署后,连山省即将迎来的喷薄**。
这天临近下午下班时分。
“皇甫歌,你知道丁香书院吗?”苏沐放下文件夹问道。
“知道!”
皇甫歌轻声笑着说道:“省长,您会问出丁香书院,相信是因为网上议论的有很多是吧?都说这个小区已经连续十年创造出了供热低温度记录,家家户户的温度计显示的都只有十度左右。咱们是要去这个小区实地巡查吗?”
“你说的对,咱们就是去这个小区转转。”苏沐笑着说道。
“好,我这就安排。”
……
丁香书院。
这个名字当初起的倒是挺洋气的,其实压根不是这样的。这里就是一个老旧小区,是燕珞市焦化厂宿舍。当年也曾经很火爆,只不过现在却是没落的很。这种宿舍小区,工厂在的话怎么都好说,而只要工厂衰败,一切都将重新面对。
两道身影从一辆警车上走下来后,身穿便衣的他们很自然的走进小区。
左侧男人身体魁梧雄壮如熊,五官棱角分明,他的手中捧着一个锦盒,双手捧着的他,就像是捧着世界上最贵的珍宝般,神情肃穆。
他叫做凌动。
右侧男人和凌动几乎是两个极端,身材瘦弱的他像是一只机警的金丝猴,两只小眼睛眯缝着,迸射出两道恍若实质的精光。
他叫做金韬。
凌动和金韬的脸上都布满着一种凝重表情,刚刚走进小区大门的他们,脚步像是有着千钧之重般,硬是不敢往前迈出去。
“你说咱们要怎么面对周阿姨?”凌动声音厚重的问道,眼底涌现出一种尴尬和内疚,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还有一种痛苦。
“我也不知道!”
金韬深深的叹息一口气,摇晃着脑袋无奈的说道:“谁让这事只能是咱们来,他们别人要是过来的话,肯定是会当场就崩溃的!你也知道咱们那些兄弟,有谁能像是咱们这样冷静。可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冷静,我也不想要这种冷静。要是能选择,我宁愿不过来!”
“必须得来!”
凌动抚摸着手中的锦盒,眼神近乎呆滞的说道:“周舟,我们带你回家了!你放心吧,周阿姨我们来养活,从现在起,她就是我的亲妈。”
“也是我的亲妈,是咱们中队的亲妈!”金韬声音出现些许哽咽。
“走吧!”
两人深深呼吸一口气,将心中的那种悲痛暂时性的压制住后,抬着沉重的脚步前进。这个小区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周舟活着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过来。周阿姨给他们做过很多好吃的,每当嘴馋的时候都来这里打牙祭。
可谁想现在要送周舟的遗像回来!
遗像?
对!就是遗像!
凌动是谁?金韬是谁?周舟又是谁?他们都是燕珞市消防中队的,都是亲如兄弟的关系。周舟是他们的战友,是他们的兄弟,是今年刚刚招进来,刚培养出来的精英。可谁想到就是这样的精英,在一次救火的时候,为了营救战友,硬是被大火烧死。
周舟牺牲了!
一个星期之前的那场大火,仍然像是噩梦般在每个消防员的心中盘旋,每当想到周舟那张稚嫩的面孔,他们就有种难以呼吸的疼痛感。
虽然说后事都已经办好。
但现在凌动和金韬要是说能选择的话,仍然是不愿意过来的。他们难以面对周阿姨那张毫无生意的面庞,她的双眼失神的近乎行尸走肉。每次过来你都能看到她难以停止的痛哭,看到这种情景,凌动和金韬也就会跟着哭。
虽然说周舟已经牺牲一个多星期,可这事仍然没有办法过去。
对周阿姨来说,这事永远不可能过去。
从小就是母子相依为命,谁想一朝阴阳两隔!
还是熟悉的楼道,熟悉的房屋。
只是当两人走进来时,看到周阿姨的瞬间,之前提醒着自己要冷静的话语顷刻间就被击溃,他们两人有种当场就要失态的冲动。
还好周阿姨控制住了。
“小动,小韬,我给你们说过很多次,要是说工作忙的话就不用过来看我的,我自己能承受的住,你们就忙自己的事情吧。”周阿姨声音有些嗓哑的说道,通红的双眼流露出一种关心,招呼着凌动和金韬赶紧坐下说话。
“周阿姨,我们没事的。这次过来主要是将小舟的遗像送回来!您也知道,这张遗像不可能说离开这里,我们给您摆放好吧。”凌动说着就打开锦盒,将周舟的遗像拿出来后,恭敬的摆放在桌面上。
刚才还阴暗的房间,顷刻间变的明朗起来。
遗像上的面孔是周舟。
这时候的周舟是青春朝气蓬勃的,刚刚25岁的他,正处于人生中最辉煌的巅峰时期,嘴角露出来的笑容是那样灿烂阳光。
周阿姨的心脏在看到儿子遗像的刹那,近乎崩碎。
她提醒着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仍然是办不到,那种随时都处于崩溃边缘的情绪终于没有办法抑制住,抬起手就抚摸向周舟的遗像。
随即泪崩。
“儿子啊!”
凄惨的痛哭声响彻在房间中。
已经将眼泪哭干的周阿姨,声音嗓哑,随时都会处于失声边缘。她将遗像搂在怀中,蹲坐在地上,不断抚摸着周舟的青春面孔,整个人颤抖着,痉挛着。
凌动的眼泪哗啦着掉落。
金韬眼圈血红。
咚咚!
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间从外面敲响,金韬赶紧去开门,谁想大门打开的刹那,都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外面就冒出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尼玛的这么磨蹭做什么?知不知道我们是谁?要是再不开门的话,我们就直接走人,到时候你们整个冬天就冻着吧。”
整个冬天冻着?
被肆意羞辱?
金韬有些吃惊的望着眼前的几个男人,眉头皱起,声音不悦的说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情吗?”
“死人了啊,真是晦气的很,早知道这里有人死了,老子我是不会过来的。我说你们几个赶紧进去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违禁的设备,要是有的话就登记好,让他们赶紧拆除。晦气,赶紧去做事!”为首的是个穿着皮衣的男人,他留着山羊胡,眼神阴鸷,神情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说道。
只是刹那,金韬就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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